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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她在門外待的時間久了,裏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晴柔連忙推開門走進去,她看到護士小姐委屈地立在牀邊,而地上,躺着一地的碎玻璃與體,她急得口而出,“怎麼了?”護士小姐這幾天連續被池未煊轟炸,她現在一看到這間病房,她腿雙就直哆嗦,偏偏今天她值班。她求救似的看着晴柔,委屈道:“池太太,你快來安撫一下你先生,他…”晴柔看着牀上直勾勾盯着她的池未煊,她嘆了一聲,“你先出去吧,一會兒我再叫你。”護士出去了,池未煊還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眼裏似乎還暗藏怒火。晴柔站在牀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到底想怎樣?”
“你跟他聊什麼聊那麼久?”池未煊皺眉盯着她,語氣中還飄着一股醋酸味。他以死相,才她來到他身邊,結果她跟他的話,還沒跟那個醫生多。
晴柔無語,“我跟他還能聊什麼,因為你,我都快被他罵得抬不起頭來了,什麼工作再忙,也要關心自己的愛人,不要忽視病人的心理狀況,池未煊,你真能折磨人。”不知道哪句話對了池大爺的胃口,他的俊臉立即多雲轉晴,笑得滿臉都是褶子,“他得對,我現在是病人,你要萬事以我為先。”晴柔不忍直視了,她撫着額道:“我覺得你需要去腦科治治,指不定是這兒出了問題。”晴柔指着他的腦袋,池未煊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指,緊緊攥在手心裏,像是怕她跑了一般,“我樂意!”手指被他攥在掌心,晴柔了幾下,都沒有出來,下一秒,城池盡失,她整個小手都被他握進手裏。池未煊看着她,他有多久沒有這樣好好地看過她,自從婚禮結束後,他們的生活就兵荒馬亂、翻天覆地,如今終於能這樣靜靜凝望,彷彿已經過了一世紀那麼久。
晴柔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羞澀的垂下頭,伸手去遮他的眼睛,他另一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低笑着追逐她的目光,晴柔臉紅了,“討厭啊,不準看不準看!”池未煊心情好得不像話,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柔柔,你真狠心,如果我真的餓死了,你會不會原諒我?”、晴柔抬起頭看着他,認真道:“我來看你,不代表我已經原諒你了,我只是不想看到我們互相折磨。要不要原諒你,看你以後的表現。”她能這番話,池未煊已經相當滿足了,他認真的看着她,“這算是我初為人夫的考驗?”
“嗯,考驗,你有信心嗎?”晴柔笑睨着他。
“當然,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有信心。”池未煊亦笑道,他輕輕將她拉進懷裏,他們之間終於雨過天晴了。晴柔靠在他懷裏,這是自婚禮後,兩人之間第一次這麼温馨的相處,孰料…
“咕嚕嚕…咕嚕嚕…”晴柔從池未煊懷裏抬起頭來,看着他尷尬的表情,她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記了。她連忙站起來,走到牀頭櫃前,看到剛才舒雅擰來的雞湯,她心裏有點不舒服,她回頭看了池未煊一眼,池未煊連忙斬釘截鐵道:“我不餓!”然而隨後響起的“咕嚕嚕”聲音,卻出賣了他。
晴柔端起雞湯,來到微波爐前,她將雞湯倒進碗裏,然後放進微波爐裏熱。此刻病人為大,計較吃醋什麼的,等他吃飽了再。
熱好了雞湯,晴柔拿勺子將上面浮着的一層油抹去,她將碗放進托盤,走到病牀邊坐下,然後扶着池未煊坐起來,將雞湯遞給他,“喝吧,醫生代過你這兩天不能吃太油的東西,我把上面的油打撈了一下,應該不會很油。”池未煊躺着不動,“你餵我喝!”
“你沒長手?”晴柔已經強忍着將雞湯倒掉的衝動,他還跟她賣萌耍無賴。
“沒長!”
“…”晴柔看着他碎了一地的節,無言以對。最後到底還是敗給了他,她端起雞湯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他嘴邊,看他津津有味的喝起來,她忍不住道:“好喝嗎?”
“好喝。”池未煊笑眯眯的,看到她變了臉,他補充道:“只要是你餵給我喝的,就是砒霜也好喝。”晴柔的臉這才緩和了些,她一勺一勺的給他喂,直到一碗雞湯見了底,她了面紙遞給他,他直接將嘴嘟着送過來,晴柔汗了汗,幫他擦了嘴,她瞟了一眼擱在牀頭櫃上的香水百合,咕噥道:“我不喜歡香水百合,我對這花過。”池未煊心裏暗笑,“嗯,我也過。”
“我怎麼覺得你喜歡得很呢?”晴柔笑,出白森森的牙齒。
池未煊哆嗦了一下,“我不喜歡,我喜歡滿天星。”
“既然你不喜歡,那我拿出去送人了,剛才被你嚇哭的那個小護士真可憐,正好補償一下她受傷的心靈。”晴柔着抱起香水百合向門外走去,池未煊的目光追逐着她的身影,綿長而深情。…顧遠兮離開病房後,他在停車場攔住了正離開的舒雅,“舒小姐,我們談談。”舒雅轉過頭去,看着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他們沒有正式碰過面,但是她早已經認識他。兩年前,池未煊帶着顧遠兮回國,她就從照片上見過他。她知道,顧遠兮是池未煊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亦是他視作生命的兄弟。
這個黑臉男人,長得並不俊美,他五官獷剛毅,目光犀利,但是笑起來時,他眼裏卻滿溢柔情。她微微一笑,比了一個手勢,然後朝顧遠兮伸出手去。
顧遠兮伸手虛握了一下,然手收回手,“舒小姐,幸會!”咖啡館裏,舒雅與顧遠兮臨窗而坐,侍應生將他們各自點的咖啡送上來,顧遠兮看着舒雅面前的卡布奇諾,他目光一深,“我第一次從大哥嘴裏聽到舒小姐的名字時,他面前就放着一杯卡布奇諾,他只是看着,卻並不喝。那時我實在很好奇,一個像卡布奇諾的女孩子,該是一個什麼樣聰慧靈秀的女孩子。”舒雅望着他,並不話。
顧遠兮揚眉盯着她,“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大哥嘴裏只有舒小姐的名字,無論看見了什麼,他都能將那些東西與你聯繫在一起。我想,你們之間一定有過很多美好的回憶。從大哥的口中,我認識了舒小姐你,獨立,聰慧,勇敢,堅毅,重情重義,不瞞你,我很欣賞你。”舒雅從包裏拿出便利貼,在紙上寫道:“謝謝,但是你要的重點不是這個吧?”顧遠兮失笑,“舒小姐,你那麼聰明,又怎麼會看不出大哥已經不愛你了?”舒雅猛地抬起頭來,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顧遠兮,顧遠兮亦望着她,“當大哥決定向蘇晴柔求婚時,你在他心裏就已經成了過去式。如今他對你的放不下,只是出於責任出於道義,我希望舒小姐不要用責任與道義來束縛大哥,如果你真的愛他,就請祝他幸福!”
“那我的幸福呢?”舒雅在紙上迅速寫着,“顧先生,你一定不知道這十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拼了命活下來,就是為了他,對不起,我不會放棄。”顧遠兮抬頭望着舒雅,“我知道我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但是愛情不講究先來後到,過去了終究是過去了。”
“你憑什麼跟我這番話?你只是一個旁觀者,你永遠都想象不到我為這段情都付出了些什麼。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放棄他。”舒雅完,站起來走。
顧遠兮亦站了起來,他慢幽幽道:“舒小姐,你在承昊面前的態度與在我面前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你寫的那些話並不是你的真心,你只是想要大哥愧疚對嗎?”舒雅轉身看着他,她死死咬着嘴。
顧遠兮看着她蒼白的臉,他心裏有些不忍,“你有十年的辛酸,大哥也有,你受過苦難,應該明白幸福來之不易,如果你真的愛大哥,你又如何捨得他在愛情與責任之間痛苦抉擇?”
“他愛我!”舒雅在紙上固執的寫了三個字。
“是麼?”
“蘇晴柔長得像我,這就是最好的憑證。未煊重情重義,他先招惹蘇晴柔,出於愧疚,他娶了她,但是他不愛她,他愛的是我,只有我。否則婚禮上,他不會拋下蘇晴柔,跑來幫我主持我媽媽的葬禮。”
“那你是否知道,承昊出現時,大哥與晴柔並沒有完全儀式,他聽你媽媽過世的消息,他依然堅持與晴柔完成婚禮。如果他不愛她,他會馬上離開。舒小姐,十年的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當然也包括愛情。”顧遠兮頓了頓,接着道:“對了,有件事應該告訴你,大哥回城的途中遇到車禍,初步結果是,有人將鋼針扎進前輪,前輪突然爆胎才導致了車禍,我們正在全力追查這件事,如果舒小姐心裏覺得有可疑的人,請務必告訴我。”舒雅被他的話震得往後退了一步,比他的話更有威懾力的是他那雙察一切的犀利黑眸,她垂下眼瞼,竟不敢視他犀利的目光,拎着包匆匆走出了咖啡館。
顧遠兮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看來舒雅這個人並不簡單。
醫院裏,池未煊喝了一碗雞湯,打了吊針,睡了一覺,醒來後整個人都復活了。晴柔守在病牀邊,他沉睡的時候,她可以眼也不眨的盯着他,他醒來了,她卻不敢再看他了。
偷看被逮個正着,晴柔臉紅地站起來,裝模作樣的拿起掃帚,將打掃得纖塵不染的地面重新掃了一次。她的身影轉到哪裏,池未煊的目光就跟到哪裏。
掃完地,她又去拿抹布來,這裏抹抹那裏擦擦,池未煊看她忙個不停,就是不肯正眼看他,他急得吐血,“柔柔,坐一會兒行嗎?你晃得我眼花。”晴柔轉過頭來看着他,“我不累。”
“我累了,過來坐我身邊。”晴柔歪着頭想了想,最後還是走到他身邊坐下,池未煊立即握住她的手,抬頭衝她傻笑,“怎麼辦?真想將你拴在我的褲帶上,這樣你就不會再跑了。”晴柔衝他翻了個白眼,“明明是你不要我,偏偏還怪人家跑。”她委屈的腔調讓他心口大疼,他握住她的手送到邊,落下一串細碎的吻,歉疚道:“對不起,柔柔,這段時間我讓你傷心了,等我出院了,我會好好補償你的。”晴柔搖頭,她看着他,“我什麼補償都不要,未煊,你知道我真正傷心的是什麼?”池未煊看着她,良久,他怔怔的問出一句話來:“什麼?”晴柔垂了眸,沉默半晌,她道:“只要與舒雅有關,我總是被你拋棄的那一個,你能不能答應我,有那麼一次,你舍她而選了我?”只這一句,便狠狠地擊中他的要害,擊中他心窩裏最痛的位置。顧遠兮告訴他,那蘇母下葬時,大家都叫她再等一等,她就了這麼一句,當時他聽着就撕心裂肺。
而此時,他心裏更疼,他將她抱在懷裏,心裏像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扼住,痛得他不過氣來。他對自己,他要給她幸福,可是他都做了什麼?她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將她丟棄,讓她自生自滅。這就是他所謂的給她幸福麼?池未煊真想甩自己一耳光!
“柔柔…”池未煊垂下眸,兩顆晶瑩的淚珠滾落下來。
晴柔臉上一涼,她伸手抹了一下,知道那是什麼時,她焦急地抬起頭來,卻被池未煊死死扣在心臟的位置,她慌亂道:“未煊,你別哭啊,一個大男人哭鼻子,別人會笑話的。”池未煊被她氣笑了,他真的很心疼。他不知道在婚禮上,她是用什麼樣的心情送他離開,亦不知道,在蘇母的葬禮上,她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等着他回來,但是他覺得到她的絕望、痛苦與不安。
“對不起,柔柔,以後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對不起!”池未煊親吻着她光潔的額頭,他最愛的人,他卻傷得她最深。他肆意揮霍着她對他的愛,所幸她還給他機會彌補自己所犯的錯。
晴柔靠在他懷裏,角微微揚起。…顧遠兮再次來醫院時,將這段時間積壓在案的文件全給池未煊帶來了,他將文件鋪了滿滿一桌,池未煊看着桌上的文件,苦極了,“喂,我現在是病人病人,請你照顧一下病人的心情。”顧遠兮聽他中氣十足的怒吼,微笑,不理,“哪個病人像你這麼生龍活虎的?前幾天我瞧你陷入離婚門,不忍心拿公事折磨你,這幾天你心情好了,總該好好工作了吧。”
“反正我不管,我現在是病人,病人!”池未煊再度強調,他才跟晴柔破鏡重圓,怎麼也得膩歪幾天,偏偏這傢伙這麼不識趣跑來當電燈泡。
正在小廚房裏做飯的晴柔聽到外面的爭執,她一邊在圍裙上擦水一邊走出來,看着池未煊愁眉苦臉的樣子,她:“遠兮,他怎麼了?”
“瘋呢,別理他!”顧遠兮坐在病牀邊,將一份重要的文件翻開遞給池未煊,池未煊立即接過文件給他扔過去,他連忙躲開,池未煊怒而叉,“你小子沒大沒小的,想死啊?”晴柔走過去,拍了池未煊一巴掌,“你幹嘛欺負他?趕緊賺錢買粉買布。”
“你有了?”池未煊聞言,無比驚喜地看着她的小腹,晴柔被他看得臉頰發燙,她瞅了顧遠兮一眼,悄聲道:“胡什麼呢,大姨媽昨天才走。”池未煊失望地垮下雙肩,隨即意識到她在什麼,他眼睛又亮了起來,大姨媽昨天才走,是否意味着他們可以…那啥那啥了?
晴柔看着他像頭飢餓了幾輩子的狼一樣的目光,她後背發,連忙走回小廚房,門關上了,她都還能覺到他充滿侵略的目光。
顧遠兮將文件撿了起來,看着池未煊的目光,他憋着笑道:“醫生你這傷至少要養兩個月才能做劇烈運動。”
“去死!”池未煊一個飛腿掃了過去,桌上的文件嘩啦啦全都掃到了地上。
顧遠兮心裏暗,前兩天他們鬧彆扭時,可把他憋壞了,現在終於報了仇了。這叫什麼,君子報仇,現世現報!
晴柔做好飯,出來時,池未煊已經將厚厚一沓文件處理得差不多了,她:“未煊,遠兮,你們洗手準備吃飯了。”顧遠兮連忙收拾文件,然後去衞生間洗了手出來,鑽進廚房裏幫晴柔端菜,晴柔笑道:“你跟世媛一聲,讓她幫我把行李打包,我改天再去拿。”
“世媛,你衣服那麼多,不用去拿了,不定哪天你還要過去住的。”顧遠兮完,病牀那邊就來兩束目光,他故意裝作沒看見。
池未煊幽幽道:“遠兮,你見不得我們好是不是?”
“哪能啊,我是最怕你們鬧彆扭的,只要你們鬧彆扭,我就變成了最苦的人了,都要被你們急得起內傷了。”顧遠兮可憐兮兮道。
“是被世媛折騰得起內傷了吧。”晴柔補了一句,毫不客氣的拆穿了他。池未煊衝她豎起了大拇指,“老婆,好樣的。”顧遠兮掩面,“嫂子,你過河拆橋,嚶嚶嚶…”晴柔將一碗米飯進他手裏,“行了,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快吃飯吧。”吃完飯,池未煊把最後幾份文件簽了,顧遠兮收拾好東西離開時,晴柔也剛好把廚房收拾乾淨出來,見他提着東西要走,她連忙送他到門邊。
“嫂子,別送了,都是自家人,明天中午我還來蹭飯。”顧遠兮完,與晴柔揮手告別。
晴柔轉身回去,剛關上門,身後冷不防出現一道黑影,她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驚呼,身後的門“咔嚓”一聲落了鎖,與此同時,一道悉的甘冽氣息欺近。
下一秒,她的被來人狠狠地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