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童百熊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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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天霹靂一聲響,蓮弟東方齊登場!
那一聲‘蓮弟’,直叫的温柔婉轉、蕩氣迴腸,聽着東方不敗的深情呼喚,楊蓮亭猶如打了鈣片一般,不酸、背不痛、腿腳有力,脊樑骨也是揚眉吐氣、連連直,真是好一個連兄。
與楊蓮亭打了雞血不同,旁人被那一聲喚得腿腳酥軟,差點沒背過氣去,我地那個娘誒,這一生呼喚,簡直是比十筋軟骨散還要有威力啊。
見到了東方不敗,楊蓮亭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冷哼一聲,不屑地瞟了眾人一眼,之後更是起了膛,威風陣陣地對東方不敗説道:“這些都是你的老朋友,他非見你不可。我本不想帶他進來的”東方不敗不滿地説:“你為甚麼又帶他來?這裏只有你一個人才能進來。除了你之外,我誰也不愛見。”最後這兩句説得嗲聲嗲氣,顯然是女子聲調,但聲音卻明明是男人。面對這一詭異的場景,眾人皆是惡寒不已。
任我行、向問天、任盈盈、童百熊、上官雲等和東方不敗都甚悉,這聲音確然是他,只是恰如捏緊喉嚨學唱花旦一般,嬌媚做作,卻又不像是開玩笑。除了林寒是另一番心情之外,各人面面相覷,盡皆駭異。
楊蓮亭嘆了口氣道:“不行啊,我不帶他來,他便要殺我。我怎能不見你一面而死?”東方不敗尖聲道:“有誰這樣大膽,敢欺侮你?是任我行嗎?你叫他進來!”林寒聽他只憑一句話便料到是任我行,亦不佩服他的才智,想到他雖然在德行上有虧,但確實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物,不由得向任我行看了一眼,被這等人物拉下馬亦不冤枉。
如今想來,任我行故意將《葵花寶典》傳給東方不敗,原本不過是要扯去他的力,叫他無心於教務,不僅達到了目的,更是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唯一的失算就是,東方不敗率先篡位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眾人作個手勢,示意各自進去。上官雲掀起繡着一叢牡丹的錦緞門帷,將楊蓮亭抬進,眾人跟着入內。
房內花團錦簇,脂粉濃香撲鼻,東首一張梳妝枱畔坐着一人,身穿粉紅衣衫,左手拿着一個繡花繃架,右手持着一枚繡花針,抬起頭來,臉有詫異之。
震驚地看着眼前之人,林寒不得不説一句:某國的特產在東方阿姨眼前都是浮雲。
此刻,東方不敗臉上的驚訝神態,卻又遠不如任我行等人之甚。除了林寒、令狐沖之外,眾人都認得這人明明便是奪取了月神教教主之位、十餘年來號稱武功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
可是此刻他剃光了鬍鬚,臉上竟然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樣男不男、女不女,顏之妖,便穿在盈盈身上,也顯得太嬌豔、太刺眼了些。
這樣一位驚天動地、威震當世的武林怪傑,竟然躲在閨房之中刺繡!任我行本來滿腔怒火,卻是無處發,真是憋屈得很,這時卻也忍不住好笑,喝道:“東方不敗,你在裝瘋嗎?”東方不敗尖聲道:“果然是任教主!你終於來了!蓮弟,你…你…怎麼了?是給他打傷了嗎?”撲到楊蓮亭身旁,把他抱了起來,輕輕放在牀上。
東方不敗臉上一副愛憐無限的神情,連問:“疼得厲害嗎?”又道:“只是斷了腿骨,不要緊的,你放心好啦,我立刻給你接好。”慢慢給他除了鞋襪,拉過燻得噴香的繡被,蓋在他身上,便似一個賢淑的子服侍丈夫一般。
眾人不由得相顧駭然,人人想笑,只是這情狀太過詭異,卻又笑不出來。珠簾錦帷、富麗燦爛的繡房之中,竟充滿了陰森森的妖氛鬼氣。
東方不敗從身邊摸出一塊綠綢手帕,緩緩替楊蓮亭拭去額頭的汗水和泥污。楊蓮亭王八之氣大發,猶如在外受氣、回家發威的丈夫一般,怒道:“大敵當前,你跟我這般婆婆媽媽幹甚麼?你能打發得了敵人,再跟我親熱不遲。”東方不敗並不氣惱,連連賠笑道:“是,是!你別生氣,腿上痛得厲害,是不是?真叫人心疼。”如此怪事,任我行、令狐沖等皆是從所未見,從所未聞。男風變童固是所在多有,但東方不敗以堂堂教主,何以竟會甘扮女子,自居妾婦?此人定然是瘋了。楊蓮亭對他説話,聲俱厲,他卻顯得十分的“温柔嫺淑”人人既奇怪,又有些噁心。不説任我行等人,就是心裏早有準備的林寒也是被噁心得厲害。
童百熊忍不住踏步上前,叫道:“東方兄弟,你…你到底在幹甚麼?”東方不敗抬起頭來,陰沉着臉,問道:“傷害我蓮弟的,也有你在內嗎?”童百熊道:“你為甚麼受楊蓮亭這廝擺?他叫一個混蛋冒充了你,任意發號施令,胡作非為,你可知道麼?”東方不敗道:“我自然知道。蓮弟是為我好,對我體貼。他知道我無心處理教務,代**勞,那有甚麼不好?”童百熊指着楊蓮亭道:“這人要殺我,你也知道麼?”東方不敗緩緩搖頭,道:“我不知道。蓮弟既要殺你,一定是你不好。那你為甚麼不讓他殺了?”童百熊一怔,伸起頭來,哈哈大笑,笑聲中盡是悲憤之意,笑了一會,才道:“他要殺我,你便讓他殺我,是不是?”眾人錯愕地看着童百熊與東方不敗的一問一答,只覺得滑稽無比,又有一種莫名的悲傷。林寒憐憫地看着童百熊,搖了搖頭,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這廂,東方不敗理所當然道:“蓮弟喜歡幹甚麼,我便得給他辦到。當世就只他一人真正待我好,我也只待他一個好。童大哥,咱們一向是過命的情,不過你不應該得罪我的蓮弟啊。”童百熊滿臉脹得通紅,大聲道:“我還道你是失心瘋了,原來你心中明白得很,知道咱們是好朋友,一向是過命的情。”東方不敗道:“正是。你得罪我,那沒有甚麼。得罪我蓮弟,卻是不行。”童百熊大聲道:“我已經得罪他了,你待怎地?這賊想殺我,可是未必能夠如願。”東方不敗伸手輕輕撫摸楊蓮亭的頭髮,柔聲道:“蓮弟,你想殺了他嗎?”楊蓮亭怒道:“快快動手!婆婆媽媽的,令人悶煞。”東方不敗笑道:“是!”轉頭向童百熊道:“童兄,今咱們恩斷義絕,須怪不了我。”童百熊來此之前,已從殿下武士手中取了一柄單刀,當即退了兩步,抱刀在手,立個門户。他素知東方不敗武功了得,此刻雖見他瘋瘋癲癲,畢竟不敢有絲毫輕忽,抱元守一,凝目而視。
如此情景,林寒、任我行、向問天等人互視一眼,齊齊點頭,知道拼命的時候到了。與任我行等人的氣勢洶洶不同,林寒是知道東方不敗厲害的,已是將淚痕出鞘,小心地戒備着。
見林寒如此慎重,任我行等人只當他是心中緊張,想到:畢竟不過是個頭小子,就算武功再高,面對素有天下第一人之稱的東方不敗,緊張亦不足為奇。
眾人心念電轉間,東方不敗冷冷一笑,嘆道:“這可真教人為難了!童大哥,想當年在太行山之時,潞東七虎向我圍攻。其時我練功未成,又被他們忽施偷襲,右手受了重傷,眼見得命在頃刻,若不是你捨命相救,做兄弟的又怎能活得到今?”童百熊哼了一聲,道:“你竟還記得這些舊事。”東方不敗道:“我怎不記得?當年我接掌月神教大權,朱雀堂羅長老心中不服,囉裏囉唆,是你一刀將羅長老殺了。從此本教之中,再也沒第二人敢有半句異言。你這擁戴的功勞,可着實不小啊。”童百熊氣憤憤的道:“只怪我當年胡塗!”東方不敗搖頭道:“你不是胡塗,是對我義氣深重。我十一歲上就識得你了。那時我家境貧寒,全蒙你多年救濟。我父母故世後無以為葬,喪事也是你代為料理的。”童百熊左手一擺,道:“過去之事,提來幹麼?”東方不敗嘆道:“那可不得不提。童大哥,做兄弟的不是沒良心,不顧舊恩情,只怪你得罪了我蓮弟。他要取你命,我這叫做無法可施。”童百熊大叫:“罷了,罷了!”突然之間,眾人只覺眼前有一團粉紅的物事一閃,似乎東方不敗的身子動了一動。
但聽得當的一聲響,童百熊手中單刀落地,跟着身子晃了幾晃。只見童百熊張大了口,忽然身子向前直撲下去,俯伏在地,就此一動也不動了。
他摔倒時雖只一瞬之間,但任我行等高手均已看得清楚,他眉心、左右太陽、鼻下人中四處大上,都有一個細小紅點,微微有血滲出,顯是被東方不敗用手中的繡花針所刺。
任我行等大駭之下,不由自主都退了幾步。令狐沖左手將任盈盈一扯,自己擋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