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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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年頭就有人私販軍火。”高闖暗罵了一聲,繼續審問。
據這三個細講,陳祖義有裝備良的正式戰船二十艘,十大十小,還有小型漁船幾十艘。這些小漁船看着似乎沒什麼用處,但每每劫掠船隻時就好像是被驚動了的馬蜂一樣,忽拉一下竄出來,幾隻圍着對方的一隻船猛打,極為兇悍。
還有,在陳祖義大寨附近的海域暗礁從生,極難行船,尤其是大型戰艦,其中有一處叫渣子灘的,水下的環礁一層套着一層,如果沒有在此處行船多年的經驗,到了這裏必會觸礁。
問完這些與明之戰有關的軍情,高闖叫老鐵趕緊去告訴鄭和,免得耽誤軍情。老鐵一走,高闖笑咪咪地站了起來,條的一下把刀架在麻桿的脖子上。
“現在闖爺再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都給我好好回答。我給你們三次機會,如果三個人回答的一樣也就罷了,否則一刀兩段!”他説着向光軍使了個眼,光軍也不多話,拿出刀架在李勝的脖子上。他是打鐵的出身,手臂上肌糾結,配着寒光閃閃的大刀,看來分外駭人。
麻桿早就嚇得坐也坐不住了,但因為利刃就在自己的脖子一側,他硬撐着不敢倒,汗珠子叭噠叭噠的落了下來,臉如死灰。
“你別以為你就沒事。”高闖瞪了滿堂紅一眼“我先砍了別人的腦袋,再砍你的,濺你一臉血,或者你會死得開心點,畢竟比他們兩個晚見了一會兒閻王!”
“闖爺――您想問什麼儘管問,小人絕對實話實説!”麻桿喊道。
“好,態度不錯。我們家鄉有位姓米的大爺曾經説過:態度決定一切。”高闖騰出一隻手來挽袖子:“我知道你們這些強盜土匪的錢來得太容易,也因為來得快,所以就怕沒的快,有個仨瓜兩棗的就惦記着挖個耗子藏起來。現在,闖爺我就問問那個耗子――到底挖在哪了?”
“闖爺,我們只是小嘍囉,在寨裏沒有地位的,哪知道什麼藏寶窟!”滿堂紅怪叫了一聲,聲音很大。
還沒等高闖反應,李勝先狠狠瞪了滿堂紅一眼,罵道:“闖爺還沒説完話呢,少亂吠!但是闖爺,我們真的是低等雜役,您要問什麼儘管問,但如果我們真不知道,也求您放過我們一條狗命。”高闖微咪起眼,心想這不是不打自招嘛,他哪裏提過“藏寶窟”這三個字?那個滿堂紅是個兇頑暴躁的子,不過腦子實在不太靈光,但從他的話中,能聽出陳祖義這老傢伙肯定攢了不少家當啊。
從另一方面講,這三個肯定不像他們説的那樣是普通頭目,而是陳祖義的心腹。剛才是他疏忽了,差點完全相信他們的話,按説陳祖義私買軍火,不可能派不信任的人來,他剛才大概太急於審出陳祖義的軍務情況了,才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其實海盜是等級最森嚴的一類人,尤其是古時候的海盜,就算是每個人都知道寶藏放在哪,也不會有人敢去動一下的,否則被抓住後就是最殘酷的刑罰,子兒女、骨親朋無一會倖免。
高闖不説話,只用眼神視着李勝。李勝開始時還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但漸漸就被高闖的目光壓得透不過氣來,不住低下了頭。
“你們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我數三下,每個人報出一個地點。我到底要看看你們聰明不聰明!現在開始――”他一邊數着數字,一邊和光軍換了個位置,把刀背平平貼在李勝的頭皮上。
“知知島!”
“渣子灘!”
“環海巖!”高闖還沒有數到“三”三個人幾乎同時叫了起來。
“唉,費可恥啊!”高闖嘆了口氣“你們費了一次機會,我本來想,如果你們老實告訴我那個什麼藏寶窟,我可能會看在同牢之誼的份上放了你們三個,可是現在只能放兩個了,有一個人今天必死,看你們的表現吧。”
“闖爺你不能隨便殺我們,鄭大人是派你來審訊我們的,我們也供出了陳祖義的海船情況,國有國法,軍有軍規,你不能在戰船上隨意殺人。”李勝突然大聲道。
高闖輕蔑的一笑“省省力氣吧。現在人人準備着打陳祖義,就算我把你大卸八塊也沒人攔着。哈,我倒奇怪了,你一個海賊竟然和我談起法來,你搶劫商船、**婦女的時候怎麼不記得有王法?今天不怕告訴你,老子就是無法無天。朱棣老大人的賬我都不買。你要賭,好啊,看我敢不敢宰了你!”他後面還有很大的局要佈下,沒時間在這耽誤,乾脆快刀斬亂麻,單手平揮,嗖的一聲從李勝頭頂上掠過。
他沒練過武功,手頭沒準,這把刀雖然鋒利,卻也遠沒到吹斷髮的地步,不過他就是有股狠勁,又敢下手,這一刀下去,連皮帶發,削掉了李勝的一大片頭皮,隨着他的慘號,血唰的一下了下來!
“呀?看來我手不穩。應該再低點,砍掉你的頭蓋骨,聽説人説謊時,腦漿會沸,這樣省得麻煩,可好?一、二、三!”話音才落,三個人同時出聲,麻桿説的還是知知島,滿堂紅換了一個聽來嘰哩咕嚕的地名,李勝疼得説話含糊,也沒聽清説的是什麼,但肯定三個人的答案還是不同的。
“現在還有一個人能活,最後一次機會。”高闖高舉起刀。他凌厲的氣勢,狠決的眼神,周身上下那不可妥協的意志快速瓦解了這三個人的心理防線,存着的一絲僥倖,被鋼刀上閃爍的光芒震得消散得無影無蹤。
知知島!
這回三個人同時大喊了出來,高闖心裏一樂,看了一眼光軍。光軍也很高興,雖然他不知道高闖要幹什麼,但見大哥開心,他也開心。
“敬酒不吃吃罰酒。”高闖收起刀,心裏盤算了一下道:“現在你們三人中有一個人可以活命。”他邊説邊用眼睛瞄了一遍三個人“麻桿態度好,有獎,跟我上船,我要去為大明尋找寶藏。”他大言不慚地説。
“大哥,先宰哪一個?”光軍向前走了兩步,嚇得李勝和滿堂紅殺豬一樣叫了起來。
高闖心裏暗笑,光軍有樣學樣,言行舉止已經比以前那個老實厚道,甚至有點木訥羞澀的鐵匠相去很遠了,可見學壞容易學好難。
“這兩個――這樣吧,每人畫一張圖給我,誰畫得詳細,就讓誰活,如果畫得都好,我今天索大方點,兩個一起放。”他知道他説的話,狡猾如李勝未必會信,可是現在他們除了相信他,搏一票外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這三人一直是綁好了跪在地上的,現在高闖把麻桿單獨關了起來,把滿堂紅和李勝用鐵鏈鎖在頗大的船艙的兩個角落,只留下手可以畫圖,還人道的給李勝的腦袋糊上一層金創藥。
他怕這個時候老鐵進來,瀉了什麼底就不好了,雖然老鐵會一直跟着他,但寶藏的事讓老鐵以為是無意間找到的最好,這樣如果寶藏得而復失就不會太放在心上。他要沉船的行動開始了,當然第一步要導出從秘密神殿來的東西,然後找到陳祖義的家底,不然就不值得一沉了。
這還有許多複雜的事要做,倒騰東西、纏住老鐵、找個稍微頂點罪、但又不會真被懲罰的人和一個真正的替罪羊。
把這兩個人給光軍看管,高闖拉着老鐵去秘密轉運彈藥了。主船上幾乎沒有什麼武器,僅有的武器儲備也在底下的貨艙裏,和裝着寶貝的地方相距不過幾個艙間。因為不願意驚動船上的人,所以往主船上放些彈藥的工作是在私下裏進行的,守衞早就被鄭和的令牌調開,高闖只隨便耍了個手段就把那箱寶貝換到了彈藥船上,然後他還趁往追擊船上裝彈藥的機會,順利的把自己拿命換來的寶物收到了自己的手下。
他是不想傷害船隊的利益了,但自己的東西還是不能放手。
現在那條彈藥船快空了,被停在離追擊船最近的地方,不明就裏的人以為還有用處,但其實船上只有一箱火藥被高闖故意留在了船頭。
這個時候花想容來了。高闖就知道她會來找自己,也知道她必會要求跟着他一起上追擊船。他那麼主動要求執行追擊任務,其目的瞞的了別人,可瞞不了同樣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花想容。何況花想容有句明言:我對投資負有責任,所以你就是上刀山,下油鍋去找財富,我也要親眼盯着。
“沒問題。”花想容還沒有説出話,高闖就答應了“但是你要承擔一點風險,不知道你肯不肯為你的職業道德做一點犧牲?”
“你的眼神很詐,到底要我做什麼?”花想容斜睨着高闖,眼神竟然很嫵媚,高闖細一看,發現她臉上的黑斑淺了很多,漸漸出白膩的膚來,有了幾分女人樣子了。
“你去給鄭大人留書一封,説你非跟着我不可,但別説原因,山人自有妙計。”花想容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為了跟着他只好答應。這時候高闖完全準備好了,只等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