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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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來的世界，內功首先是由道家打坐中發展出來的，道家修煉命之術，首先講究祛病健體，其次注重延年益壽，最後追求長生久視，所以説內功是道家吐納築基功法也不為過。

於是內功的修煉首在吐納打坐，吐納者，呼也，意即吐出濁氣，納入人體所需之清氣，以幫助培蓄人體內部之真氣，達到修真養、延年益壽之目的。

至於在武俠的世界，修仙成道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打坐吐納則漸漸演變成了另一體系，這就是我們説的內功。

作為有着道家淵源的嵩山派，其內功心法即是從道家修身養的經典中提煉而來。對於首次接受內功體系的林寒來説，嵩山心法中的字句稍顯深奧，這是因為作為一個成年人，對世界二代認知已基本完善，説到底就是雜念太多。心有雜念在武功修煉的過程中有害有益，説它有益是因為想得越多，越能夠機巧地修習以及運用武學，這種情況下往往能夠活學活用，對推陳出新是大有裨益的；説它有害則是因為想得太多容易走火入魔。

如果是人生觀、世界觀都還不完善的少年去學習武功心法，比如徐錚這樣的，或許他不理解心法中字句的意思，卻也能夠按照師長的教授按部就班的學習，慢慢的也就純了，這類人是先學會武功心法，再去理解心法的意思；而想林寒這樣的，因為有着成年人的靈魂，學習武學的時候往往是要問個明白，理解之後才會學成，這種情況下極有可能一事無成，當然風險越大收穫也越大，一旦學成，既能化為己用。

林寒如今就碰到了這種情況，看着手中的嵩山心法苦笑不已，想起一天下來也只是勉強記第一層心法，這還是在霸着丁勉問個半天的緣故。想着丁勉黑乎乎着臉一遍又一遍的解釋，最後實在忍無可忍，找出一本道家經典扔在林寒懷裏，語氣低沉的説道:“拿着，先好好的將這書讀透了再修煉內功，有不懂的再來問我。”隨後的幾天裏，林寒都是獨自一人在嵩山上找個僻靜角落翻閲那本《道藏》，幾天下來終有所獲，基本明白打坐、吐納、丹田、經脈以及位是怎麼回事。

在此之後，林寒急不可耐的拿起嵩山心法手抄本，將第一層心法細細記憶，默誦數遍確認無誤，然後擺出打坐的姿勢。只見他‮腿雙‬盤坐前，雙手攤方在大腿上，掌心向天，雙目微閉，含光內視，眼觀鼻，鼻觀心，心觀丹田。微閉時眼皮自然下垂，以看到眼前之物而又不能辨清為度。所以微閉，是因為睜開容易滋生雜念，全閉容易昏沉入睡，皆於養氣不利。

此時林寒依照《道藏》所講，兩耳屏卻外界一切干擾，如入萬籟俱寂之境，凝韻聽息。首先開口，緩緩吐出體內濁氣，再自鼻中入清炁，用意咽入下丹田(臍下一寸三分，同身寸)，以補充呼出之氣。呼必呼盡，必滿。時小腹圓起，呼時小腹回收，叫做順呼。正是初學吐納必須如此，這樣口呼鼻三次。

然後抿口合齒，舌頂上齶，收視返聽。鼻鼻呼，一呼一，皆令出入于丹田。務必做到以心領氣，以氣隨心，氣時隨意念下注丹田，呼氣時以意念領出竅外，謂之心息相依。

如是這般，林寒漸漸摒棄雜念，不知不覺融入其中，陷入空靈境界。不知何時起，小腹丹田處漸有一絲暖氣生氣，並不住在丹田遊弋，林寒神情一動，清醒過來，那種空靈的覺再不復存在。

林寒回憶着先前的那般覺，喜不自勝，知道終於邁出了第一步。正如《道藏》中所講氣是長生的第一步，是一切修行的基礎，只有浸入微觀世界才算是踏上修行的門檻。

之後所要做得，就是不斷悉氣的存在，最終將那一絲氣養在丹田之中，當其壯大到一定程度之後，將其引導與經脈中形成周天循環，這時候就需要用到內功心法了。不同的心法真氣運行的經脈以及順序都有不同，淺不一，威力也各不相同。

江湖中門派林立，功法千百萬，究其原因就在於真氣在經脈中的運行途徑。在武林中，頭等大忌就是偷學別派武功。之所以有這麼個約定成俗的潛規則，就在於探究經脈的艱難，內功在經脈內運行的過程中，只要走錯一處經脈或者是順序少有不對，就會走火入魔，輕則武功全廢，重則爆體而亡。沒有誰希望自己門派以命為代價獲得的真氣運行方法被它門別派輕而易舉的偷取，所以久而久之，彼此間有了這一潛規則。

當林寒從入定中清醒過來時發現太陽已經下山，夜幕漸漸降臨。想到自己能夠在一天之內尋到氣，資質絕對不差，可能還要超過丁勉等人的預計。幸好林寒花了好幾天時間閲讀那本《道藏》，丁勉也不會知道他在《道藏》上花了多少時間，只會猜測他小孩子心必定看過一兩遍之後就會急着修煉氣，而不會知道他資質有這麼逆天。

果然，第二天丁勉第二天聽到林寒找到氣時，沒有太多的懷疑，只是一個勁的提醒他要努力的去悉氣，儘快達到學習內功的標準。

此後的半個月裏，林寒依舊沒有和那些新進的同門師兄弟在一起去校場修行，只是獨自一人培養氣，偶爾有不懂的再去問丁勉。他之所以要如此特立獨行，一方面是因為在能夠修習內功以前隨時都可以去找丁勉、費彬兩人請教，所以沒有必要和其他人一起修習；另一方面也是特意這樣引起丁勉兩人的注意，然後更加方便的單獨向他兩人請教。

前幾林寒終於覺到丹田中的氣漸漸飽滿，心中隱隱有了猜測，昨單獨向丁勉請教時，丁勉也證實了他的猜測，並提醒他準備好衝擊嵩山心法第一層。

所以今天一大早，林寒就來到校場上修煉。隨後其他弟子陸陸續續也來進行晨練，只是都對他的行為到奇怪，畢竟林寒自從進入嵩山派以來幾乎就沒有來過校場。這時與他還算相的徐錚走到面前，向他打招呼:“林寒，你怎麼也來了？”林寒面對這個人，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少許笑意:“嗯，過來找丁師伯有些事。”當丁勉等人來的時候，林寒除了躬身行禮並沒有立刻説什麼。丁勉也知道他的來意，示意他先隨着眾人進行晨練。

一個時辰的晨練時間結束以後，陽光漸漸的暖了起來。丁勉擺幾個弟子的請教之後，來到林寒面前，説道:“跟我來吧。”林寒恭敬的行了一禮:“麻煩丁師伯了。”隨後丁勉將林寒帶到嵩山派大殿後院，笑着問道:“小寒，怎麼要特意避開你的師兄弟呢？”林寒抬頭看着他，沉許久才解釋道:“或許是哥哥的離去吧，覺那一刻自己長大了好多，再也不想虛度光陰。以前有哥哥在前面擋風擋雨還不覺得，只是如今才發現以前是多麼的幼稚，再也不想在現實面前除了軟弱的哭泣什麼也做不了，那種覺很不好，這一輩子都不希望再來一次。”丁勉見他説得沉重，也不打斷他的話，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聽着。

林寒繼續説道:“從那一刻起，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學好武功，保衞身邊的人，再也不想我們嵩山派發生任何意外。外面魔教察覺，我沒有懶惰的理由，只有練好武功才能報仇雪恨。看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我知道自己的資質，我的武功一定會突飛猛進的，我不希望將來師兄弟之間有忌恨，那會讓我很傷心。”丁勉差異的看着林寒，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想法，或許真的是磨難使人成長。對於林寒的想法，丁勉是贊同的，就像他們這一代一樣，師兄弟之間絕對不該有什麼齷齪，只有兄弟同心，其利才能斷金。這一刻，丁勉只覺得林寒非常對自己的脾氣，終於不枉自己的另眼相看，心中很是欣。

林寒並不知道此刻自己的一番話竟然能夠得到丁勉的認同，這也算是意外之喜。林寒繼續説道:“或許某一天，當我有如丁師伯這般成就的時候，我會試着接納他們。到那個時候，或許因為差距太大的原因，他們心裏就不會再有嫉妒了。”丁勉點頭:“你很不錯，我從來不知道你會有這樣的想法，就算是我，如果看到身邊的人一點點的超過自己也會有嫉妒之心，那是人之常情，或許真的只有天壤之別的時候，那種嫉妒才會轉化為敬佩。”

“所以，懇請師伯以後都不要講我的事情講出去，至少在武功大成之前不要讓我們這一代弟子知道。”林寒順着丁勉的語氣説道。

“呵呵，你就怎麼又信心嗎？”不等林寒回答，丁勉繼續説:“以你的心、資質來看，將來的成就必不可限量，還好至少不給二代弟子知道，這點師伯還是可以保證的。”

“只是二代弟子就好了，我從沒有想過要隱瞞眾位師伯。”林寒説道。

丁勉深深的看了眼林寒，發現再不能以看待小孩子的眼光對待林寒了。林寒被丁勉看得頭皮發麻，在他急促不安中説道:“很好，正是因為剛才那句話，我才能夠相信你，我並不擔心你將來的武功，擔心的是你對嵩山派的態度。”林寒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一茬，幸好自己從沒有其它想法，斬釘截鐵的説道:“對於我們嵩山派，弟子絕無二心，我的在嵩山。”丁勉消了起來:“不錯，我們的在嵩山，好了，這些不必再説，先調整好情緒，今天就衝擊第一層心法吧，有師伯護法，不必擔心。”再次躬身一禮，林寒深口氣，擺出打坐的姿勢，意念漸漸沉入空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