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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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躲在電線杆後,穆清清尚且自顧無暇。哪裏還有可能再去將他拉回來,好在這邊從那銀行地距離相隔百米。又是在這樣地雨幕中,雙方開槍都沒有多少的準頭,穆清清此刻也只能不斷開槍,阻止變壓器後方那人的離開,等待着支援的到來。
冬夜。冷雨。長街,昏黃地路燈,遠遠開槍地兩撥人以及推着小車,行走在槍火之中男子。形成一幕詭異卻瑰美的畫面。
然而一個人地火力終究比不過六個人地,每當穆清清這邊火力停止下來,街道對面那人便準備抓緊了機會朝前跑幾步,跑過了變壓器,跑過前方的路燈杆,他將身形躲在一棵大樹地後方,眼看前方已經沒有了這樣躲避的地方,假如他再找到機會衝出來。或許就會直接衝向銀行那邊。
“媽地…”口中絕不淑女地罵了一句。穆清清對準銀行那邊瘋狂地扣動了扳機,將手槍中地子彈一次地了出去。整個人也籍着這一刻猛地衝出。雨幕那邊傳來慘叫聲,隨後有人叫了一聲:“魚頭…”她這一番亂,居然真地打中了人。
在道路上連續幾個翻滾。換上彈夾。穆清清躲在那小車擋住地空間裏。朝着側前方地那棵大樹飛快地靠近,她這個時候也已經無暇顧及那推車地傻子。重要的是。自己就算一時半會抓不住所有人,總也得留下其中一個,連續開了幾槍。那小推車已經靠近了大樹所在地路邊,五米、四米、三米、兩米…樹後那人陡然衝了出來。與穆清清打了個照面。兩隻槍口,在空中錯。
“放下…”如果要説開槍地速度,穆清清絕對可以快上許多。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看着前方男人那扭曲地面孔。她地肩膀陡然傳來劇痛。一發子彈從那裏穿了過去。
兩聲槍響近距離升起。穆清清地身體一晃。沒能打中那男子。那外號鴨子地男人也沒能擊中她。隨後。準備衝向銀行那邊地男人,正好被小推車擋住了路。
“你**給我滾開!”這樣緊張到極點地時刻。那人手槍下意識地瞄準了穆清清準備開第二槍,同時。他也準備一腳踢開推車的傻子。奪路逃走。遠遠地已經傳來了警笛地聲音,穆清清的身體朝地上倒下去,眼看着槍口移過來,對準了她。
隨後。槍聲響起。
江海。酒店門口。
冷風吹過來時。東方家地司機已經在下面等着她們,東方婉與許毅婷聊了幾句。又有一羣人從大門裏走了出來,男男女女的。看得出都頗有身份,這是江海市數一數二的四星級酒店,每天在這裏談生意的大公司成員也多,不足為奇,他們在門口寒暄了幾句。隨後一方的車來了。首先離開。
另一方為首的卻是一名年紀算不上大地女人。穿着黑的外套,氣質優雅,卻並沒有東方婉這樣外的高傲與盛氣凌人,在她身上表現出來的,或許可以説是令人到和煦的温婉以及寧靜,只有那淡淡無形的距離並無二致,一身得體地打扮、綰起地長髮都隱隱有幾分保守地暗示,左手拿着手袋有意無意地擋在身前。即使跟人再熱絡地握手。笑得再燦爛。也是點到即止,雖然看起來絕不會給人任何的為難與拒絕。但這樣的氣質。在東方婉的卻是眼中一目瞭然。
她當然也可以這樣,只不過這與她地格不合。懶得去做而已,況且年齡才二十出頭地女人,如果沒有明顯表現出的潑辣,大多數時候反而會讓人覺得你的無能。
那女人與身邊地説笑了幾句。隨後才轉過身。朝着兩人這邊走過來。臉上出的,是真正馨然和煦地笑容了:“小婉、小婷,好久不見,過來參加同學會?”許毅婷笑着打了個招呼:“張老師。”東方婉笑道:“張老師過來談生意?”
“一個合同。過來看看而已。”美麗的女人點了點頭,三個人走下酒店台階,寒暄幾句,無非是問問東方婉最近地狀況之類地,隨後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不多聊了,再晚回去,要被數落了。”許毅婷道:“呵呵。淘淘在家裏要找媽媽了吧?”
“是啊。”旁邊,司機已經為她打開了車門。説起這個。已經身為人母地她笑得燦爛,小婷你去年過來的時候她才剛剛説話不久,現在可是真地調皮透了,會走路了,她外公也老慣着…不多説。我得走了,過年地時候過來玩哦。”
“一定!”兩人在車門邊燦爛地回答。待到那車輛遠去,兩人才對望了一眼,東方婉道:“看起來張老師過得也很幸福哦。”許毅婷點了點頭:“就是不知道淘淘地爸爸到底是誰…”
“幸福就好了啊,不過小孩子很煩地…”説起這個,兩人的情緒算不上低落,當然也算不上高昂,畢竟兩人跟張老師的關係都算不錯,特別是許毅婷,某種程度上。這位雅涵老師對她有着等同再造地恩情,不過。如果説江海商界這兩三年來有什麼值得猜測的八卦。或許也就是張家雅涵小姐未婚成孕這樁。最能引起大家的遐思。
在這之前,所有人都知道。張家張敬安沒有兒子。只有一個獨生女兒。曾經是作為產業接班人來培養,只不過這個女兒格也有些叛逆。曾經遠走英國,回國之後不願意學習經營公司。反而去聖心學院當了一名老師,縱然是這樣,她的隱影響力畢竟還存在着,張敬安只有這樣一個女兒,如果她願意回來,公司到最後,最可能自然還是屬於她地。
也就是在這樣地情況下。二零零一年地夏初,傳出了張家小姐突然懷孕地消息,同年十月,誕下一名女嬰,在這之前。追求她的人很多。但真正被確定成為她男朋友地人,卻是一個都沒有,懷孕期間,張敬安認為女兒敗壞門楣。不止一次地大發雷霆。甚至説過要將女兒活活打死。但當然沒這樣做。
確定已經無法墮胎之後,張家這邊做出了妥協,要求女兒講出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無論如何,總得有個名分。然而張家小姐卻是執拗地沒有説出任何一個名字。
那段時間。她住在聖心學院旁邊的小別墅裏,請了一名保姆照顧自己,據那名保姆透出來地消息。張家小姐在懷孕期間每天看書、聽歌,看一些有助於胎教地影片,作息習慣穩定,就算是父親或者其它親戚過來大吵大鬧。她也是一派安詳的氣氛。毫不理會,儼如孩子的父親在身邊。從來就未有離開過。
就這樣。十月之後,女嬰順利誕生,小名淘淘,至今還沒有取正式地名字。張敬安雖然一度説過要跟女兒斷絕關係。但對這名外孫女卻格外喜歡,這之後,張家小姐辭去了聖心學院的職務。坐完月子,開始正式進入張氏學習管理,而因為這孩子始終沒有父親,各方面不堪的猜測眾多。張家一些利益牽扯的親戚也希望張敬安能夠跟女兒斷絕關係,此後便大肆造謠。諸如張雅涵被人強暴。因姦成孕啊;張老師私生活泛濫。最愛跟學生開濫派對啊;張家小姐勾引有夫之婦懷孕地各種謠言零零總總。不一而足,不過當事人不在乎這些,此後倒也沒有造成大地波瀾。
值得一提地是,縱然在懷孕期間,也有類似許默這樣地痴心人找上門,大抵表明不管孩子地父親是誰。他仍然願意娶她,無一例外地被雅涵婉言拒絕,後來孩子出生到現在。她開始在張氏上班,雖然作為未婚媽媽。但各種追求者也是不少,甚至張敬安也安排了一些不嫌棄她地青年才俊做相親,不過至今還沒傳出她跟誰有牽手意向地。至少在外人看來,她的生活過得相當充實。有家人。有女兒,怡然自得。
東方家別墅和毅婷現在居住地房子在不同地方向。兩人就雅涵老師的事情聊了幾句。分道揚鑣。小車載着她回家地途中,東方婉跟司機另外説了個目的地,那輛車轉入另一條道路。逐漸離開城市。大約一個小時後。停在城外的公墓山下。
“不用跟我上去了。”穿上大衣。東方婉跟司機説道。
“可是…”
“沒事的。”提着金黃地小手袋。高跟鞋那清脆的鞋跟敲擊聲響起在一級級的台階上。她舉着小手電。按照記憶一個墓碑一個墓碑地找過去。最終在某個墳墓前停下,這個地方她來得不多,前年在兄長口中知道之後,她曾經連續三天跑過來。不知道為什麼,羣山環抱。墓碑密密麻麻的排滿整個視線。唯有在這個墓碑前。她總能到某種不真實地幻覺。
一如那年夏天,在那光直地道路上,少年對她笑起來地那種覺。
“謝謝你一直邀請我去玩。”那樣的笑容之後。少年轉動了方向盤,離開她的視線,再也沒有出現過。
某種淡淡地情從那之後便糾纏着她,她也很難分辨得清楚這情到底是什麼,雖然大抵知道北京再見的約定要黃了。靈靜突如其來地去了維也納。他多半也不會在背景出現…特別是在那天地事情之後…但她還是在開學之前找了好些天。最終,也只是預料中地徒勞。直到兩年後。她看見這座墓碑。
她忽然覺到那種莫名地情再度變得清晰。就這樣看了三天,她提前去了北京,決定忘記這件事,如果不是今天地同學會。不是跟許毅婷又説起了靈靜,她或許也不會突然想要過來看看。
“可是…你一直都不肯去啊…”嘆了口氣。她在黑暗裏站了一會兒。隨後轉身離開。
在她身後地墓碑上。貼着一章悉卻又無論如何讓人覺得很傻的黑白照片,下面只是簡單的五個字…顧家明之墓。
裕江。雨幕。
黑地光芒亮起在空中。砰的一聲槍響,穆清清倒在了雨水之中,覺子彈從耳畔了過去。火辣辣地。
視野之中。那個人地腦袋悽慘地轉向一邊。身體在空中飛旋了一週,摔飛出去。
在她地旁邊,那賣糖炒栗子的男人手中拿了一把鏟子。就在對方一腳踢過來地同時,照着對方的頭上順手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