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不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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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瓊訝然道:“是何瓊丹妙藥,功效如何?”王笑笑道:“此丹名叫”瑤池丹“,是三百年前武聖所煉。”薛玉瓊星目一睜,道:“武聖?”王笑笑笑道:“正是三百年前威震宇內的武聖雲老前輩…”薛玉瓊截口道:“我怎麼不知這位老前輩,敢説除了武聖嫡裔,最清楚的,莫過我家了。”王笑笑心頭一動,暗忖:她看來必是關外鎮遠侯之後代,不然不會説這話了。忽聽薛玉瓊嗔聲道:“你既有靈丹,為何早不服下?”王笑笑微微嘆息,道:“你不知道,這原為解救一批中了魔教虺毒高手之物,而今動用,是萬不得已。”薛玉瓊玉面含嗔,道:“那也該説一聲啊。”王笑笑笑道:“我若説了,你必我服下,我本將自行療傷,不願任意費。”薛玉瓊驚喜不勝,卻又怨他不早説出,恨恨白了他一眼。王笑笑微微一笑,道:“這丹中有千年人蔘、首烏、茯芩及…”薛玉瓊不待他説完,截口道:“既是武聖親煉,由三百年傳迄今,其珍貴可知,你的傷十九不成問題了。”突然,芳心之中,一種深深悵惘,莫名其妙升起,一時間,竟王笑笑似是疏遠了許多。***原來薛玉瓊孤僻冷傲,淡視男女之情,但像她這種女子,動情則是生死不計,她數度與王笑笑相逢,已逐漸為他那英雄氣概所傾倒,加上王笑笑這一次受創,俱因她之原故,芳心之中,早存誓死靡他之意,故忘去了冷傲矜持,不避嫌疑的侍候王笑笑,言語之間,也毫不掩飾情意,只待王笑笑一死,她也揮劍追隨地下。
但當王笑笑忽然可以不死之時,她固歡欣無已,卻又覺得此情雖然不渝,而終必別離,與王笑笑之間,反不若同死為佳,竟是大惘然,只是這種心情,十分微妙,連她自己也不了然。
突然,薛玉瓊霍然驚覺,低聲道:“我去拿水,公子請早服下,貴體也好早愈。”轉身向廚房走去。王笑笑聽她忽改口稱之為“公子”不由一怔,暗道:“她突然對我生份起來,是何緣故?”轉念間,薛玉瓊已一手端茶,一手握瓶,走了回來,將茶杯擱在桌上,拔開瓶,頓時清香滿室,沁人心脾,聞之令人靈府空明,神清氣。
王笑笑一指牀沿,正道:“這丹早一刻,晚一刻服皆可,你且坐下,我與你詳細一談。”薛玉瓊聞言,木然坐下,蓋上瓶。
王笑笑默然須臾,道:“我得罪了你?”薛玉瓊螓首一搖,卻未開口。王笑笑道:“那是你對我不滿?”薛玉瓊頓了一頓,淡淡的道:“你對我只有恩德,我再不滿,那就禽獸不如了。”王笑笑劍眉微聳,道:“那我就不明白了…”薛玉瓊截口道:“你不必明白。”放下玉瓶,轉身疾奔出户。她只覺心頭鬱悒,極痛哭一場,奔出竹林,來至一處,再也忍不住,匍身地上,哀哀大哭。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懷稍暢,哭聲漸止,忽聽九孃的聲音叫道:“小姐。”薛玉瓊回眸一顧,見九娘不知何時,已立於身後,連忙抹去眼淚,站起身來。九娘嘆息一聲,道:“他既無命之優,咱們就離去也罷。”薛玉瓊螓首一搖,毅然道:“不,待他傷勢痊癒再走。”九娘口齒一啓,未及説話。薛玉瓊又道:“我以往私心太重,如今也想通了。只是仍須一盡心力,不為什麼,姓薛的決不求人。”她動之下,不由語無倫次了。九娘戚然道:“一切都由小姐吧。”語音微微一頓道:“我看姓王的倒也不錯,機智技藝,沒有話説,雖嫌放不羈,但也無傷大雅…”薛玉瓊截口道:“我想明白了,你反未想通。”頓了一頓,苦笑道:“不錯,我愛他,他如何對我,我都不能也不願過問,現在…這事不談,咱們去。”九娘惑然道:“現在姑娘又如何了?”薛玉瓊嫣然一笑,道:“剛才我太失態,現在該回去道歉了。”九娘見她笑容中,隱有無窮苦澀怔了一怔,薛玉瓊已蓮步款移,向前走去,急忙追上。
忽聽薛玉瓊悠悠嘆道:“九娘,你為我家犧牲了一切,而我家卻對你沒有半分報答。”九娘急道:“姑娘怎麼説出這種話了?就算為了老主人與你死上一百次,也是應該的。”薛玉瓊黯然一笑,疾步走向那茅屋。九娘惆然跟着,暗忖:小姐個堅毅,有何苦難,都默然承受,看她神情,似是有所決定,不要出了什麼不幸,那我九泉下也無顏見主人之面了。
思前想後,但覺無能為力,不由恨上了王笑笑,暗暗咒道:臭小子,姑娘有事,老孃不跟你拼命才怪。
須臾,回到茅屋之前,薛玉瓊一逕奔入,只見王笑笑半坐榻上,並未取丹,玉瓶猶在原處,見她進來,微微一笑道:“我以為你不再回來了。”薛玉瓊怔了一怔,朱啓動,但覺喉頭哽,説不出話,忽然嬌軀一撲,投入王笑笑懷中,哭道:“從沒有人關切我…”王笑笑輕撫着她的如雲秀髮,温言道:“我知你有很多委屈。”薛玉瓊邊哭邊訴,道:“當我五歲之時,母親逝去,父親又雄心,創一番霸業,無暇與我多聚…”王笑笑暗暗想道:“她幼年喪母,父親又疏於照顧,父母慈愛,兩皆未嘗,也算夠悲慘的了。”只聽薛玉瓊哽聲繼道道:“及我十歲那年,忽然來了那玄冥教主九曲神君,一番談,如石投水,相契無間,於是聯手共霸天下。”言語及此,玉面一仰,道:“你知我父親…”王笑笑截口笑道:“尉池恭,是三百年前與武聖有姻親的”安國公“後人。”薛玉瓊訝然道:“你知道?”王笑笑微微一笑,道:“我外公告訴我的,他老人家是當年神旗得主,還説令尊被制…”頓了一頓,又道:“聽你説,令尊與那自封神君的江澤清,若針芥,這又是怎麼回事?”薛玉瓊悽聲説道:“引鬼上門,如此而已。”王笑笑道:“你講詳細一點。”薛玉瓊點點頭,道:“事情發作,距今也不過兩年,當時不知那江澤清如何買通了我家一個名叫薛通的僕人,在我父親飲食中,下了慢的散功毒物,待家父察覺時,已來不及了,僅手斃叛僕,命九娘攜我快逃。”突然銀牙一挫,恨聲道:“九娘之臉,就是毀在姓谷的狗那賊手下。”王笑笑雙眉豎起,道:“江澤清好毒的心腸,好辣的手段,嘿嘿,看他還能橫行幾時?”薛玉瓊美眸含淚,道:“這筆血債,必須討回。”王笑笑略一沉,道:“其後二年,你們怎樣渡過?”薛玉瓊道:“起初東逃西竄,好在江澤清不太重視我與九娘,同時玄冥教下,倒有近半數人,是家父手下,在家父受制後,受脅而從,其中雖有甘心從賊,但大部忠貞,因家父在江澤清手中,不得不聽命行事,他也不敢得太急,後來…”説到此處,霍然住口。
王笑笑追問道:“後來怎樣?”薛玉瓊嬌靨一紅,道:“那江澤清遣人傳語,説是我若能除去莫明山任一弟子,就釋放家父。”王笑笑暗忖:原來如此,難怪她們主僕第一次和我見面時,必殺我,轉念之下,放聲一笑,道:“我死了不打緊,江澤清肯遵守諾言麼?”薛玉瓊忸怩道:“人家懊悔死了,你還説。”頓了一頓,卻道:“不過,我想他是肯依諾釋放的。”王笑笑笑道:“哦,你是何所據而言?”薛玉瓊道:“家父武功已失,無異廢人,釋之不足以成大害,加之,我若僥倖得逞,與你們莫名山已成死仇,也不慮靠向你家,漏機密,他稱霸江湖,也須維持威信,若違約言,誰肯為他賣命?”王笑笑暗道:“她心思縝密,倒非易欺衝動。”微微一笑,道:“令尊功力盡散,你若救出,又待如何?”薛玉瓊黯然道:“若蒙上天恩賜,得以父女相聚,薛玉瓊奉父歸隱,夫復何求?家父雖失武功,得保天年,未始不是不幸中之大幸。”王笑笑對她孝心,暗存欽佩,忽然想起一事,問道:“薛王爺命案,兇手究是何人?”薛玉瓊微微一怔,道:“不是那尤氏,徐恆下手,江澤清、九明教主謀?”王笑笑沉道:“江澤清與九陰教是決不了干係,不過可能還有內幕。”語音微頓,朗聲説道:“玉瓊,你的事,殲滅五毒宮,也就連帶解決,前程艱鉅,你先別鬧彆扭,眼下我服丹療傷了。”這是他第一次喚薛玉瓊名字,薛玉瓊芳心一甜,連連點頭,起身拔開瓶,傾出兩粒大如龍眼,燦若明珠,通體透明,奇香四溢的丹丸於掌中,遞到王笑笑面前道:“這類靈丹,入口即化,拿水真是多餘,你快下。”王笑笑見她那纖掌,潔白晶瑩,有賽美玉,與“瑤池丹”相映,實是美極,口道:“靈丹雖妙,豈及玉瓊手膩,讓我摸摸。”薛玉瓊玉面一紅,嗔道:“你再胡説,我回身就走,管你是死是活。”王笑笑一笑,道:“僅須一粒,另一顆請放回玉瓶。”薛玉瓊嬌喚道:“你傷重如斯,兩位猶恐不足,那批中毒高手,理他幹嘛?何況祛虺毒,不必定需此丹。”王笑笑面容一整,正容道:“玉瓊,我雖病重,當猶有可救,但那被五毒宮暗害之人,若無此丹,必死無疑,為人不可因私情忘公義,快收起。”薛玉瓊聽他正容以言,不敢不從,委委曲曲藏好一顆,另一顆王笑笑才一口下。服下“瑤池丹”王笑笑立即垂簾內視,靜坐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