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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美麗的事物往往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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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臉都是血,渾身上下也都血,她似乎是從門後爬了過來,門後有一處角落是一大灘血水,被她拖出一個長長的血印,直到我的腳下。

她沒有呻/,也沒有息,就那樣靜靜的趴在地上。

“你!你這是…。。”我驚叫。

“噓…”她示意我不要喊叫,但是覺她説一個字都很吃力,於是我立刻蹲下身來。

“你這是傷到哪裏了?”我見她渾身是血,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

她把下巴輕輕抵回地上,試圖省一些力氣:“你先把我扶起來,扶到牀上。”我點點頭,連忙伸手去扶她。

她身上似乎沒有傷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有鮮血從她的肌膚裏滲出來。

就好像她的皮膚是包着一層血水。

我不顧她的鮮血染到了我的身上,扶着她,走到牀邊,把她放下,讓她躺平。

她躺下的時候似乎微微皺了一下眉,我很瞭解這種忍耐,她應該是很疼。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高秦酒野做的?”我蹲在牀邊,看着她大部分皮膚似乎還在往外面滲着血。

絞s眼睛微微轉動了一下,竟然輕輕嘆了口氣:“不是,我和他今天確實是碰了面,不過那倒沒什麼。”

“那你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她的眼中似乎是第一次,劃過一絲痛苦:“這情景讓你很驚訝吧,其實對我來説,已經是經常的事了。”我雖然很好奇,但是此刻我選擇了沉默不語。

她靜靜的躺在我眼前,她的眼神和麪容依然毫無神采,她目光空:“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麼而來到這裏的嗎?”我低頭沉默。

“我殺了一個人。”她的聲音如同幽幽的鬼魅之音,就這樣輕而易舉飄進我的耳朵。

我依然沉默,但是指尖的顫抖卻暴了我的情緒波動。

“可惜無能的是,她竟然活下來了,我捅了她那麼多刀,她竟然還是活下來了。”絞s彷彿不是在陳述她殺人,而是在講一個温柔的故事。

“現在啊,她一定是守着我的病牀,用小刀一刀刀的划着我的皮膚,才會這樣呢。”她幽幽的抬起一隻手,看了看上面正在滲出的鮮血。

我忍不住皺眉:“你是説,你這種情況,是因為有人在現實生活之中傷害你的**?”她側頭,隨着動作,她的脖子發出一聲轉動的聲音:“是。不過都是小傷,她一定是偷着劃的吧。我都能想象到,她揹着父母,拿着小刀,輕輕的在我的皮膚上,一下,兩下,三下…。”我終於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一隻手臂:“別説了。”她有些微微驚訝,看了一眼我。

我凝視她:“很疼吧。”她的暗黑眼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光亮:“這點兒疼,算的了什麼。”我覺到手心漸漸被她身上滲出的鮮血染紅:“也對,和你給別人造成的疼痛相比,你這點兒痛,又算的了什麼。”我抬起頭,直視着她:“絞s,我第一次見你,是你來西區,將離情手下一個她曾經最器重的姑娘反覆撕碎的時候,你還記得她嗎。她叫離吻。”我覺到自己的手心漸漸變得冰冷。

我一直都記得那個場景。

離吻是離情最鍾愛的弟子。

離吻一直都叫離情師傅。

據説,她的名字都是離情賜予她的。

離情對她説:“我賜予你名,從此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不允許你死的時候,你就不能死。”但是離吻卻失蹤了。

在離情死之前,在那次我親眼見到絞s率領一大批s部落的人來西區,他們把她包圍在中心,任由絞s一次次將她在眾人面前撕裂,絞s光了她全身的衣服,一次次的撕裂她的四肢,沉默的羞辱着她。

從那次以後,離吻就消失了。

而那次,離情並未出手阻攔。

我討厭這種血腥的場面,我彷彿看到了人最陰暗的一面。

於是那時候起,絞s在我心中,就是一個惡魔一樣的女人。

我厭煩一切被惡魔附體的人,無論是絞s,還是聶尊,抑或是我自己。

絞s似乎沒有想到我會突然提起離吻,她身上的鮮血開始不再擴散了。

她點點頭:“離吻,離情曾經最看重的女人。”我輕輕鬆開了她的手,勾了勾角:“那麼,你如今得到的疼痛,和你當初帶給她的,你覺得,哪個更強烈一些?”絞s轉動了三下眼睛,她上上下下認真的打量了我一番,最後,她的眼睛對上我的眼睛:“你恨我?”我直視着她,搖搖頭:“我不恨你,我只是不理解你的殘忍。”離吻是個很温婉的女人。任何人見到她的第一個印象都會是温婉、善良、笑靨如花。就像天下間存在着的那種美好的女子一樣,你或許不會讚歎她漂亮,也或許不會覺得她霸氣,但是你會覺得她很美好。

見過她的美好的人,一定無法忍受見到她赤身**渾身血污被人撕裂成塊兒的場景。

絞s突然笑了,她的面部肌總是很僵硬,所以一笑起來經常是有些怪異:“黎慎,你知道嗎,美麗的事物往往有毒,越美麗,就越有毒。你所看到的美好,不一定真的那麼美好。所有的美好,都是用罪惡修飾的。”對於這樣的言論我無法辯駁。

她繼續説道:“那個時候我就記得你。我注意到了那些圍觀的,瑟瑟發抖的人羣之中的你。你和其他人一樣,會用驚懼的眼神看着我,身體也一樣會因為恐懼而顫抖。但是你的眼神卻總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些東西。”

“什麼?”她目光轉:“一種善良。一種就應該屬於裂區的,殘酷的善良。我曾經在另一個人身上也見過這種眼神,於是從此他就成了我再也無法遺忘的存在。不過還好,你是個女的,不然你恐怕也要被我生生世世糾纏了。”最後一句似乎是玩笑話,她的臉上竟然出了孩童般的笑顏。

我微微一愣。

絞s突然坐起身:“我去洗洗身上的血污,今天的事你不要告訴別人。”她起身走出了幾步,又突然回頭,眼睛裏閃動着戲謔的光芒:“你要是告訴了別人,説不定下個被撕碎的就是你噢。”我絲毫沒有被她的是這句話嚇到,反而覺得此刻的她竟有一絲可愛。

我擺擺手,示意她可以去洗了,我不會告訴別人。

絞s回身,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污,她眼神一凜,房間裏的空氣突然嘶啦嘶啦的碎裂動起來。

地上的血污漸漸凝結,在氣湧動之中蒸發、消失。

絞s走進衞生間後,突然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見絞s沒有出來詢問,我獨自走上前打開門。

隨着門緩緩打開,一張懶散淡漠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聶尊斜靠在門邊,嘴角瀉出一抹雲淡風輕的微笑:“聊完了嗎,聊完了你該回來了。”我斜睨他:“怎麼,這麼一會就想我了?”聶尊畔輕啓:“不是我想你了,是餘良和松不見了。”他似乎是在陳述一個很平淡的故事,毫無情緒,毫無驚慌。

但是我做不到他這樣淡然,我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就瞪大了眼睛,攥緊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