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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魔鬼訓練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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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固安旗人到果興阿軍營報道的子,白裏的小兒子吉勒章阿領着一個幫他拿東西的老家人,不情不願的走向了軍營。兩個哥哥都可以留在家裏遛鳥聽戲,他當然也不想去當兵吃苦。不過白裏一再向他強調,這是一個能有前程的好機會,兩個哥哥是因為超過了年齡所以才去不了,還慎重的叮囑他一定要珍惜。

從城裏到城外軍營,一路隨處可見去報道的旗人,大部分像吉勒章阿一樣心懷惴惴,不過也有一部分旗丁滿臉的興奮。這些人都是原來不得志的人,他們都覺得是種種的不公壓制了他們,不然他們早一鳴驚人了。這次回來的人裏,阿克敦算是一鳴驚人了,他們也是個個以阿克敦為榜樣,想在果興阿的軍隊裏有一番作為。

不過整體的氛圍還是有些壓抑的,果興阿治軍的狠辣風格大部分人都是有所耳聞,是算想去建功立業的人心裏也難免有一些緊張。前幾天果興阿親自帶隊,一家一家為出征的陣亡旗丁家發撫卹金,一一問了家屬,順道鼓動家裏剩下的人積極參軍。旗人的生活狀態與家庭婦女有許多的相似之處,所以兩者之間也有着許多共同的特點,如傳閒話。陣亡將士裏有人不是戰死的,而是因為違反軍規被果興阿砍了腦袋,這個消息像風一樣傳遍了全城。因軍規軍紀處死旗丁的事,怕是有百年沒有發生過了。起初大家探討的主題是,誰是違反軍紀的人,不過很快變成了果興阿在固安還會不會這樣幹,要去果興阿麾下效力的人們,心裏都有些發虛。

“都是我自己的東西憑什麼不讓帶啊!”一個二十歲下的高大漢子,正在和營門口站崗的漢人士兵爭執。吉勒章阿認識他也是留守的世家子弟,名叫哈爾額敦,他阿瑪有着驍騎校的官職。

“老子再和你説最後一遍,這裏軍隊,不允許存在任何的私人物品。一會你進去之後,有人給你發衣服,從裏到外全都有,你今後的吃喝拉撒睡參領大人全都管了,所以你什麼都不用帶,也不許帶。”雖然起了爭執,不過哈爾額敦的態度其實還算好,不過門口的漢人士兵脾氣可不小,雖然還是在理智的解釋問題,但是語氣和痛罵哈爾額敦幾乎沒有區別。

“這長命鎖我生下來帶着,我不帶行李了,只帶着它可以了吧!”哈爾額敦氣的鼓鼓的。

“你聾啊!我説了是所有私人物品,包括行李和飾品,你這鎖也不行。將來打了勝仗,這鎖是你從家裏帶來的,還是你從戰利品裏私藏的,你説的清楚嗎?記住了啊!私藏戰利品可是死罪,軍隊裏沒有任何私人物品,發現了是私藏戰利品,明白了嗎?”站崗的士兵雖然態度不好,不過還是較有耐心的。

“當然能説清楚,這面有我的名字!”哈爾額敦有些憨厚太過,真的和哨兵分辯起了他的長命鎖。

“把這傻大個給我拉開,後面的人抓緊入營!”哨兵已經被哈爾額敦折磨瘋了,面只是代他不允許新來的旗人帶行李入營,什麼長命鎖的事完全是他好心給哈爾額敦解釋規矩而已,萬沒想到哈爾額敦還在這事和自己糾結起來了。

哈爾額敦還想爭辯幾句,營裏已經出來了幾個士兵把他給架到了一邊,一位看去有些像軍官的人物,好像在勸解着哈爾額敦。

營門口的事所有人都遇見了,不過既然磨破了嘴皮子也沒有用,大家也都放棄了,吉勒章阿也很識相的把私人物品給僕人抬回去了。至於那些自己一個人來的,到也不用擔心再跑一趟,營裏有寄存物品的地方,而且老兵們也一直在告訴他們,他們的訓練只有一個月,一個月以後會有假期,他們可以回家送東西。

進營之後門口便有人一遍一遍喊着眾人的名字,把亂哄哄的人羣快速的分成了一組十二人的多個小隊,然後這些小隊也分頭被帶到了營地的不同地方。吉勒章阿跟着眾人被帶到一處帳篷裏,一個二十多歲的俊美軍官坐在帳內等着他們,他的身邊站着兩個身材高大的士兵。

“大家好,我叫譚紹光,是你們的教官,你們叫我譚教官好。這兩個人是你們的訓練班長,王明達、孔子語,他倆是山東人,很熱情的!我不想帶兵的,不過果興阿説我缺乏一線指揮訓練的經驗,非要我來試試,我來了。看了一眼知道,又果興阿的當了,你們這幫少爺羔子能當好兵,當好軍官,見鬼了!不過我是個講究人,所以説了的話要算話,一定要把你們練出來,兵要是好兵,軍官也得是合格的軍官。如果你們做不到,放心,我會扒了你們的皮的。”譚紹光這番話對於這些官宦旗人家的子弟來説,信息量有點大。譚紹光直呼自己長官的名字,這是非常失禮的行為。而且他在訓話的時候,先後解開了兩條腿的綁腿,又慢慢的纏了起來,對於這些旗人家的少爺來説,譚紹光的行為也是非常不尊重的。

“這個帳篷是你們今後一個月的居所,剛好十二張牀,不用搶!牀有你們的軍裝,灰藍的褲子、灰藍的長衫,月白的罩褂相信你們都會穿,武裝帶是我們這麼系的,看不明白的自己想辦法。鞋是黑布鞋,十天一雙保你們夠用,相信你們也會穿。鞋面放着的是綁腿,我剛剛已經仔細的給你們演示過了,你們要是不明白,恭喜,可以受罰了!”譚紹光一樣一樣細緻的説着每樣物品,口氣和神態都模仿着果興阿。

“什麼…剛才…”吉勒章阿等人全都傻了,一點提示都沒有,誰能想到譚紹光在幹什麼。

“一百五十個數以後換好衣服帳外集合,過時不候,着裝不整者重罰!”譚紹光下了命令之後站起身走,本沒給旗人們反應的時間。

“一、二、三…”唯一留在帳內的孔子語已經用悠揚的聲音數了起來。

“你慢點啊!”旗人立時炸了窩,你爭我搶亂成一團,扒了身的衣服開始把軍裝往身套,至於赤身體之類的已經顧不得了。

兩分半鐘左右的時間,穿好一套衣服其實並不難,繫個武裝帶也是看一下能明白的事,但是這個綁腿可煤那麼容易了。眾人都看明白了綁腿綁的位置,但是具體綁在哪裏,怎麼個纏法吃不準了。

一百五十下數完之後,孔子語揮舞這藤條把十二個旗人軍官給趕了出來。只有四個特別心靈手巧的旗人,把綁腿像模像樣的纏在了腿,其他人纏了一半的,掛在脖子的兼而有之。

“太鬆了啊!”譚紹光伸手拉了兩下四個心靈手巧之人的綁腿,自然是以伸手拉出了很大的空隙。

“王明達,你把所有人的綁腿都給綁好吧!”譚紹光看來對所有人的綁腿都不滿意。

“嗻!”王明達開始蹲在地挨個的給眾人重新綁綁腿,一遍綁一遍講解綁腿的作用,和綁的時候需要注意的要點和細節。

吉勒章阿等人心裏一陣暗,旗人大爺是旗人大爺,説的嚇人巴拉,最後不還是要再教我們打綁腿!

“所有人綁腿不合格,全體繞營地跑步三十圈,以示懲戒!”譚紹光要王明達給眾人加固綁腿,是為了一會能夠跑的起來。

“大人,我們第一次見,所以…”哈爾額敦也在這組,又想出來細緻的解釋一下。

“四十圈!”譚紹光特別期待旗人們的爭辯。

“大人,這是加之罪!”吉勒章阿也忍不了了,擺明了是玩他們啊!

“五十圈!”譚紹光有了最後的決斷。説完之後便翻身了戰馬,王明達和孔子語兩人掄着藤條便開始驅趕眾人。

“哎呦!你們!我…”一頓藤條打的諸人哭天喊地,也不得不跑了起來。

“你們認命吧!你們達成考核指標之前是手裏的泥人,我想怎麼收拾你們都行。忘了告訴你們了,我以前是太平軍,不懂啊!我以前是長,收拾你們我最在行了!”譚紹光坐在馬持續的刺着狂奔的旗人們,不過旗人們好像找到了竅門,他們不再答話了,都閉着嘴狂跑。

“適才有兩人未按規定稱呼我教官,全體跑步結束後,俯卧撐一百五十次!”譚紹光自爆家門之後並沒有預想的效果,不過他也找好了藉口,找點小麻煩還是容易的。

晚飯的時候,吉勒章阿和同伴們只能相互攙扶着進了食堂,他們是軍官班要排在最後吃飯。飯菜依舊豐盛,因為之前的正正兩個連的新兵因為沒有唱好歌,被剝奪了吃飯的權利。吉勒章阿很有音樂天賦,沒吃到午飯的時候,他仔細的聽着老兵們唱的歌,用心的琢磨了一下午,他居然會唱了,而且由他領唱,同伴們也都能跟下來了。

“失策了,居然讓你們吃到晚飯了!你們厲害啊!”譚紹光一臉的失望。

“坐!吃飯!”王明達下了吃飯的口令。

現在軍官班的同志們已經學的十分乖巧了,除非教官你説話,不然最好一點聲音都不要發出。譚紹光找斜茬的功夫實在厲害,只要你發出了聲音,他能找到你的錯誤,然後是沒完沒了的各種處罰。

所有新兵唯一吃的晚飯的幸運兒們,並沒能在飯後回去享受温暖的牀鋪,而是被迫站在飯堂外面唱了一個多時辰的歌。如果不是吉勒章阿音樂天賦了得,他們肯定會被譚紹光活活玩死,聽一遍哼哼要大合唱實在是太難為人了。

“一天啊!一天啊!我骨頭都要散了!”吉勒章阿的難友噶博西罕艱難的想躺下去,不過各部位的雞都在搐,他像個木偶一樣動作非常的艱難。

“這他孃的譚紹光是個長,最恨的是咱們旗人,他這是要藉機死咱們啊!”噶博西罕終於夠到了枕頭。

“咱們逃回城裏得了,求見參領大人,告他譚紹光一狀,他這傢伙反心未滅,誠心待我們!”哈爾額敦躺不下去,最後趴在了牀。

“咱們是軍官都這麼狠,那些旗丁還活得了嗎?”一個手一直哆嗦的哥們兒想起了真正的新兵們。

“跑圈的時候,我看見了,咱們狠多了!咱們是不跑才打,他們跑得慢了都打,而且咱們用的是藤條,他們直接是盞口的白蠟杆。”哈爾額敦是閒心打,被人打的滿山跑還能有閒工夫四處亂看。

“太他孃的狠了吧!”噶博西罕已經覺得自己生活在地獄裏了,沒想到士兵他們還狠。

“燉、炒菜、白米飯,咱們好歹吃着一頓,當兵的可是看了兩頓,一口沒吃着。”吉勒章阿覺得看得見吃不着藤條木什麼的可狠多了。

“睡覺,睡覺!沒聽見熄燈號!”王明達的聲音在帳外響起,嚇得所有人都是一哆嗦。

吉勒章阿本來是趴下等王明達走遠了再起來説話,可是眼睛卻沉的很,一點也睜不開了。再醒過來的時候,藤條已經打到了身,打的他一靈,糊糊的睜開眼睛卻還是一片漆黑,天並沒有亮。

“緊急集合!緊急集合!”到處都是老兵們的喝罵聲。

吉勒章阿和一眾新兵被教官們趕羊一樣驅趕到場的時候,場已經點起了無數的篝火,錫箔紙糊的強襲燈極為耀眼的在場掃來掃去。場的正已經有幾十個人被捆成了粽子,睡眼惺忪的吉勒章阿剛巧認識其一個,被擺在正間的正是噶博西罕。

“逃兵,軍法除了一個死字,真沒有別的説法了!不過參領大人臨走之前,考慮到你們平很少吃苦受累,怕有一些人一時想不清楚,所以破例把死罪給你們免了!”譚紹光大馬金刀的坐在一把太師椅,他是發自內心的瞧不起這些旗人。聽到果興阿免除了這些逃兵的死罪,所有人心裏也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所有逃兵掛在這示眾三天,每天一頓飯、二十鞭子,以儆效尤吧!”譚紹光給自己的心情留了空當,他這句話可以説每天只吃一頓飯,還要打二十鞭子,也可以理解為一天三頓飯打六十鞭子。

“嗡…”新兵們又亂了起來。

“靜一靜,靜一靜,我也是救你們,你們以後還想逃出去!不怕告訴你們,你們的營房全部按梅花六點陣排列,曲折相對,勾點相連,一般人白天走出都難,你們還想晚跑。再有這幾處空隙,為了安全都埋了地雷,你們這樣走出去和自殺沒有區別!説句不好聽的,這幾十位如果沒被哨兵抓住,現在已經是死人了!你們除非能達成考核走出去,不然只要你不死,休想來開這裏!”譚紹光盡情的嚇唬着已經快被嚇死的旗人們。

“我想回家!”吉勒章阿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