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君子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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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什麼打算?”沉思良久,林寒嘆息一聲,還是問將出來。
“能不能?”林平之期盼地説“能不能和兄長一道去嵩山?”林寒明白他的意思,嵩山派確實是一個好的選擇,若是有嵩山派庇護,嶽不羣必定不敢強迫他回山。但事情並非如此簡單,林寒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個華山派的弟子,長久停留在嵩山派算是怎麼回事?”
“這......”林平之遲疑道“那該怎麼辦?要是跟着嶽不羣回華山,一定會被他害死!”
“要不這樣吧”林寒提議説“待少林事了,你便向方證大師提出在少林寺戒齋一段時間,以祈求父母之靈得以安息,想必少林看在你曾祖的份上,一定會同意的。”林平之不解地問:“為何要留在少林?”林寒笑着説:“此間事了,前來援助的武林同道皆會迴轉門派,你們華山也不例外,如此一來,豈不是可以避開嶽不羣?到時候,你去請僧人做法事,夜有少林僧眾陪着,嶽不羣見不得機,一定不會陪你耗着,想必便會離開。”
“那之後呢?”林平之急着問道。
“呵呵”林寒笑道“之後自然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戒齋的時間還不是由你自己定,要是你在少林膩味了,可以前往洛陽,去找你外公,他如今已是我嵩山派的長老,而且洛陽有我嵩山高手坐鎮,料他嶽不羣不敢放肆。等你劍法有成,也就不必懼怕他了。”林平之大喜:“謝過兄長,平之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也不要得意忘形,在這之前,嶽靈珊對你還是很有幫助的,一定要安撫好她。”林寒勸誡道。
提及嶽靈珊,林平之神情黯淡,問道:“會不會太對不起她?”
“總比你與她結為假夫要好得多吧?”林寒沒好氣地説“你也不必傷心,這都是命,你們之間就是有緣無分。”
“嗯,兄長説得有道理。”林平之諾諾地説“那,平之先告退了。”
“好,你下去吧,注意些,不要出了差錯,嶽不羣絕對是個狠角。”林寒提醒道。林平之點頭,起身向外走去。
“哦,對了”林寒突然叫住他“在修煉辟劍法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心的修煉,你看看你現在都穿成什麼樣了。”
“心?”林平之不解地打量着自己的穿着,沒發現有任何不適。
林寒嚴肅地説:“你曾祖遠圖公將辟劍法練至大成,縱橫江湖數十年,也不曾被人看出他與正常男人有何不同。再看看你自己,這才幾天,你便要作女子打扮麼?”聽到林寒的話,林平之在細細地打量着自己,冷汗便簌簌地留下來。林寒説:“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要是真的將自己當做女人,恐怕我們之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了。趁着戒齋的時候,好好得翻翻佛經,就像遠圖公曾經做過的那樣,這對你的武功也會有幫助的。”林平之點頭道:“謝兄長提點,平之一定會注意的,那我先告辭了。”
“嗯,去吧。”林寒答應道。
待林平之走後,林寒搖頭笑道:“希望他還有的救,要是真的親手造出一個東方阿姨,那真是要命了。”此刻,林寒已經確定嶽不羣修煉了辟劍法,對於定閒、定逸以及田伯光三人的死,那就再清楚不過,就是嶽不羣乾的。對這事,林寒不得不嘆一句命運的作,原以為嶽不羣廢了,卻不曾想到,‘破而後立’的絕世經典在哪個世界都是存在的,心脈重創,碰到辟劍譜,真是破罐子破摔,還被他摔出個寶來,只是嶽不羣這一下也破得太狠了。
如此一來,嶽不羣的武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野心就來了,一到少林,就迫不及待地找定閒、定逸的麻煩,以為他們會阻礙五嶽一同,正是英雄所見略同,竟然也打着滅口的心思,怕是兩位師太還來不及表明自己的態度,便被嶽不羣來了個快刀斬亂麻,所以説,定閒、定逸兩人死的真冤。當然,田伯光就不用説了,那是竇娥一個級別的。
突然之間,林寒很想去瞧瞧如今的嶽不羣變成了什麼樣,不知道那鬍子是原生態的,還是二次加工的。當即,林寒便決定親自去探探底,就算嶽不羣練了個半生不的辟劍法,林寒也不噓他,要真打起來,林寒有把握在二百招之內掛掉他。
想到便做,將淚痕取來,照例背在背上,向外走去。在經過非煙、秋離兩人房間的時候,特意往裏面瞧了瞧,見兩人正窩在一起談,搖了搖頭,真是匪夷所思,叫人不明白。
如今在江湖中,林寒已是小有名頭,被奉為‘年輕一輩第一人’,他平裏倒不以為意,不想這個時候顯出好來,不時地有武林同道主動地與他打招呼。對於這種待遇,他是以一種平和的心態接受的,不炫耀,也不鄙夷。
少林在給各門派安排房間的時候還是下了一番苦功的,在這個需要大一統和平共處的時候,少林自是不願白道內部出現問題,故而儘量將一些彼此對立,或是有過不和的門派分隔安置。以少林的能耐,對於嵩山與華山之間的那點齷蹉事,是再清楚不過,所以便將兩派的居住地安排得遠遠的。如此一來,林寒需要去見嶽不羣等人,幾乎需要穿過半個少室山。
走了有一刻鐘的時間,林寒才到達分配給華山派居住的院子,見一眾華山弟子都在院子裏垂頭喪氣地舞着長劍,一個個有氣無力地,像是被少林派克扣過口糧一般。其實還真怪不得華山眾人,就在小小的五嶽劍派之中,華山與泰山,關係一般;華山與衡山,關係一般;華山與恆山,鬧翻了;華山與嵩山,不説了。
嶽不羣號稱‘君子劍’,表面上看,友甚廣,其實,沒幾個將他當一回事,原本在上一代,還與青城派處得不錯,可惜,到嶽不羣的手裏,也把餘滄海得罪得狠了。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華山派沒有實力,卻又處處要與風頭正盛的嵩山派對着幹,處境可想而知!
要説練劍,在眾華山弟子之中,嶽靈珊是最沒耐的一個,在其它幾人認認真真練劍的時候,她則是開着小差,懶散地揮舞着手中的長劍,有形沒形地胡亂劈砍着。這會,她下意識地向外面望去,見着林寒向這邊走來,便停下手中的把式,問道:“林師兄?有事嗎?”林寒笑着説:“林寒見過嶽師妹,見過華山各位師兄,不知嶽師伯在不在?”
“找我爹啊”嶽靈珊一聽是找她爹的,一時便沒了神,有氣無力地對着旁邊的林平之吩咐道:“小林子,你帶着林師兄去找我爹吧。”
“我......”林平之支支吾吾着不肯痛快答應,他現在是能夠躲多遠就躲多遠,一刻都不想見到嶽不羣。
林寒搖頭説:“不必了,我看還是叫他多陪陪嶽師妹練劍吧。”之後對旁邊的勞德諾説:“不知可否請勞二哥帶路?”勞德諾點點頭,對眾人説:“你們好好練劍,千萬別偷懶,要是被師父發現......”眾弟子想到嶽不羣的反覆無常,一個個哆嗦着道:“二師兄放心,我們絕不會偷懶的。”
“林師弟,請隨我來。”勞德諾在前面帶路,林寒便跟在他後面,輕聲問道:“嶽不羣有什麼異常?”勞德諾小心翼翼地答道:“離開福州的時候,他將林家的福威鏢局給賣了,據我所知,那銀錢並沒有給林平之,而是落在他本人手裏。”
“哈,可以理解。”林寒嗤笑道,明白嶽不羣的心理從那個時候開始已經扭曲了,否則他不會那麼不顧及面子,當然也是吃準了林平之不會聲張,必定會吃一個啞巴虧。
“還有別的嗎,他的身體以及行為有什麼異常?”林寒想要了解得詳細一些,以確定他到底恢復到何種程度。
勞德諾回憶着説:“身體上,在來少林的路上,他曾經生過一場重病,按理來説,像他那種內力高深的人,一般都是不會輕易得病的,我覺得他的病來得很是詭異。”林寒點頭,問道:“還有嗎?”
“再有就是,他經常會在半夜三更獨自離開“,看了林寒一眼,勞德諾解釋説“我不敢跟得太緊,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不過他每次回來都是氣吁吁地,應該是獨自練着什麼武功。”林寒擺手道:“這些略過吧,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嗎?他昨天有沒有單獨離開過?”
“昨天?”勞德諾瞪大眼睛問道:“你説的是定......”
“噓,噤聲。”林寒搖頭示意他小聲點,勞德諾壓低聲音問:“懷疑是嶽不羣做的?”林寒點頭,勞德諾細想一會,同樣點頭:“出去過,大概是在子時。怕被他發現,我沒敢跟出去。”林寒示意他不必再説話,幾個轉彎後,勞德諾在一個房間前停下,敲打着房門問:“師父?”
“嗯,德諾啊,有事嗎?”房內傳來嶽不羣的聲音。林寒眉頭一皺,可能華山派的人已經適應,但是他卻是覺到不對,因為嶽不羣的聲音已經開始變了。
勞德諾答道:“是嵩山的林寒師弟前來拜會。”屋內的聲音沉寂下來,不久便傳來‘噠噠’的腳步聲,‘吱’的一聲響,房門被從裏面拉開,嶽不羣便出現在兩人面前。
看到嶽不羣,林寒臉上出詭異的笑意:“林寒見過嶽師伯,您這身衣裳真的很別緻,很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