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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糗爆了!
她孫藴華這輩子還沒出過這麼大的糗。
就算回到家,將臉埋在枕間不願出來面對世人,還是難洗今朝滿面羞。
後來,沈雲沛最先反應過來,拉過被子掩住兩人纏在一起的身體,結結巴巴喊了一聲:“媽!”那聲“媽”當下像雷一樣,劈得她腦都殘了。
再接着,沈母也回過神來,很快地退出房外,還貼心地將門關妥。
那具連體嬰在下一秒立即像炸蝦一樣彈跳開來,迅速着裝——廢話,要還做得下去,真是全無羞恥心了。
她走出房門時,已經沒有看見沈母。究竟是怕她尷尬,先行離去?還是惱兒子私生活不檢點,怒而離去?這就不得而知了。
她不是沒有在沈雲沛那裏過夜過,只是次數不多,他住處是單人牀,所以大多時候是他來這裏,她從來沒有料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捉姦在牀…
好丟臉,丟臉到極點!
沈雲沛再呆,也知道要過來安撫她。那時已經是半夜,但她還在耍頹廢,沒閒工夫理他。
“我已經跟我媽解釋過了,你不要想太多。”這種事是要怎麼解釋?只會愈描愈黑吧!
“媽呀…”她哀嚎。
“不要再叫媽了,我們這時最不需要召喚的就是媽。”
“…很幽默嗎?”她陰陰地瞥他。
“沒。”他趕緊擺出最正經的表情。
“我媽很開明,而且我成年了,有正常的男女社,她不會大驚小敝。”然而,這並不能安撫她。
“你那時甚至、甚至還…”在她身體裏。誰來給她一刀?
“她沒有看到那麼細節。”大部分都被他擋住了。
她本聽不見他説什麼,愈是回想,羞愧就更強烈,雙手蒙着臉歇斯底里。
“好想死,你讓我死…”
“沒那麼嚴重啦。”沈雲沛把她撈進懷裏,好聲好氣地安。
他不是不尷尬,成年後光着**和女人在牀上被母親抓包,哪會不窘?只是她的反應和表情,比那點窘意更有意思。
“你那麼介意這件事,是覺得丟臉,還是怕我媽對你印象不佳?”
“都有!”他在問廢話嗎?
説到底,她真正在意的,是不希望他母親認為她是個隨便輕浮的女人吧?
要不,這種事丟臉歸丟臉,反正不會往來的人,自欺欺人當什麼都沒發生處理過去就好了,誰沒幹過糗事,何必一副無顏苟活的樣子?
“我媽早就知道了。以前她偶爾會帶些吃的來給我,順便幫我整理房子,有看見你留在那裏的換洗衣物,心裏早就有底了。雖然知道和看到還是有程度上的差異,不過她從來沒有問過我,就是尊重我的私生活,不會將這件事無限放大。”
“最好真的是你説的那樣…”那晚,沈雲沛好説歹説哄了大半夜,才換來夜宿香閨的資格,不過血淋淋的歷史殷監實在太殘酷,完全不肯讓他碰一下。
沈雲沛的話,她其實聽聽而已,沒有盡信。男人別的本事沒有,最擅長避重就輕、粉飾太平,她要真信就傻了。
她是不知道,沈母對她的觀究竟有多糟,也不會真的去問他,問了他一定會説沒事。
可是要真的沒事,他為什麼會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時會若有所思地閃一會兒神。
雖然他掩飾得很好,可是她百分之一百肯定,他一定有心事。
有一回在她家,便聽見他躲到陽台,壓低聲音講電話——“媽,這件事我們能不能不要再提了?我很清楚自己要什麼,自己的人生我會負責,你不要擔心好不好…”她沒想到這種八點檔的狗血劇目會發生在她身上。
説不上來心裏那堵的覺算不算失望,她本來就沒有期望過沈母會歡喜喜接納她,這意料之中的結果,真的也沒什麼好打擊的,只是…有些意外他會如此堅持。
有一回,他突然望着她,若有所思地問:“今年…我的生,你會陪我嗎?”那是一種——不肯定的惶然,於是向她索求一些些承諾、或正面響應,用來説服自己,堅定決心。
如果真的沒有什麼事,他又何必一副急於被安撫的模樣,像要説服自己,那樣的抉擇沒有錯,即便旁人不懂、不支持他。
他一定很難受吧?
何曜宇説過,他很孝順,從來沒有違逆過母親的意思,如今為了她而與至親鬧得這麼不愉快,可以想見他心裏有多不好受。
“會,我會陪你。”她允了今年的生之約,心裏卻也明白,明年的…難説那時她還在不在。
她找了一天,避開沈雲沛的值班時間,去店裏找何曜宇,想清楚情況究竟有多糟,好讓自己心裏有底。
對方聽了她的來意,似乎有些訝異。
“你怎麼會以為,我姑姑對你有意見?”
“不是這樣嗎?”她也傻了。
“你瓊瑤劇看多了。我説過,我姑姑、姑丈是很明理的人,不會無端端對一個沒有相處過的人產生先入為主的成見。”
“那…沈雲沛到底在糾結什麼?”何曜宇凝思了會兒。
“其實我也一直在猶豫這件事要不要讓你知道,我姑姑想過約你出來談談,但又覺得這樣不厚道,一直拿不定主意。既然你主動提了,我替你聯絡我姑姑來一趟,你們自己談。”孫藴華是在那一天知道,沈雲沛原本就有畢業後出國進修的規劃,這是大家都有共識的事,他也一直很拚,對自己的未來從不馬虎,因為知道自己絕不能讓家人失望。
談起唯一的兒子,沈母臉上盡是驕傲。
可是,如今這個計劃產生了變量。
要作下這個決定,他自己本身必然已先經歷一番掙扎,接下來還要再面對所有人的反對,光是母親這一關,他就很難代。
再如何通情達理的母親,面對兒子未來的前途,都不可能任由他意氣用事。但沈雲沛還是堅持己見,他從來沒有這麼拂逆母親過,最近為了這件事,母子倆無法取得共識,關係得很擰。
雖然沒有明説,但孫藴華清楚,自己就是那個變量。
對方説得很婉轉,並不是反對他們往來,只是雲沛還很年輕,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的未來,情的事,來方長。
得體話聽來是很順心,可是她與她都知道,情的變量有多大?白紙黑字的結婚證書都會有變量了,何況是毫無約束力的情?沈雲沛還那麼年輕,等在他前頭的人生有多璀燦,這一放手,還能回得來嗎?誰能保證,最終會是他變了?還是她變了?真相信二十歲的初戀能從一而終、不改其志,簡直是神話。
沈雲沛也知道,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跟她提這件事,他不敢賭。
“是不是能請你,幫着勸勸雲沛…”説這話時,沈母閃躲着她的目光,表現得有一絲心虛,自覺有些欺負人。她與雲沛如何,她是親眼目睹的,如今這是變相退人家,還要她自請退讓,總覺是他們虧欠人家…
孫藴華笑了笑。
“沈媽媽,您不必擔心,我知道輕重。”她不是第一天出社會了,該懂的人情事理、該拿捏的進退,她心裏自有一把尺。
對方也算是厚道人家了,難怪能教養出沈雲沛那樣的兒子,換作其他人,一聽兒子為了一個年長六、七歲的女人自誤前程,早就氣炸了,怨責他人誘拐少不經事的兒子,哪會如此將心比心?
做過最糟的預想後,如今這樣,倒也算漂亮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