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各自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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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遠心中百集,他一向自命俠義,正大光明,雖然以卧底的手法潛入苗疆,盜取毒門三大奇毒‘五行散’的解藥,但背後實在有殺父滅派的深仇大恨在,沒想到到頭來,同門要追殺他,毒門也派人要追回五行散的解藥,雖然如此,他自認行事有充足理由,不失風骨,還算是個漢子,但長青林以毒傷人,在他心中卻是耿耿於懷,視之為奇恥大辱,當下深
一口氣,緩緩地道:“給他解藥。”長青林一呆,心知楊文遠如此説話,那是不容她違逆了,沉默了一會兒,由懷中掏出一隻包好的藥包擲向肖金奇道叫道:“這是金蠶粉的解藥,和水給他服下。”肖金奇江湖中打滾多年,事事可疑事事疑,多年的經驗已經將他訓練成一隻老狐狸,見楊文遠一句話就讓長青林取出金蠶粉的解藥,不
心中大疑,忖道:“金蠶粉的解藥珍貴無比,價值千金,何況雙方為敵,豈有如此輕易就將解藥予人的道理?哼,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心中懷疑,自然對長青林丟過來解藥不敢大意,深恐長青林借物傳毒,那時就不妙了。當下退了一步,肖金奇大喝一聲,寒光一閃,驀地
芒
動,劍影縱橫。
肖金奇瞬間出劍,一式‘雲霧影’長劍甩出,劍刃上純用陰力,劍身霎時間柔若楊柳,向前遞出,劍尖發出一股
力,將那丟來的藥包整個以內力黏在劍鋒上,劍法老練沉凝,隱含後招,顯然對長青林這藥包深具戒心,不敢貿然用手去接。
楊文遠見肖金奇這一劍穩狠凝實,劍意不絕,雖處敵對,仍不自覺的喝采道:“好劍法。”肖金奇冷哼一聲道:“這還用你説?”瞧了瞧黏在劍尖上的藥包,再瞧了瞧躺在地上,滿身泥濘,生死不知的曾長崎,尋思想道:“這藥包中的藥不知是真是假,倘若是真,我若貿然將之毀去,不免暴殄天物,看在本派弟子眼中也必説我見死不救,藏有私心。
此藥若是假,反正長崎顯然身中劇毒,離死不遠,這裏十數位本門弟子都是人證,只會説是楊文遠夫婦殺了長崎,絕不會算到我頭上,我反而領有大功,何樂而不為?”就想伸手去拿劍上藥包。忽然心生一念,想道:“不對,她若在藥包上塗毒,我這一伸手去拿豈不是中了她的詭計?還是先叫個弟子來做比較妥當。”心下惴惴,轉頭向身後弟子道:“長生,你來把這藥包拿去給長崎和水服用。”那叫長生的弟子臉劇變,顯然甚是害怕,手腳不住觳觫發抖,遲遲不敢出來。肖金奇見此怒道:“叫你出來你怕什麼?有師叔在,沒人傷的了你。”那叫長生的弟子雖極力鎮定,但不知怎地越是想鎮定,越是抖得厲害,語音發顫地道:“師…師叔,那…那…有…有…”他因害怕,講話居然結巴起來,半天説不到一句。肖金奇怒道:“我叫你做,你做是不做?”那弟子只是結結巴巴地道:“我…我…”肖金奇見他嚇成這樣子,氣得厲喝道:“你再不出來,我就當場把你宰了。”他話才説完,突然‘唉呦’一聲,那弟子突然踉蹌而出,瞧那前衝之勢,顯然是被人暗中推了一把,這才越眾而出,並非自願。
王笑笑和楊紫瓊兩人在樑上瞧得一清二楚,看得直搖頭,心中均想:“這羣華山派弟子個個貪生怕死,師徒詐,當真是蛇鼠一窩,沒一個好蛋。”肖金奇向眾弟子罵了一聲:“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混蛋,一點用處都沒有,真是一堆飯桶。”眾弟子嘴裏不敢頂撞,心中卻道:“你還不是一樣,只會耍師長威風,自己也不敢去拿那藥包。”肖金奇長劍遞向那弟子面前,‘諾’的一聲道:“拿去。和水讓長崎服下。”劍尖冷氣
來,那弟子不
打了個寒噤,微退了一步,還待説些什麼,但一瞧見肖金奇那嚴厲之極的眼神,彷佛就要殺人般,那還敢出言求饒?
一咬牙,硬着頭皮,伸手顫抖着去拿那黏在劍上的藥包。楊文遠太息了一聲,忍不住道:“王師弟,你放心,那藥包上沒有毒的。”王長生只能苦笑,手指已經碰到了藥包,心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這次就算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心裏雖然這麼想,手臂卻不聽使喚,依然發抖。肖金奇又罵道:“膽小鬼,沒用的東西,懦夫,華山派派有你這樣的弟子,真是可恥,丟臉丟到家了。”***儘管肖金奇罵聲不絕,他自己卻也不敢去碰那藥包。王長生迫於無奈,手指已經碰觸到藥包了,若要中毒,恐怕他現在早已身亡了。
當下一咬牙,想道:“一次污,兩次穢,反正我已經碰到藥包了,再毒也不過如此,不如捨命一搏,掙個好名聲,沒的死後還被師兄弟笑話。”心意既決,再無顧忌,反而容易放得開手腳,將那藥包內的解藥和着水讓曾長崎服下。
過了一會兒,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曾長崎,王長生兩人身上,眾人並非關心,而是要看服下了解藥的曾長崎和碰觸到藥包的王長生有什麼反應,會不會有什麼中毒的異常現象。
靜待了一會兒,才聽到曾長崎的喉頭髮出微弱的聲聲,氣若游絲的道:“王…王師弟…”語音既低,距離眾弟子又遠,聽來並不清楚,但眾弟子都是喜動顏,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均想:“太好了,藥包無毒。”肖金奇也是暗中鬆了一口氣,想道:“幸好藥包上無毒。”轉念又想,心中既悔又怨,暗道:“早知道那藥包裝的是真藥,就不用給長崎了,還不如自己收起來,沒的
費了給這要死的小子。”不
暗歎,搥
頓足。看着王長生正將滿身血水泥濘的曾長崎扶起走回來,突然又想道:“不對,毒門毒技,無孔不入,説不定長生已經中毒了,只是一時不顯而已。”驟然大喝一聲,劍尖指着兩人道:“你們兩人到那邊去。”王長生一愕,敢怒不敢言,只有忍氣
聲的扶着曾長崎走到一旁的樹下,倚樹歇息,恨恨地從後面瞪了肖金奇一眼,肖金奇則收劍回鞘,不理兩人死活。
肖金奇冷冷地掃了坐在樹下的曾、王兩人一眼,轉而面向楊文遠,長青林兩人,森然道:“楊文遠,你對同門下毒,該當何罪?”楊文遠悶哼一聲道:“你待怎樣?”肖金奇冷冷道:“楊文遠,你戕害同門,罪大惡極,我肖金奇今就要正我華山派門規,你覺悟吧!”突然間肖金奇右肩一沉,運氣於背,背上長劍猛然彈出,‘錚’的一聲,白光閃動,劍柄在前,劍尖在後,向楊文遠
來。楊文遠大吃一驚,暗道:“這是什麼功夫,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心念電轉,不敢有絲毫大意,
劍一挑,肖金奇的長劍在空中轉了幾圈,反
了回去。肖金奇正要他如此,身子搶上,一把握住回
長劍的劍柄,劍刃顫動,急如星火,出劍快疾狠辣,唰唰唰唰,連出四劍,劃了四個圈,彷佛水潭之中同時落下四顆石子,水波
盪,圈紋擴散。
楊文遠是華山派弟子,知道肖金奇這一式劍法是華山派‘松泉雲石’四大劍法中的‘玉泉劍法’。
這門劍法,向以清波冷潔見長,但在肖金奇手中使來卻是清冷中帶着狠辣,靈動中挾雜着沉穩,實是華山派劍法中前所未有的劍招。心中暗驚,忖道:“師父曾説過肖師叔這幾年練劍不綴,大有進境,卻沒想到竟到了如此境界。”當下採取守勢,楊文遠手中劍劍鋒微轉,斜帶橫削,以‘寒松劍法’對應。這門寒松劍法以蒼廩勁實,寂然彌堅為劍意,取得正是‘松柏後凋於歲寒,雞鳴不已於風雨’的義,與玉泉劍法正是相生相剋的劍招,楊文遠以此劍法回應,正是他自小就練
了的劍法。
肖金奇暗自獰笑道:“笨傢伙,你放着千回落雁劍不用,卻以寒松劍法來跟我過招,你道你在‘松泉雲石’本門四大劍法上能勝得過我嗎?”劍法倏忽一變,由玉泉劍法變成了靈雲劍法,劍式翻騰,雲掩霧湧,層層疊疊,如波濤捲來,得四下風生,寒氣凜冽,當真就如同在那高山絕頂之上,勁風拂衣,雲海繞峯,無邊無際,四下觀望,俱是白茫茫的劍光。
楊文遠暗叫一聲不好,極力想搶到外門,突破肖金奇的劍招圈纏,以便能使千回落雁劍來敗敵。但肖金奇人狡如狐,豈會讓他輕易破圍而出,以千回落雁劍來對付自己?
手掌一緊,劍法使得更密更疾,心中打定主意,絕不讓楊文遠有機會使出千回落雁劍,因此劍法使來可以説是招招狠辣,全是致命的劍招。
楊文遠心中叫苦,額上汗水涔涔而下,接不到幾招,肖金奇長嘯一聲,劍光暴漲,嗤嗤嗤嗤數響,一連四式快劍,直劈,橫削,斜斬,回擊一氣呵成,四式如一,妙之極,就連樑上的王笑笑和楊紫瓊兩人也都心中喝采,暗自叫了聲:“好。”楊文遠接下了前三式,第四式卻接不下了,被肖金奇一劍回擊後拖,在右脅下劃了一道長達近尺的口子,鮮血急湧,染紅了衣衫,連袖口也被切下。長青林見丈夫危急,不救不行,嬌喝一聲道:“住手。”黑影抖動,一條長索如靈蛇般竄出,點向肖金奇面門。肖金奇正想補上一劍,將楊文遠斬於劍下,突覺勁風撲面,帶着微淡的甜香,向自己甩來。大驚急退,手中劍翻上一擋,‘當’的一聲,索劍
擊,各自退開,誰也不勝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