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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五章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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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月墜落西方,隱沒在一片雲層中,散發着最後的微光。

蒼穹中的點點星光,漸漸消散,東方,開始泛白…

冷泉山、印月谷,十二具新喪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草地上,無論生前多麼的輝煌、地位多麼的顯赫,此時此刻,在這黎明前的黑夜中,他們所能佔據的,也僅僅是丈許的方位。

林寒、林平之兩人,並肩站在湖水邊,靜靜地看着東方的那一抹隱白,兩人早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裳,只是對於今夜的事,多少有些慨。

“恭喜兄長除去強敵!”微風徐來,帶着林平之的道賀,灌入林寒的耳中。

搖了搖頭,林寒笑道:“今夜的魚,有些大,多虧了有平之在,否則,兄長一人真就未必吃得下,説不準還會磕壞了牙口!”

“兄長不必客氣!”林平之笑道:“若是沒有兄長的幫助,恐怕到如今,平之的屍骨都已經寒了,餘滄海等人更是逍遙法外。”

“呵呵,既然如此,你我兄弟,也就不必太見外!”林寒點頭道“哦,對了,此間事了,平之是否就打算回去了?”

“嗯!”林平之點頭道:“葵花山莊裏,還有一大堆孩子,只有靈珊在照看着,多少有些不放心,若是兄長無事,我準備明就回去。”

“孩子?”林寒詫異地問道,之後反應過來“收養的麼?”林平之苦笑一聲:“今生今世,平之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抱歉!兄長不該將《辟劍譜》給你的,害得你林家無後。”林寒歉疚地説道。

林平之擺了擺手:“不關兄長的事,這都是我們林家的命。況且,祖上也未必就真的姓林,我現在所做的,不過是在重複先祖遠圖公當年的路。”點點頭,林寒問道:“你和嶽大小姐?”林平之笑了笑,説道:“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人都要學着長大,福威鏢局沒了,華山派也沒了,靈珊和我,都是苦命的人,難得她仍舊不嫌棄我,我也只能盡我所能的,讓她快樂。”

“嶽大小姐稟不壞,只是難免受到嶽不羣的影響。

“林寒嘆道,隨即高興地説:“若她的心,還在你身上,倒是你的福氣。”林平之不住地點頭:“嗯,兄長説的是,我如今也算隱居,和靈珊兩人,調教着幾個收養的孤兒,待得他們大一些,若是有人願意,就將辟劍法傳了下去,若是不願,也不強求,靈珊若是碰到對的人,想要離開,我也不會為難於她。”林寒沉着説:“若是沒有人願意學,你儘管來找我,我的冰火真經,終究是需要傳人的。”地望着林寒,林平之拱手道:“謝過兄長!”

“罷了,既然明就要分道揚鑣,你我就煮酒話別吧。”林寒嘆着説道“可惜只有些牛,而沒有酒。”林平之笑道:“不必,平之早已不好酒,為了修身養,倒是學着兄長,開始飲茶,如今包裹中恰好有一些上好的雨前龍井,我這就取來。”

“那更好了。”隨即林平之取來茶葉,林寒從包裹中拿出牛和盛水的水壺,兩人就在湖邊,架起了柴禾。

望着四散的屍體,嘆息一聲,林寒説道:“此地難免有些血腥氣,我們不如做做好事,挖幾個坑,將他們埋了,也免得曝屍荒野,被豺狼叼了去。”

“也好,若是等他人發現,怕是屍骨都臭了,就依兄長的意思。”林平之贊同一句。

之後林寒、林平之兩人,使喚着地上的兵器,花費好大的勁,挖了十二個坑,將十二人依次埋葬。

完事之後,對着十二冢墳塋,林寒想了想,還是取來一斷腿的木頭,削出十二截木板,在上面刻着十二人的名姓以及出處,於墳前,使得他們不做孤墳野鬼。

看着林寒的舉動,林平之讚道:“兄長倒是有心!”林寒嘆道:“其實我與他們,未必真的有什麼刻骨銘心的仇恨,只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半點不由人、不由己。”

“這就是江湖!陷入泥沼中而不得自拔。”林平之慨地説“現在想想,當年的先祖遠圖公,未必是真的沒有能力將福威鏢局發揚光大,而爹他,終究是太招搖了些,才惹來大禍。”

“不談這些!”林寒不想勾起林平之那傷心的回憶,笑道:“來,生火,我們煮調茶,好好地享受這難得的相聚。”在林寒的帶動下,林平之收束着心情,幫着林寒打下手,很快地,熊熊的篝火,再次燃起,與東方越來越明亮的白,相輝映。

兩人以劍烤、以壺煮茶,雖簡陋了些,倒也有一股別樣的風味,拋去人前人後的虛偽,兩人談得頗為盡興。

饕餮將盡,腹中暖洋洋的,兩人捧着水壺,一口一口地品着清茶,身心的疲乏盡去。

“單劍殺上黑木崖,劍斬魔教教主任我行,設計引出仇敵,此地一戰,盡殲敵手,此等消息傳出之後,兄長怕是又要站在風口尖。”林平之笑道。

林寒苦笑一聲:“嗯,消息是瞞不住的,這一次,比之當年封禪台上斬殺嶽不羣,更加的驚人,哎…江湖多紛擾。”林平之點頭道:“若是傳揚出去,兄長的威望,必將超過左掌門、方證、沖虛等人,或許會被人稱為‘天下第一人’哦!”

“天下第一?不過是虛名。”林寒擺手道“我情願不擔那個虛名。”

“呵呵!”林平之輕輕一笑。

望着一字排開的十二座墳塋,林寒滿臉的無奈,輕聲道:“其實,這一次真的是個誤會,我原本以為,來的會是其它人,而不是少林、武當派的這些人。”

“另有其人?”林平之疑惑地望着林寒,不解地問道。

點點頭,林寒向着洛陽方向望去,嘆道:“嗯,另有其人,只是那人太謹慎,行了這借刀殺人之計,但這件事一定有他們的影子,否則,莫大等人不會來得這麼及時。”沉片刻,林平之點頭:“少林離這裏,是遠了些,也來得巧了些。”

“難怪兄長不讓我面,原來早就算到了會有這麼一天。”林平之恨聲道“兄長懷疑是誰在通風報信?要不要我將他殺了?”

“算了,一個小人而已,興不起多大的風。”林寒搖頭道“況且其中牽涉太多,你還是享受平靜的生活吧,我能處理。”

“嗯,兄長拿主意,若是需要幫手,儘管來葵花山莊找我,必定不會推遲!”林平之拋下了承諾,説得頗為誠懇。

林寒拍着他的肩膀,點頭道:“我省得,一世人、兩兄弟,你今後若有為難之處,可以來找我,我的住處,你已知曉!”

“嗯,一世人、兩兄弟!”林平之點頭説道。

~~黎明前的黑暗,已經煙消雲散,旭還未東昇,卻已經照亮了一片天空。

林寒、林平之兩人起身,-着稍顯麻木的‮腿雙‬,齊齊笑出聲來。

“一路走好!”將包裹、兵刃遞給林平之,林寒拍着他的肩膀,一臉的笑意。

點點頭,將包裹挎在肩膀上,林平之握着長劍,拱手道:“兄長保重,告辭!”

“告辭!一路順風!”目送着林平之出谷,直到消失在視線中,林寒才轉過身來,望着地上的殘留,嘆道:“對於一個江湖人來説,朋友真的很珍貴。無論是誰,無論尊貴卑微,沒有朋友,一樣的寂寞如雪!”整理着行禮,將地面的殘留掃去,山谷中又回覆了平靜,彷彿從未被打擾,除了那十二座墳塋。

等到太陽昇起一丈高,估摸着林平之已經走了好遠,林寒才起身,向着谷口走去。

路過那一排墳塋的時候,林寒突然停了下來,望着那一排簡易的‘墓碑’,想着:殺人立碑,是不是太招搖了?

隨即又冷哼一聲,林寒輕聲道:“少林、武當、峨嵋、崑崙,你們竟然敢圍攻林某人,難道林某人連承認殺人的勇氣都沒有麼?”緊了緊肩背上的包裹,提着淚痕劍,林寒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再不留戀的一景一物,一墓一碑…

~~步出印月谷,望着茫茫的山路,林寒犯難了,該去哪裏?

想了想,林寒決定先去一趟恆山,畢竟已經這麼近了,恆山又是五嶽的一份子,不去不好,同時,也可以探聽一些消息,在這一片,以恆山的耳目,自然要比林寒一人方便的多。

恆山腳下,望着巍峨的山路,林寒心中有些恍然,已經過去兩年了啊…想起兩年前,那個和自己有説有笑的女子,下一次見面,是否就要拔劍相向了呢?

林寒苦笑一聲:“還要給她拔除‘三尸腦神丹’的毒,她會接受‘鱷魚的眼淚’麼?別在療毒的時候,將自己給斬了,然後她再自殺?”

“什麼和什麼啊。”晃了晃腦袋,林寒邁步向前走去,明天的事,明天再説。

對於林寒的拜訪,儀和等人很是驚喜。

但是,儀和的第一個舉動,卻把林寒給嚇着了…

那是一封信,信封上有着月標誌。

展信:嵩山林寒親啓:任教主傷逝,皆因林兄而起,為了神教、為了盈盈,盼與林兄一戰!

時間、地點,皆由林兄指定!

月神教代教主令狐沖敬上(!謝謝大家的支持!昨天最後竟然有五百紅票,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今天還是兩更答謝!順便問一句:墜編撰的劇情,會無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