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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天長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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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至,果興阿在忙着給譚紹光編寫教材,賽尚阿在忙着籌備過年,剛升了官的清軍都準備着過一個肥年。不過江南大營的一直軍令,把這一切和諧的局面都給打破了。

“汝部以遊弋待機為要,特許汝部過江,入江北遊弋,待機而動,伺機克復失地。”一紙簡單的軍令,給了果興阿進入江北發展的機會。一直苦於將來江南大營被破後沒有據地的果興阿,當即決定出兵,去江北長長見識。部隊也沒有什麼牴觸情緒,他們也想去沒搶過江北地面見識見識,溜達一圈讓年更肥一些。

果興阿到也沒抬腿走,他得把部隊的再次整編給搞完了。之前清軍的編制並不合理,實行的是四四二的怪架構。雖然連排數量眾多,但是每個排只有兩個步兵班,單個排的火力在前裝槍時代過於薄弱。所以利用這次收編的俘虜,果興阿對於步兵的架構做了調整。每班由原來的十四人調整為十二人,設正副班長各一人。每排下轄三個步兵班及一個四人的通信小組,正副排長各一人。每連依舊下轄四個排,另有一個通信班和一個炮兵班,設連長和指導員各一個。步兵營下轄四個步兵連,及一個二十四人的警衞傳令排,設正副營長各一人,參謀長一人。這樣每個步兵排能夠達到四十二人,具備了一定的獨立作戰能力,步兵連則達到一百九十二人,火力密度有了較大的提升。

其他如騎兵、輜重、偵察、醫護則都沒有變動,不是果興阿不想變,而是實在沒人了。當然也有例外,炮兵雖然只給補了六個人,但也按照步兵班進行了從新整編。形成了三個四十二人的火炮排,以及一個三十人的彈藥補給排。果興阿把能搜刮到的所有黃銅都給融了,連繳獲的太平通寶都不例外,終於給炮兵湊出了二十門拿破崙跑。經過再次整編,果興阿所部把能收的人都給收了進來,總數達到了一千八百餘人。果興阿心裏美滋滋的,如果再打幾個勝仗,招收一些得用的人,自己能當團長了。

心情不錯的果興阿把譚紹光留給了賽尚阿,還給賽尚阿留下了一個多月的教材,以確保譚紹光在沒有果興阿的子裏,也能接受疲勞轟炸。然後留下賽尚阿和騎兵一連留守,帶着一千六百餘大軍興高采烈的出發了。

之所以留下騎兵一連而不是步兵也是有原因的,首先江南大營清軍進入了末前的狂歡,目前局勢一片大好,大本營沒有什麼危險,正好借這個時間把騎兵一連留下來補補課。騎兵一連是整個騎兵營的老底子,馬功夫了得霰彈槍使得也好。但這些習慣了衝殺的哥們兒步槍是使不明白,其他三個連的步槍已經不弱於步兵了,騎兵一連還是毫無進展。果興阿有意把他們留下家裏,好好練習練習步槍的使用。其次是因為騎兵在攻城戰作用實在不大,而在江南水密佈的地理環境,打了綁腿的步兵跑的也不騎兵慢多少,當然還是多帶步兵划算。

果興阿拿着和給他的地圖研究了許久,用宣紙裹着碳做的鉛筆在地圖畫出了進攻路線,這次的第一站是天平軍的外延陣地天長。天長位於六合東北,揚州西北,是天京的外圍屏障,太平軍在江北的重要據點。但在李昭壽等人投降清軍後,天長地位置變得有些尷尬,只有通過六合與太平軍佔領區相連,成為了一個突出部。在浦口等地還沒有全部肅清的情況下,太平軍的主要注意力還都集在長江岸邊,天長並沒有特別引人注目的地方。果興阿借用江南大營的船隻渡過長江後,繞過了六合與儀徵之間的官道,倍道兼行直撲天長。

天長之戰十分平淡,長祿的偵察連由幾十名太平軍降兵做引導,化裝成太平軍詐開了天長地南門。並且完美的向果興阿展示了他們對於特種戰的學習進度,控制城門後一路直撲天長守軍的指揮。雖然沒能擒殺守將,但也徹底打亂了天長地指揮系統。果興阿親率本部主力,從南門進入了天長城,佔據了城牆制高點。炮兵和步兵的火力打得守軍無法聚集,騎兵更是直接在城內來回衝突,把天長城裏攪鬧得天翻地覆。被打亂了陣勢,喪失了指揮,又不清楚清兵人數的天長守軍,只得打開西門,一窩蜂似的逃了出去。

輕取天長的果興阿心情很不美麗,第一是因為作為戰區的天長聖庫實在太過乾淨,簡直像已經被果興阿搶過一遍一樣,第二則是因為天長人民的不友好。志得意滿地果興阿,昂首地坐在大洋馬進了天長城,不過接他的不是敬畏的目光,而是鋪天蓋地的臭雞蛋和爛菜葉。除了被黃達平嚇褲子的那回,果興阿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進入天長守將府邸的時候,果興阿的額頭還有雞蛋清滴落。沒搶到錢糧又捱了臭雞蛋的果興阿,下達了搜索太平軍餘黨的命令,然後一個人坐在守將府邸裏生悶氣。

果興阿下命令的時候只是一時氣憤,可是清軍聽到命令的時候卻都歡呼雀躍。軍官和士兵們之間有一個不成的約定,如果説是命令追殲殘敵,那是真的搜索殘敵,如果説是命令搜索餘黨,那只有一個意思——為所為。而清軍的為所為對於百姓們來説無異於屠城,紅着眼睛的清軍士兵為了半碗米殺人全家,也不過是平常事。

接下來的一天裏,天長城變成了一座人間地獄。派出警戒部隊之後,清軍封閉了四門,開始肆無忌憚的姦擄掠。而且這次的清軍格外的大膽,搜索餘黨的命令不再是軍官們的口頭約定,而是來自最高領袖的命令。那個本該代表軍法的人,親口下達了為所為的命令。清軍放下了最後的顧及,一羣魔鬼面前最後的屏障被撤去了。

天長城內的哭喊和哀求從沒有停歇,街道到處是血模糊的屍體以及衣裳襤褸神情呆滯的婦人。婦人好像孤魂野鬼一樣飄蕩,然後再次遇到另一羣魔王,再次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最後一碗糧米被裝進了口袋,一個銅板都會成為滅門的禍,無數人哭喊哀求着,希望帝能來搭救他們,但是他們能見到的,只有端着火槍的魔鬼。

一個沒能逃出城的太平軍士兵躲在一家粥鋪的牀底下,他和這裏的老闆很,所以擁護天國的老闆藏匿了他。不過他沒能躲過劫難,三五個清軍端着火槍闖了進來,一些他沒聽清的嬉笑之後,屋子裏響起了槍聲。趴在牀下的他,看到了粥鋪老闆倒在地的屍身,然後耳朵裏充滿了女人尖叫的聲音。牀板震了一下,好像有人砸在了面,年輕的士兵不想坐以待斃,摸出了隨身的匕首他猛地衝了出來。但清軍的應變訓練和近身格鬥訓練非常的充分,他還沒看清外面的情況,被一槍托子砸在了膝蓋,跟着便被一腳踹翻在地,雪亮的刺刀已經抵在了他的口。

“陳一?”刺刀並沒有刺入他的膛,一個悉的聲音驚的叫着他的名字。

“駱偉?”睜開眼睛的陳一見到了一個悉的人,他的老鄉駱偉。

兩人是同鄉,一起參加的太平軍,不過後來駱偉因為體格裝被選進了鋭部隊。陳一萬沒有想到,再次相見的時候,駱偉已經穿了清軍的號服。

“你怎麼…”陳一併沒有問完,因為他發現面前的清軍他都有些眼,這些人好像見過。

“我們投官軍了,我們大人是果興阿,可了不起了…”這些和譚紹光一起進入清軍的官兵還沒背保密條例,見了故人的他們放肆的説笑着。

“當長沒前途,你也投過來吧!我們給你引薦,當官兵才痛快!怎麼樣?”駱偉真誠的拉着陳一入夥。

“我急着回家呢!我老孃病重!”已經被嗜血的清軍嚇破了膽的陳一,隨口説着瞎話。

“口令是“餘黨”你快點走,一會改了,你這樣…”駱偉熱心的給老鄉規劃了潛逃路線。

陳一顫顫兢兢的走了,他的老鄉們在他還沒出門口的時候,又把那對可憐的母女按倒在了牀。陳一很想救她們,她們的父親和男人是自己的朋友,她們好心的收留了自己,可是陳一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心情不好的果興阿正在看着地圖,研究着下一步的進軍方向,對於傳來的哭喊聲他有一種説不出的快。讓你們用雞蛋砸我,現在你們後悔去吧!這是一種前世被人欺負後,幻想才有的快

果興阿在地圖畫出了他的進軍路線,他準備圍着太平軍的天京外圍屏障繞一圈。浦口、和縣這樣重兵佈防的地方他還不敢去碰,但是他可以繞過去。兜個圈子再去偷襲皖南,然後經寧國逃回自己的大本營過年。第二天一早果興阿準備走了,天長的人民不友好,他也不喜歡這個地方。但是他還不能直接走,這裏也算是個有點戰略意義的地方,他得把這裏移給其他清軍。

所部搜索了一天的餘黨,可謂戰果輝煌,果興阿的輜重大車再次被裝滿了。果興阿當然不會帶着這麼多物資取兜圈子,他要到儀徵附近的港口去,把自己的收穫運回大本營。買個人情給張國樑,果興阿通知了張國樑的部將周姓來接防天長,然後沒什麼愧疚的帶着部下們往家裏運東西。

瀟瀟灑灑離開天長地果興阿並不知道,他的好運已經快用完了。如果説擒拿譚紹光和鍾萬信那一仗果興阿透支了人品,那麼接下來他該還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