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軍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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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爺！”賽尚阿有點忐忑的叫了果興阿一聲。

“啊！哦！”果興阿也發現自己的情緒有些動。

“顯爺也説的也是正論，眼下軍心有些波動，還請五爺以穩定軍心為要！”賽尚阿的態度有些曖昧。

“顯老説的是有道理的，大家都説説。我第一次主持大夥開會，有點緊張。顯老，剛剛對不住了！”果興阿也覺得自己剛剛有些過於動，着賽尚阿的台階給顯德道了個歉。順手還給顯德冠了個顯老的稱號。

“大姑娘花轎，難免的！哈哈哈！”顯德坡下驢，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

“五爺練兵還是大有成效的，諸位且看這殿內的侍衞。這些人大家都認識，經五爺的手這麼一練，胎換骨啊！大家都是老佐領留下的老人，説的對錯如何，五爺也不會見怪。大夥放心大膽的説説，看看五爺練兵該注意點什麼是了。”眾人萬沒想到第一個出來給果興阿幫腔的，既不是果興阿看重的阿克敦，也不是跟着果興阿回來的賽尚阿、豐升阿等人。居然是一直和果興阿不太對付，多次私下裏鄙視果興阿練兵方法的慕順。而且這已經不能算幫腔了，慕順直接肯定了果興阿應該練兵，只是要大家提提意見罷了。

“對、對、對！五爺勇武了得，再把咱們佐領的兵一練，將來帶着大夥建功立業啊！哈哈！”喜壽也不顧自己位份不夠，急忙夯實了果興阿整編練兵的基調。但言語顯然沒怎麼考慮過，馬都拍得都不是地方。

“五爺是能帶着大夥打勝仗的，這次要整編練兵，也是為了大夥將來打勝仗。顯老及幾位大人老成持重，多幫五爺謀劃謀劃。這次練兵必然有所成，將來得勝而歸，大夥都能衣錦還鄉啊！”阿克敦等於又重複了一遍喜壽的意思，還跟着果興阿叫顯德“顯老”

“説的好！顯老，我是這個意思！這練兵還得您多出謀劃策啊！”果興阿轉向了顯德。

“五爺過謙了，抬舉老朽了！”顯德有些無奈，畢竟眼下不是太平時節。目前戰事正緊，而且連佐領第一戰力慕順都支持果興阿整編練兵，顯德也沒有什麼爭辯的餘地了。

“五爺不見怪，老朽也倚老賣老了。思慮多有不周，也請諸位多多斧正。”顯德先向果興阿拱了拱手，又作了個羅圈揖。

“老朽不得五爺和諸位，不是兩軍陣前能帶兵打仗的人，好歹的也有這一大把年紀罷了。五爺的兵練的如何，沒有老朽嘴的份，但老朽這把年紀在，人心人情還是知道的。眼下的軍心士氣，五爺聚一小撥人，練些鋭或許得用，但若想全佐領開練怕是不能。”顯德説的斬釘截鐵。

“為什麼？”果興阿有點心虛，他還遠沒有全面掌控佐領全隊。

“唉！五爺，我們是駐防八旗啊！”顯德一聲長嘆，頹然坐回了座位。

“顯老思慮周詳啊！唉！”賽尚阿和貴武兩個老人也是跟着點頭嘆氣。

“叔叔？”果興阿知道了賽尚阿的實際年齡以後，把大叔改成了叔叔。

“五爺，咱們駐防八旗有難處啊！”賽尚阿好像一下子被顯德拉了過去。

“別吐吐的，有話直説！”果興阿有些急了，難道還有規矩，駐防不準整編練兵。

“五爺，咱們佐領雖然是京畿駐防八旗轄下，但畢竟不是京旗。同是八旗子弟，同是旗下人，這駐防二字可有天壤之別啊！京旗是天子軍，糧餉完足，器械良。咱駐防八旗，武備不得京旗到也罷了。可這糧餉也是常年不足啊！京旗七歲能計丁，領半餉。咱們駐防的成丁才勉強能夠領到六成的響。乾隆爺的時候，已經有駐防旗丁出旗自謀生路了。咱們佐領駐防京畿，光景下面要好些，尚可勉強度。但自從長亂起，朝廷一難過一，旗下人的糧餉更是大不如前了。京旗還能寅吃卯糧，駐防卻是卯糧都已吃了，山東路竟有旗人闔家餓死。老佐領主動請纓出兵，是為了給大夥討份糧餉。這次包衣餘丁來了這麼多人，一是為了奔個前程，二也是圖着給家裏省份口糧。”賽尚阿説這話的時候，非常像一個要飯的。

“還有呢！”果興阿有點不能理解。

“五爺！顯老高明啊！旗人雖然恭順服從，但人心都有個自己的打算。眼下佐領戰事失利，且遷延久，軍心已然沮喪。部分奴才思鄉心切已無鬥志，多想的是保全命迴歸家鄉。老佐領陣亡，五爺新近承接佐領，此時整編練兵，恐怕會軍心震盪，起異變啊！”賽尚阿説得還算委婉。

果興阿也大概聽明白了賽尚阿的意思，是手底下這幫人本來預估太平軍是廢物點心，想着打太平軍刷軍功換糧食。結果一動手才發現，自己才是廢物點心。巨大的心裏落差，擊發了這幫傢伙對於死亡的恐懼，寧可糧食不掙了，也想保命回家。目前風平靜的待著，這些人還算老實。可如果果興阿突然搞整訓，難保這些人不會欺負果興阿新來的。萬一他們不敢和太平軍玩命，卻敢和果興阿鬧事，果興阿這個新佐領可要麻煩。

“嗯！我知道了。還有別的嗎？”果興阿把目光掃向了眾人。

“沒了！沒了！”眾人都不斷搖頭。

“這麼個事兒啊！好辦！回家餓死，不如打仗打死。這都不叫事兒！”果興阿拄着雁翎刀站了起來。

“五爺…”賽尚阿和顯德、貴武幾個覺得果興阿要一意孤行了。

“阿克敦、哈坦、喜壽！”果興阿開始點將。

“屬下在！”三人同時應命。

“找幾個靠得住的兄弟，明天彈壓一下場面，有犯事的，軍法伺候！”果興阿好像安排值一樣隨便。

“嗻！”三人躬身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