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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異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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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異域(一下)小女奴唐言造詣不夠,本無法理解冷宮是什麼地方。但從王洵説話的語氣裏,聽出了他對自己不滿,嚇得再度匍匐於地,扯着王洵袍子角哭哭啼啼地哀告“我改,我一定改。奴婢不要去冷宮,奴婢怕冷。求你,求你不要把奴婢打到冷宮裏去!”

“行了,行了!”王洵被得哭笑不得,一邊搖頭,一邊自己動手將衣服整理好“冷宮是你家可汗懲罰妃子的地方。我又不是什麼可汗,哪有冷宮給你住?!”

“可,可你把大汗趕走了啊!”小女奴答答地回應“他本打不過你。”

“那我也沒心情給你們做可汗!嗨,我跟你説這些幹什麼,怎麼着你也聽不懂!”

“嗚,嗚,…。”小女奴的確不懂,捂着嘴巴,淚眼汪汪。俱車鼻施出身草莽,以掠奪起家,最後擊敗了周邊各路豪傑,登上大宛王位。眼前這個鐵錘王只用了幾百人馬,就將俱車鼻施的兩萬大軍打了個落花水。如果他不當大宛王,還有誰敢當?

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令王洵有些於心不忍,伸手將對方從地上扯起來,笑着擺她的頭髮,和顏悦地吩咐“行了,別哭了。就跟我欺負你了一般。起來吧,拿梳子幫我梳頭!”

“嗯!”小女奴順從地答應,慢慢從地上爬起身。眼睛裏邊噙着淚,目光當中卻透出了幾分

“快點兒!”王洵又笑了笑,低聲催促。對方的年齡看上去與紫蘿不相上下,所以縱然笨手笨腳,他也不忍心給予責罰。況且自打離開長安那一刻起,他已經做了近一年和尚。突然重開一次葷,倒也頗覺新鮮。

“嗯!”小女奴被看得有些害羞,低着頭跑去外邊拿梳子。片刻後,卻是姐妹二人腳跟着腳走了回來。個個眼皮通紅,臉上硬擠出一絲嫵媚的笑容。

外邊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剛洗完澡的身體忌諱風吹。所以王洵就隨便在浴室裏找了面銅鏡,在其正前方坐穩,從鏡子裏邊欣賞那對姐妹花的俏生生的模樣。

不得不承認,俱車鼻施選女人也很有眼光。兩個姐妹花雖然顴骨略高,嘴也顯得稍厚了些,卻別有一番風韻。特別是年齡稍大些的姐姐,長腿豐,纖卻盈盈只堪一握。比起當年在長安青樓一舞萬金的胡阿蠻,也不遜多讓了。

只是,兩個美婢的動作太僵硬些,一點兒也不像胡阿蠻那般柔若無骨。握着梳子的手分明已經搭到了王洵腦後,身體卻趔趄出了半尺遠,看上去就像準備跟人摔跤。

王洵被鏡子裏姐妹二人的動作逗得啞然失笑,搖搖頭,低聲命令“靠近些,難道我還會吃了你們不成!”

“奴婢,奴婢不敢!”年紀稍小些的美婢擺着手,手臂顫抖個不停。年紀大的姐姐膽子也大一些,肩膀處卻硬得如同藏了木頭。

王洵見此,又是微微一笑“過來吧!要吃,也不會是這會吃。趕緊把頭幫我梳好,還有一大堆事情在外邊等着呢!”

“嗯!”小女奴答應着向前挪了挪,腳下一絆,卻又徹底貼到了王洵後背上。她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趕緊掙扎着往起爬,無意間手臂前伸,恰恰摟住了王洵的脖頸。

另外一個年紀稍大些的等得便是這個機會,迅速將梳子丟下,手臂朝自己的頭上一扯。忽然間,寒光耀眼,有把磨尖了的銀步搖徑直向王洵的動脈去。(注1)即便是沒有任何防備,王洵也不可能被兩個女人得了手。況且他早就通過鏡子,將刺客的一舉一動看了個清清楚楚。只是輕輕彎,便將摟住自己脖子的那個女刺客甩到了肩膀上,恰恰擋住銀步搖的去路。

年紀大一些的女刺客不願誤傷同伴,趕緊迅速將手腕向外翻。饒是如此,依舊將同伴的衣服割了條半尺多長的口子。

“啊。。!”姐妹二人同時尖叫。呼聲未落,一個已經被王洵從肩膀上甩至身側,單臂夾在了腋下。另外一個躲閃不及,被自家同伴的大腿掃了個正着,晃悠悠轉了半個圈子,撲通一聲栽倒。

“找死!”王洵一腳踏上去,將掙扎着起身的女刺客踩得口吐鮮血。又順勢一鬆胳膊,將另外一名女刺客摔了個眼冒金星。兩姐妹在數息之內便徹底失去了戰鬥力,趴在地上,艱難地抬起頭,看向王洵的目光中充滿了仇恨。

屋子裏邊鬧出這麼大動靜,門外當值的侍衞早已被驚動。一股腦地湧了進來,七手八腳按住刺客。

外邊的冷風也隨着人灌入,濃香中夾雜着股子惡臭,燻得人幾做嘔。王洵抬腿給了帶隊的侍衞一腳,低聲呵斥道“滾出去,誰叫你們進來的!把門關上,這麼濃得臭味兒,你們聞不見麼?”

“諾!”眾侍衞們惶恐萬分,加快動作,倒拖着刺客往外退。王洵見狀,心中的火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又是一腳踢將過去,大聲喝罵“把人留下,你們都給老子滾出去。指望着你們,老子早就被人戳成篩子了。”

“大人…”當值的侍衞隊正楞了楞,不明白王洵到底想幹什麼。憐香惜玉,可沒這麼個憐法。如果行刺欽差的罪責都不被追究的話,傳揚開後,還不知道多少人會反上天去。

“滾!”王洵倒豎着眉頭,又是一聲斷喝。

“諾!”眾侍衞了個大紅臉,訕訕地躬身退下。臨走之前,還不忘了將兩名女刺客頭上的所有飾物拔下來,連同落在地面上的銀步搖一股腦帶走,以免二人再找到偷襲機會,傷了欽差大人。

王洵惱恨地來回走了幾步,呼聲十分重。他不肯命人將刺客拖出去審問,倒不是因為捨不得對方的美。只是覺得此事發生得實在有些蹊蹺,兩名女刺客壓兒就沒受到過任何訓練,無論時機還是兇器,選得都很差。並且在動手之前,渾身上下破綻百出。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後指使的話,只能説,指使刺客的那個傢伙自己活得不耐煩了,非要攬一個抄家滅族的罪名。

到了此時,那兩名女刺客倒又鎮定了下來。互相依偎着坐在一起,用目光在王洵身上亂戳。

只可惜目光無法殺人,甚至連怒人的效果都達不到。默默走了一會兒,王洵嘆了口氣,慢慢在姐妹二人面前蹲下身,低聲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的父親叫麥爾祖德,是俱車鼻施的税務官。是他命令你們來殺我的麼?他這樣做,是不是太蠢了點兒?”

“哼!”兩姐妹斜了他一眼,把頭同時側到了旁邊,不肯回答任何問題。

王洵早就料到對方會如此,又笑了笑,低聲道:“按大唐律例,刺殺欽差,要抄家,滅三族。也就是你們的父親,兄弟姐妹,孃親,叔叔阿姨,舅舅姨丈,還有嬸嬸妗子,表兄表弟等,統統要被砍頭。你們兩個很恨他們麼,非要…。。”話沒等説完,年齡小一點的女刺客臉上已經失去了血。掙扎着向前撲了一下,卻連王洵的衣角都沒沾到。趴在地上,哭泣着罵道“你是壞蛋、惡魔、禽獸。嗚嗚,嗚嗚…。。!”

“我有那麼壞,我自己怎麼不知道?!”王洵故意裝出一幅疲懶模樣,笑着回應。

“你惡貫滿盈,早晚逃不懲罰!柘折城裏所有人,都恨不得扒你的皮,啃你的骨頭!”小女刺客被氣得直打哆嗦,哭泣着繼續詛咒。年紀稍大些的女刺客則恨恨地瞪着眼睛,依舊是什麼話都不肯説,嘴角處有一股鮮血緩緩下。

“那我就只好按規矩行事了!”王洵被對方瞪得心裏發堵,聳聳肩,低聲衝着外邊呼喝“來人。去把税務官麥爾祖德…。”

“不----!”小女刺客立刻慌了神,掙扎着爬過來,用力扯住王洵的袍子角“別,別去。不關他們的事情。沒人指使我們姐妹兩個。是我們兩個自己決定的。你要殺就殺我們,不關別人的事情,不關別人的事情!”

“真的麼?”王洵早就猜到了這個答案,揮揮手命令侍衞們退下。

“那又是為什麼呢?我強迫你們姐妹兩個來侍奉我了麼?還是做了哪些讓你們姐妹受不了的事情?”

“沒有?”小女刺客大聲哀哭,彷彿要把所有委屈都從中倒出來一般。憑心而論,姐妹二人即便嫁給了俱車鼻施,也未必能得寵,歸宿不一定比現在好。況且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兇名在外,對女人卻一點都不狠。並且極有風度,從不跟自己生氣。

可是他卻殺了那麼多人。

可是他將近半座柘折城,都付之一炬。

自己怎麼可能跟了他,一輩子都跟他住在一起?閉上眼睛,假裝看不見外邊的血跡。住耳朵,假裝聽不見族人們的哭聲。

越想,小女刺客越是悲從心來,直哭得一個驚天動地。王洵被哭得有些不耐煩,正準備繼續刺對方几句,卻聽見另外一名年齡稍大一些的女刺客嘆了口氣,大聲回應“大人又何必明知故問?這空氣中是什麼味道,大人真的不清楚麼?”

“什麼味道?”王洵的確不清楚外邊是什麼味道,皺了皺眉,順着對方的話語反問。

“屍體腐爛的味道。天使大人!無論你命人燒多少香,都遮蓋不住!”女刺客咧嘴一笑,滿臉猙獰。

注1:銀步搖。一種銀質的簪子。古代中原女子常用首飾。其中一段可以入髮間,另外一段點綴着各種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