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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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敬翔是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坐在這朝堂上的至高處,在他的左側便是那空無一人的龍椅,望着那底下黑壓壓的人頭,他現在渾身都是緊繃的,若是這時有人一旦將他那緊繃的拉斷,那麼他恐怕便再也沒有勇氣坐在這裏,現在這裏沒有愛護他的皇爺爺,沒有疼愛他的父皇,那麼多人對於他來説都是陌生的,環顧四周,只看到那位自己一直敬畏的五皇叔筆直地站在朝堂之上,從他的臉上本看不出任何情緒,相比之下自己還真是緊張過度了。
慢慢地深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緩下來,明敬翔開始集中注意力去聽着那些大臣們上奏的內容,雖然是宣佈自己監國,但也只是擺擺樣子罷了,今早朝上所奏的內容實際上都已在昨御書房中討論過了,今此刻自己坐在這裏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
事到如今,明敬翔仍會想起那進入父皇寢殿後,看到那個躺在龍榻上昏不醒的人,在五皇叔去找自己告訴所發生的事情時,自己只是怔怔地聽着,並未有所觸,或者説在自己還來不及釋放情之前,就已經被五皇叔帶到了昏不醒的父皇身旁,直到看到那個平間總是對自己微笑着的父皇面蠟黃地躺在龍榻上,任誰也喚不醒之時,自己才真切地受到了那種恐慌,母后去世地突然,自己雖然悲傷,但並未像這樣親身地受到自己的親人也許會突然離自己而去的經歷,當皇爺爺告訴自己該在這一刻承擔起身為太子的責任時,才意識到如果父皇真的…,自己或許就必須坐在這冷冰冰的龍椅之上了。
太傅曾經教導過自己,歷代皇室之中為了這張龍椅的歸屬不知發生過多少血成河,手足相殘之事,人説一入侯門深似海,更何況皇宮,可是自己在父皇的刻意保護下並未受到這些,當今自己坐在這大殿之中的至高處時,才終於體會到為何會有那麼多的帝王會發出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慨,自己尚且如此,那個待人處事温和寬厚的父皇這些年來又是怎麼過來的…
明敬翔下意識地輕輕咬着下,好讓自己更加集中些,不要那麼緊張,彷彿有所察覺一般,他受到了來自下方的那若有若無的視線,那是五皇叔吧,是不放心自己嗎?
明敬翔不自覺地直了直身子,不斷地在心中提醒着自己,既然身為明昊太子,自己必會承擔起屬於自己的責任,所以,身為一國之君的父皇,請您也不要讓大家太擔心,趕快好起來吧…
已近深夜,明若嵐神情疲憊地進入了那個往自己和那個人充滿了回憶的地方,而這幾中他卻越來越懼怕再次踏入這扇殿門,那人的病情前幾天一直反覆不定,明若嵐真怕自己再來到這裏的時候有人會告訴他最不想聽到消息,問了問當值的御醫得到了安心的回答,沒有看到父皇和柳大人,想必他們已經在寢殿的別處休息了吧,這段時以來一直是他們輪守在這裏,恐怕早已疲憊不堪了吧。
輕輕地走近那個躺在龍榻上如今安靜無比的人,今沒有醒呢,但比起最危險的那幾來已經好的太多了,最起碼他已經能夠嚥下湯藥和粥水之類的東西了,只是人還是時昏時醒,即便清醒也就那麼一會兒功夫,但總算是看不到最危險的那幾的高熱了,雖説仍有些熱度,但已不會讓人提心吊膽了,只是…摸了摸那人明顯消瘦下去的臉頰,他清醒的時候自己總是不在身邊呢。
記得御醫告訴自己説,現在的情況已經漸漸平穩下來,只要不出現反覆,以後就會逐漸地好起來。只是現在的明若嵐已經不會相信御醫所説的了,他怕自己到時承受不了最不願意想的結果,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懦弱的時候呢。
略顯冰涼的手慢慢地離開了那消瘦的臉頰,看着那個明顯地瘦弱了許多的人,明若嵐不嘆了一口氣,這一次等你好起來之後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由着你了,這身體也太弱了,就是連哄帶騙也得讓你改了好睡懶覺的病,先每天早晨起來跟着自己打打拳吧,那麼大的人了,騎術還比不上翔兒呢,真是將你慣壞了…
裴毓急匆匆地進了皇宮,焦急地在御書房外等着皇帝的召見,守在御書房外的宮人難得看見這位素來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八親王今魂不守舍的表情。
當裴毓被內侍領入御書房時,裴巒見到他如此神情也是一怔,但馬上便明白過來恐怕是有事發生,遂揮退了御書房內伺候的宮人,問道:“怎麼了?”裴毓並沒有回答,而是走上前去將一封密信至裴巒手中。
裴巒雖有所不解,但仍是打開了密信細讀。
片刻之後,裴巒放下密信,神嚴肅地問道:“什麼時候得到的消息?”
“半個時辰之前,臣見此信不容耽擱,便馬上趕至宮裏了。”裴毓回道。
“消息的渠道可靠嗎?”裴巒接着問道。
“是從下面一層一層傳上來的,不會出差錯。”裴毓沉聲回道。
“明敬翔竟然不是明若希的親生兒子?真是有意思…,”裴巒嘴角勾起一笑“那位東陽郡王家的管家會不會是因為銀子才亂説話呢?”
“既然這消息是從下面報上來的,想必他們已經確認過了,這樣重要的事情他們是不會疏忽的。”裴毓回道。
裴巒聽後沉了一會兒,接着問道:“那麼…如今的明昊太子究竟是誰的孩子?”
“因為這件事無法確認,所以並未寫入密信之中,但有不確切的消息傳來,據那位管家所言,已故的明昊皇后有一段時曾與大皇子明若宵走得極近,那位管家便猜測明敬翔極有可能是大皇子明若宵的親生骨。”裴毓極為謹慎地回道。
“明若宵的嗎?”裴巒沉思道。
“臣會吩咐下去讓他們細查,只是這件事…”裴毓小心地問道。
“也許那位管家的猜測是對的,”看到裴毓驚訝的表情,裴巒微微一笑“不必那麼驚訝,以明若希與明若嵐的格來看,如果事實的真相是這樣的話才顯得順理成章,不是嗎?”
“那這件事…”
“查還是要查的,能夠查出確切證據的話也好,查不出也無所謂,”裴巒邊説便將那封密信緩緩撕毀“對於我們來説具體的真相到底如何並不重要,而明敬翔並非是明昊皇帝親子的這個事實才是重要的,至於真相…,人們往往都是喜歡猜測的,而這種猜測越是離奇越好,是不是?吩咐明昊那邊的人,趁着明昊皇帝現在休養之際,讓這種言儘快傳遍明昊上下吧,必要的時候,我們埋伏在明昊的那些暗棋也可以動起來。”
“可是陛下…,如果貿然這樣做,會不會引起明昊的報復?他們想必會查出這一切的背後有我們的影子…”裴毓猶豫地説道。
誰知裴巒聽後冷笑一聲,説道:“如果你認為我們什麼都不做,明昊或者明若嵐就不會對我們有所行動了嗎?我們之間的恩怨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了的事情了,先下手為強,這種時候明昊自然是越亂越好,下去辦吧。”
“是,臣領旨。”裴毓聽後並未再説下去,躬身而退。
裴巒看着自己蒼白的雙手,苦澀地笑了起來,自己還不知道能夠再支撐多久,既然這仇怨早已結下,那麼就不要怪我了,明若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