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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鮱珞望着一個個被士兵抬進莊院接受治療的病人，心中五味雜陳。

她欣喜自己的血，可挽救東桃鎮的百姓，免於死神的召喚；卻也為了一時間無法救治所有的患者而苦惱。

望着纏在她纖纖玉指上的白紗布，為了貢獻出自己的鮮血，她的手已傷痕累累，以至於當所有大夫皆為了救治病患，而在庭院中忙進忙出時，她只能在一旁默默地關心着所有病患的情況。

為此，鮱珞又再一次地對着自己的手嘆息。

“啊？痛啊，我不要醫治了，好痛呀！”忽地，一陣語帶責備，卻嘹亮尖鋭的嗓音，引來所有目光的焦點。

只見一位甫恢復神智的阿婆，因為大夫正在擠她的膿瘡，而疼得呼天搶地，哇哇大叫，讓呆站在一旁的大夫，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是這位阿婆的叫嚷，卻讓所有人的臉上，都漾起一抹欣的笑容。

畢竟，有力氣喊疼，便表示死不了人了。

鮱珞眼眸帶笑地走向前詢問:“阿婆，您哪裏疼嗎？”阿婆也注意到了適才的事有多醜，她老臉微紅，刻意壓低音量道:“姑娘啊，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個老婆子，這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疼呀？這些膿瘡可不可以不要治了，讓它們自己好了算了。”鮱珞會心地笑了，想不到阿婆年紀一大把了，竟仍像孩童似的，怕疼呢！

“阿婆，您瞧瞧身上的膿瘡，已經又紅又腫又膿的，若不醫治的話，全身都會潰爛的，到時候只得把手腳給剁了，才治得好喔。”鮱珞壞心地恫喝。

“啥？要剁手剁腳喔，這麼嚴重啊？可是…”阿婆的心動搖了。可是想起方才刺骨般的疼痛，讓她方提起的勇氣，又消失殆盡。

見着了阿婆內心的掙扎，鮱珞蹲下身子，與阿婆平視。

“阿婆，讓我來替您清膿瘡好了，我會很小心，不會疼您的，好嗎？”阿婆認真地看着跟前的鮱珞，雖然她和其他人一般皆以巾帕覆住口鼻，以至於無法看見她的臉，但她那一雙太過於漂亮的眼眸，卻有着和善的笑意，讓人直覺地想相信她、親近她，進而付出真心。

阿婆勇敢地點頭。她相信這位好心的姑娘，肯定不會傷害她的。

鮱珞拿着乾淨的巾帕，清理過膿瘡周圍的污漬之後，竟做出一件在場所有人皆瞠目結舌的事…

她正用她的口，替阿婆出腿上的膿。

“啊？”眾人不覺叫出口，望着這令人震撼的一幕。

扁是那膿瘡的臭味，已足以讓人退避三舍，所以所有的大夫才會以巾帕覆住口鼻，更何況是要用口出膿…

嘔！有些人已忍不住地吐了。

阿婆的雙眼瞪得好大，全身僵硬的她，只知道有水不斷滑出她的眼眶。

“姑…娘，姑娘，好了，別了，別了，老婆子承受不起啊！”阿婆動得聲淚俱下，費力地挪開自己的腿，雙手用力按住膿瘡，不讓鮱珞膿。

“阿婆，您別動，還沒好呢！”唉抬起頭來的鮱珞，又引得現場一陣氣聲。

她的美，令人神顛倒。

尤其從頭到尾皆站在阿婆身邊的年輕大夫，早就看傻了。

阿婆望着鮱珞的容顏，道:“姑娘，你真是一位好心的仙女，老婆子不怕疼了，不怕了，就讓這位大夫為我治療好了。”

“可是…”

“姑娘。”阿婆打斷地珞的話。

“你對阿婆的恩情，阿婆記下了。瞧你的臉這麼蒼白，一定是好幾天都沒睡好了吧？聽阿婆的話，去休息吧！”鮱珞聞言站起身來，她想告訴阿婆，她不累。但眼前突然閃現的花白，讓她腳步一陣踉蹌。

離鮱珞最近的年輕大夫，連忙伸手扶住她。

“你沒事吧？”年輕大夫關心地問着，天知道他對她有多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