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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一章宿命對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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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林少俠,你又何必過於執着勝負之分呢?”方證打着佛號苦笑道。

林寒依然緊追不捨,冷聲道:“若如大師這般説法,猶如空即是即是空,豈非勝即是負、負即是勝?”方證一愣,愕然地望着林寒,好一會之後,方證點頭笑道:“林少俠好悟,正所謂庸人自擾之,恰是人世間有太多的人,過於追求勝負之分,才會衝突不斷,若能做到不以勝喜、不以負悲,將來在西方極樂世界,必有一席之地。”

“大師高見!”林寒嗤笑一聲,心中疑惑:難道方證喝高了?還是被豆腐夾了腦門?

內裏雖在腹誹,嘴上卻是毫不容情,林寒笑地問道:“照大師的説法,我等在這封禪台上,計議五嶽掌門之位,豈非毫無意義可言?”這可將方證給問住了,他之所以扯出那麼一大堆誰也聽不懂的夢幻之談,固然是因為想要將難題撇開、將話題扯得遠遠的,同樣是因為平習慣,一時間説得有些飄,哪裏想得到林寒竟是毫不含糊,愣是出一個更大的話題。

就在方證尷尬之際,嶽不羣向前一步,走出華山弟子的擁簇,沉聲道:“嶽某在這裏,再一次向莫兄陪個不是,是嶽某管教無方,教出這麼一個孽畜,回去之後定當好生教導。”不等莫大話,嶽不羣向方證一拱手,續道:“至於之前的勝負,自然是莫兄勝了。”説完之後,嶽不羣特意向林寒望去,冷聲道:“不知嶽某如此作答,林少俠可還滿意?”啪、啪、啪......

“好、好、好,嶽先生不愧是‘君子劍’,果真有君子之分。”林寒大讚道。

嶽不羣冷哼一聲,退回華山弟子身前。

林寒笑了一聲,故作疑惑地問:“既然是莫大先生勝了,那麼嶽先生又要如何解釋令千金打傷莫大先生之舉呢?更何況,毀人兵器,可是江湖中的大忌,琴中藏劍、劍發琴音,‘瀟湘夜雨’莫大先生,若是今後沒了琴中之劍,嘿嘿......”在兩名衡山弟子的攙扶下,莫大苦笑道:“多謝林少俠好意,莫大過於託大,故而傷在嶽侄女手下,就是毀了手中之劍,也是自有應得、咎由自取,卻是怪不得旁人。”莫大故作大方,明顯是不想與嶽不羣起了隔閡,林寒亦是無奈,只得搖搖頭,問道:“既然如此,不知,衡山派又是哪一位要再次出戰,而華山派,又將如何?”莫大擺手道:“莫大已經是丟人現眼了,我衡山又是人才凋零,至於這第二場,我們放棄。”此言一出,羣雄譁然,沒想到接着泰山派出局之後,衡山派又退出了紛爭,而這兩派的失敗,竟是因華山一少女的出手,眾人看向嶽靈珊的目光,便是充滿了玩味之

泰山、衡山出局,再加上恆山派是擺明了車駕,一個都不想出手,故而只剩下華山、嵩山兩派做死對頭。

此情此景,羣雄並不失望,反而更加的期待,嵩山、華山之鬥,左冷禪、嶽不羣之爭,可是這次嵩山大會的重頭戲。

看到嶽靈珊連連使出泰山、衡山的劍法,之前又説岳不羣通五嶽劍法,如此一來,對上左冷禪,未必就沒有一拼之力,羣雄想到這些,更是喝彩連連。

紛紛議論聲中,一個洪亮的聲音説道:“華山一派,在嶽先生心鑽研之下,連泰山、衡山、恆山諸派劍法也都通曉,不但通曉,而且絕,實令人讚歎不已。這五嶽派掌門一席,若不是嶽先生來擔任,普天下更選不出第二位了。”説話之人衣衫襤褸,正是丐幫解幫主。

他與方證、沖虛兩人心意相同,也早料到左冷禪將五嶽劍派並而為一,勢必不利於武林同道,遲早會惹到丐幫頭上,以彬彬君子的嶽不羣出任五嶽派掌門,遠勝於野心的左冷禪。

丐幫自來在江湖中潛力極強,丐幫幫主如此説,等閒之人便不敢貿然而持異議。

忽聽一人冷森森的道:“嶽姑娘通泰山、衡山兩派劍法,拋去偷學別派武功這一江湖大忌,確是難能可貴,由此觀之,嶽先生通五嶽劍法當不是虛妄,若能以嵩山劍法勝得我手中長劍,我嵩山全派自當奉嶽先生為掌門。”説話的正是左冷禪,他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雖是滿口讚譽,但亦是強調了嶽靈珊偷學別派武功這一事實。

羣雄又是點頭,均想:偷學別派武功,原是武林中的大忌。這筆帳其實該當算在嶽不羣頭上。

左冷禪此言一出,自然是要打擊嶽不羣的名聲,他話一説完,也不等嶽不羣辯解,走到場中,左手在劍鞘上一按,嗤的一聲響,長劍在劍鞘中躍出,青光閃動,長劍上騰,他右手伸處,挽住了劍柄。

這一手悦目之極,而左手一按劍鞘,便能以內力出長劍,其內功之深,當真罕見罕聞。嵩山門下弟子固然大聲歡呼,別派羣雄也是采聲雷動。

面對左冷禪的邀戰,嶽不羣慢道:“小女孩兒口沒遮攔,左兄不必當真。在下的武功劍法,比之少林派方證大師、武當派沖虛道長,以及丐幫解幫主諸位前輩英雄,那可是望塵莫及。”左冷禪臉上登時變,嶽不羣提到方證大師等三人,偏就不提左冷禪的名字,人人都聽了出來,那顯是自承比他高明。

不等左冷禪出聲,丁勉開口道:“比之左掌門卻又如何?”嶽不羣道:“在下和左兄神多年,相互推重。嵩山華山兩派劍法,各擅勝場,數百年來從未分過高下。若是要嶽某以嵩山劍法對上左兄,那是難説的很,丁兄這一句話,在下可難答得很了。”丁勉嗤笑道:“聽嶽先生的口氣,倒似乎自以為以其它功夫對上左掌門,倒是要強着些兒?”嶽不羣道:“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乎?’較量武功高低,自古賢者所難免,在下久存向左師兄討教之心。只是今五嶽派新建,掌門人尚未推出,在下倘若和左師兄比劍,倒似是來爭做這五嶽派掌門一般,那不免惹人閒話了。”左冷禪冷笑道:“嶽兄只消勝得在下手中長劍,五嶽派掌門一席,自當由嶽兄承當。”這一番言語,自然合了嶽不羣的心意,卻偏偏還是搖手道:“武功高的,未必人品也高。在下就算勝得了左兄,也不見得能勝過五嶽派中其餘高手。”他口中説得謙遜,但每一句話扣得極緊,始終顯得自己比左冷禪高上一籌。

可惜羣雄都不是傻子,見到嶽靈珊之前的偷襲之舉,對嶽不羣的信任已是大打折扣。

左冷禪越聽越怒,冷冷的道:“嶽兄‘君子劍’三字,名震天下。‘君子’二字,嘿嘿,羣雄之前都看在眼裏,已是人所共知。這個‘劍’字到底如何,卻是耳聞者多,目睹者少。今天下英雄畢集,便請嶽兄一手高明劍法,也好讓大夥兒開開眼界!”火藥味漸濃,許多人都大叫起來:“到中間去打,到中間去打。”

“光説不練,算甚麼英雄好漢?”

“出來比劍,分個強弱,自吹自擂有甚麼用?”嶽不羣雙手負在背後,默不作聲,臉上神情肅穆,眉間卻是毫無憂意,反而有一股得隱藏得極深,若不是林寒一直主意着他,真就未必發現得了。

林寒並不想出言提醒左冷禪,以免弱了氣勢,況且,就算嶽不羣練會了辟劍譜,畢竟也是時尚短,以左冷禪此時的武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輸。

左冷禪在籌謀合併五嶽劍派之時,於四派中高手的武功底,早已瞭然於,自信四派中無一能勝得過自己,這才不遺餘力的推動其事。否則若有人武功強過於他,那麼五嶽劍派合併之後,掌門人一席反為旁人奪去,豈不是徒然為人作嫁?

嶽不羣劍法高明,修習“紫霞神功”造詣已頗不低,那是他所素知。

他慫恿封不平、成不憂等劍宗好手上華山明爭,又遣十餘異派好手赴藥王廟伏擊,雖然所謀不成,卻有林寒奇兵突出,一劍傷了嶽不羣心脈,已是摸清了嶽不羣武功的底細。

待得在少林寺中親眼見到他與令狐沖相鬥,更大為放心,他劍法雖,畢竟非自己敵手,嶽不羣腳踢令狐沖,反而震斷了右腿,則內功修為亦不過爾爾。

後來雖知道嶽不羣已經練了《辟劍法》,但如今《辟劍法》的牛皮卷就在嵩山保存着,雖沒有習練,但也多少有些瞭解,故而對於嶽不羣,左冷禪並不擔心。

另外就是令狐沖一個後生小子突然劍法大進,卻始料所不及,然總不能為了顧忌這無行子,就此放棄這籌劃了十數年的大計,何況令狐沖所長者只是劍術,拳腳功夫平庸之極,當真比武動手,劍招倘若不勝,大可同時再出拳掌,便立時能取他命。

到了後來,令狐沖屢屢拜在林寒手上,如今更是公然加入了任我行的魔教,更是沒有上得封禪台,叫人更加放心。

如此一來,華山派再無有威脅之人。故而,左冷禪對於五嶽掌門之位,那是勢在必得,對於區區一個嶽不羣,他還真就沒放在眼裏,即便他修煉了《辟劍法》。

當下裏,左冷禪沉聲道:“嶽兄,天下英雄都請你出來,一顯身手,怎地不給人家面子?”嶽不羣陰笑道:“左兄既如此説,在下恭敬不如從命。”當下一步一步的排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