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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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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瘋女人!”頭皮及臉上的灼痛徹底惹惱秋水灩,讓她忍不住低罵。

罵歸罵,但她是真的懷疑程雅芝瘋了,因為她突然歇斯底里的行為。

程雅芝由地上爬起,眼中閃着濃濃的嫉妒及恨意,瞪着她,緩緩説出讓人打從心底發寒的話,“賤女人,我要毀了你!”然而比起她的話,真正讓秋水灩顫寒的,是她的動作。

看着她出藏在長靴的獵刀,緩緩朝她走來,秋水灩臉一白,想也未想,轉身就往門口奔去。

“不許跑——”她跑沒兩步,便讓程雅芝給追上,“我要毀了你,你這張臉…生得太過美豔,我要毀了它——”

“你真的瘋了!”她避開她揮舞的刀子,刀面上的寒光不停的閃爍,刺得她睜不開眼,讓她躲得十分狼狽。

她不明白程雅芝為何會突然抓狂,她正困惑着,下一秒,程雅芝就給了她答案。

“瘋了?”她驀地大笑,目光陰寒的瞪着她,“我沒瘋!瘋的是嚴昊,他竟然讓你這低賤的女人住在他房裏…”她仰頭,看着身為未婚的她連踏都沒踏進過的房間,恨然又説:“他怎麼能?你算什麼東西?

他怎麼可以這樣羞辱我?怎麼可以!”她舉起刀,朝她走去,“我要毀了你…毀了你——”她尖喊一聲,泛着寒光的刀鋒,極快的朝秋水灩那蒼白的臉刺去——温熱的體濺在秋水灩發白的臉上,那一瞬間,她以為她真要毀在程雅芝這瘋女人的手上,然而她卻覺不到痛。

緩緩睜開下意識閉起的雙眼,當她看清眼前的情景時,雙眸倏地瞠大。

“你…”她啞着嗓,半晌説不出話來,只能錯愕的看着擋在她身前的男人,看着由他肩背上不斷湧出的鮮血體。

程雅芝也嚇到了,不自覺的鬆開握在手中的獵刀,整個人往後退去,“嚴…嚴昊…”嚴昊沒理她,黑眸瞬也不瞬的凝着眼前臉雪白,頰上卻浮着紅腫指痕的秋水灩,舉起手,輕撫着,“痛嗎?”秋水灩傻了。

臉上的灼痛瞬間被他指尖的冰涼給帶走,她張着口,良久,才有辦法説話。

“你…怎麼會…”她想問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又為什麼要幫她擋這一刀,但…注視着他像是閃着心疼光芒似的黑眸,她卻問不出口。

“回答我,痛不痛?”他執意要聽見他要的答案。

媚眸看向他不停着血的肩膀,口莫名一縮,她搖頭,“不,我沒事,倒是你…”比起他的傷,她的痛不過是小痛,他…為什麼要這麼在意?

黑眸微瞇,他深深凝着她那幾乎腫得像饅頭的雙頰,許久,才轉過身,看着不停發抖的程雅芝,輕聲問:“誰準你進這間房?”

“我…我…”此時的程雅芝早沒了稍早瘋狂的模樣,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小狽,顫抖着、懼怕着,不敢答話。

“我説過,不准你踏進這間房,你沒聽清楚是不是?”他又問,嗓音比方才更輕更柔,沒人知道,這正是他發怒的前兆。

原本因失手傷了嚴昊而自責、害怕的程雅芝一聽見這話,瞬間被妒意衝昏了頭,她指着被他護在身後的秋水灩,怒吼,“為什麼?憑什麼那女人能住進你的房裏,我卻連踏進一步都不行?

我才是你的未婚不是嗎?你怎麼能…”

“不再是了。”嚴昊漠然的打斷她,嗓音冰寒,“我不需要一個不聽話的未婚,你不僅沒將我的話聽進耳裏,還自以為是的傷了我的人…”他冷冷一笑,朝她走去,勾起她不知是憤怒還是害怕而不停發抖的下巴,低聲又説:“現在,你最好滾出去,否則我不曉得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程雅芝嚇到了,因為他黑眸裏驀地迸出的殺意,那讓她打從心底到恐懼,但她不能就這麼走了。

在嚴昊放開她下顎之前,她急忙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不要…我不走,告訴我,你剛才不是認真的,不是真的要為這賤女人和我解除婚約,是我錯了!嚴昊,你不能這樣對我…”她的哀求卻換來嚴昊冷酷的一甩,將她給甩得退了好幾步。

“滾出去!”他再次警告,“不要讓我髒我的宅子。”這是最後通牒。

秋水灩知道,守在房門外的盧管家也知道,但程雅芝卻不願接受。

就在她打算再次上前抱住嚴昊哀求時,秋水灩看見嚴昊淡然的臉瞬間被冰寒取代,在他將手探向那藏着一把小型手槍的桌底之前,她臉一白,連忙由他身後竄出,擋在他身前。

她居高臨下的瞪着趴在地上的程雅芝,嗤聲説:“還不滾!嚴昊都説要和你解除婚約,你還死賴着不走做什麼?你沒看見他現在寵的人是我嗎?你再賴着,也只是丟臉而已,盧管家,還不快『送』程小姐回去。”她朝立在門外的盧管家使着眼,盧管家當然知道她這麼做是為了救人,於是快步上前,扶起地上的程雅芝,“程小姐,我送你回去。”然而程雅芝卻不領這個情。

“放開!”她想甩開盧管家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只能憎恨的瞪着秋水灩,“賤女人!你囂張不了多久的,遲早有一天,我會毀了你!我會讓你恨不得沒出生在這個世上過!啊——放開我!我不走、我不走——”程雅芝的咒罵十分歹毒,然而隨着那愈來愈遠的叫罵,秋水灩卻是鬆了一口氣,轉身,看着她身後男人的臉

嚴昊臉上那森冷的殺意已退去,取代的,是一抹饒富興味。

“她打你。”他驀地開口。

秋水灩沒回答,一雙眼緊盯着他受傷的肩膀,輕聲説:“你的傷需要趕緊處理。”説着,她轉身,要打電話通知醫生來為他包紮,嚴昊卻抓住她的手腕,低聲又説:“但你卻救了她?”

“我沒有。”她掙扭着手,但就算他受了傷,她仍然掙不開他強壯的挾制,氣得她媚眸橫瞪,“如果你不想失血過多而死,我勸你最好快點放開我。”她不曉得程雅芝那一刀刺得多深,但她可以由他身上那幾乎染了大半血跡的狀況判斷,他再不只血,肯定撐不了多久。

她的警告讓嚴昊大笑出聲,驀地將她扯入懷中,長指輕柔的為她拭去臉上乾涸的鮮血,挑眉説:“我很高興你這麼擔心我,但你放心,我沒那麼容易死。”如果這點小傷能要他的命,他就不是嚴昊。

“你…”秋水灩心房一顫,無措的避開他太過熱燙的雙眸,隨口説着,“我沒擔心,只是…

怕你髒這昂貴的地毯…”話一出口,連她都覺得好笑,嚴昊當然就笑得更開心了。

隨着他膛的震動,鮮血也湧得更加急切,這讓秋水灩再無法嘴硬,惱怒的低吼,“別笑了!

你就這麼想死嗎?”她才吼完,就看見去而復返的盧管家站在房門口,身旁還跟着一名中年男人,“先生,侯醫生到了。”嚴昊挑起眉,輕聲説:“就算我想死,也得看閻王敢不敢收。”他再次低笑,在她上烙下一吻之後,才放開她,走出房間,去處理那讓人怵目驚心的傷口。

望着嚴昊那昂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秋水灩雙眼閃着複雜的光芒,一顆心怎麼也無法平靜,紛亂不已,久久不能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