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死而復活變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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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那年，燕齊懷離宮建府，至今已整整六個年頭過去。

這些年來，皇上對他越發的看重，他辦過大大小小無數的皇差，雖然都是其它人不樂意去的差事，但這些歷練也慢慢磨出他的能耐與實力，更為他慢慢建立人脈，這對他而言非常重要。

他結各方人士，不斷的收新知，努力朝政，也盡全力做到低調行事。

自從皇后被軟，燕齊盛沒有皇后在旁耳提面命，這些年行事越發的囂張，願意與之結黨的平安無事；不願意的，明裏暗裏着了道兒，損的損、傷的傷，燕齊懷不願意被當成箭靶，只能一切低調。

即便燕齊盛如此行事，招惹不少怨恨，他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燕齊盛的身分擺在那裏，母族和支持他的勢力也在那裏，不管燕齊懷是否心存大志，都只能在夾縫中求生存。

如今的他在朝堂的位置很微妙，沒人想做的事，燕齊盛就會推派他去做，做得好，便是大皇子舉薦有功；做不好便是他能力不足，但面對種種批評或讚譽，燕齊懷淡然處之，而也是他這副不爭功的子，才入得了燕齊盛的眼。

每每忍到無法再忍，下一口氣再繼續隱忍時，燕齊懷便分外想念燕祺淵。

該回來了吧，他們約定好的，再過幾個月就屆滿六年了…他會回來的，是嗎？

嘆了一口氣，燕齊懷繼續研究桌案上的水利圖。

江南澇，大水淹沒十數個鄉鎮，堤防年年築、年年毀，問題是出在貪官污吏還是朝廷缺乏人才？

不管是哪種情形，都是件難辦的事兒，江南官員有五成是燕齊盛的人，如果大力剷除，回到京城後，就該輪到他被剷除了。

可是若不動那些人，事情絕對無法辦好，所以…他是要為民？還是為己？

再嘆一口氣，左右為難是他這些年最常面對的問題。

此時窗子輕叩兩聲，等不及他上前探看，便有一道黑影跳進來，燕齊懷本以為是自己的屬下，然而當他定睛一看時，霍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神情動地衝上前去一把將來人抱進懷裏。

“幾年不見，你開始好男風啦？”痞痞的聲音在他夢裏輾轉過千百回，現在終於真實的出現在他耳邊了，他回來了，祺淵終於回來了！

鬆開他，燕齊懷一拳捶上他的口。

“怎麼這麼慢才回來？六年了，連一封信都不給，你打算憋死我啊？”這六年來，每次經過榆縣，燕齊懷都會繞到他們的秘密山，那個地方是他們一起發現的，極為隱密，離京城不遠，過去兩人無法見面時，他們經常把信函藏在山裏，互通信息。

“我連禮王府都不敢去信，就怕被人看出端倪，你説呢？”明明事先計劃好的，母妃聽見他遇難的消息時，還是哭得死去活來，他心裏好過嗎？他難道不想寫幾封長信安母妃嗎？

這些年，只有師父年年讓師弟上門拜年。

一個點頭一個包袱，帶回他的舊衣，再帶來母妃親手做的衣服，幾套穿破的衣服讓母妃知道他還安好，知道他正拚命的學習，為重返京城而努力。

“所以…回來了，不走了？”燕齊懷斜眼望向他，不教他看見自己眼角滲出的淚水，單打獨鬥太久了，他很高興祺淵回來了，很高興有人可以和自己並肩作戰。

“對，不走了。”

“那麼…要有一番作為了？”

“是，要有一番作為了。”

“我明天就進宮，告訴父皇…”

“不行。”燕祺淵阻止。

當年遇難，師父極力主張連皇上都瞞着，理由是燕齊盛依舊是皇上心中太子的不二人選，而他們想做的事，與皇上的想法背道而馳。

“為什麼不行？”

“我們都疏忽了，以為皇后被拘在宮裏就沒有大作為，但其實皇后、燕齊盛、莊氏一族相當有能耐。”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