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在哪裏都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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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萊…。是天道的神裂者?”邊瑩點點頭:“不只塔萊,還有督月,就連以前的司洛和高秦酒野,他們都是天道的神裂者。”我開始隱隱覺到了,我不斷的回憶着塔萊的以前説的話,逐漸
覺到塔萊接近我的動機。
邊瑩的腿突然在河水中動了動,一片濕的涼意就從她的位置湧向了我。
絞s一直在一邊安靜的聽着,神情從未變化過。
“我説到這裏,大概你也多少能猜到了,塔萊為了把我從蒼冥手中救出去,想盡了一切辦法,最後,他發現,唯一能夠使用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第二個雙重人格,和我一樣的雙重人格,來填補我的人格的空缺。”我強壓着震驚:“可是,我的人格畢竟是我的,如何能填補你的空缺?”邊瑩輕聲嘆息:“是啊,所以,塔萊在想辦法,想辦法能找到一種可以淨化意識體的東西,他試圖從你的體內分離出一個人格來淨化,説白了就抹去你的第二人格的記憶,然後把你的第二人格填補給我,他之所以叫你不能離開裂區,就是在給他自己時間去尋找這種方法。而他之所以去傷害聶尊,估計是為了
你,因為你和我一樣,只有在受到強烈的刺
的時候,第二人格才會出現,他大概是為了
出你的第二人格吧,不知道他現在找沒找到淨化人格的方法,我很久沒有見過他了,我也不知他究竟為了我做到了哪一步。”我努力的平復着心情,強迫自己快速接受所聽到的這一切。
“如果你説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這麼做是為了你好,你又為何要把這一切都告訴我?”我冷冷的説。
邊瑩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一些,她目光離的凝視着遠方:“因為我不贊同塔萊的做法,為了我已經有很多人犧牲了,原本善良的蒼冥也變成了如今這副嗜血的樣子,我又如何能讓塔萊也為了我變成魔鬼?”
“可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只能呆在蒼冥的身邊,你們如今能找到這裏來,我真的很開心。”我相信她所説的,但是,我依然笑了。
笑的冷酷無情,我直直的看着她,直到我冰冷的視線迫着她不得不將原本投向遠方的目光收回來和我對視的時候,我一字一句的説:“或許,你這麼做還有另一個原因。”
“你在漫長的陪伴蒼冥的歲月中,你發現你愛上了蒼冥,你對塔萊的心,已經改變了,你本就不願意離開蒼冥,所以你才想要阻止這一切。”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飄蕩在這片樹林裏。
説這句話的時候,連坐在邊瑩另一側的絞s都忍不住瞳孔放大。
邊瑩的眼眸開始細碎的顫抖起來,她按在岸邊土地上的手,慢慢變成了攥拳的姿勢。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她用極其悲傷的目光看着我:“沒錯,我愛上了蒼冥,但我並也還愛塔萊。我知道這樣的情一定令你看不起,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我不願意離開蒼冥,也不忍塔萊為我做這一切。”我的心突然的痛了,這一次,不為了我或是我在意的人,就只為邊瑩。
即便是現實生活中,同時愛上兩個人的事也不是沒有,有人總説,愛一個人就一定是一心一意的,其實也有例外的時候。
邊瑩的這種心情,帶給蒼冥和塔萊的傷害雖有,但是,最大的傷害,她給了自己。
該如何選擇,該守護哪一個,一個意識殘缺的人,一個人格殘缺的人,你讓她如何去抉擇?
我輕聲開口:“塔萊,他知道麼…”邊瑩眼神黯然:“我想他是知道我對蒼冥的心意的,而他固執的認為,我之所以會變心,就是因為我的人格,我的意識不完整了,所以他才會如此拼盡一切的想要補回我的意識。”
“那你的意識被錐刺噬,就無法恢復了嗎?錐刺不能還給你意識嗎?”邊瑩哀傷的笑了:“錐刺用的是一個女靈的身體打造的,那個女靈比我還要悽慘,她怨念極深,因此,她連鄒安夫婦都詛咒,又怎麼可能能有人有辦法從錐刺體內分離出我那一部分意識呢?”
“什麼叫連鄒安夫婦都詛咒?”
“你説的阿文死了,我認為,外在原因是有,但是這一定和錐刺本身有關,按照你説的,鄒安現在怨恨你,可是實際上,這一切還是他們自作自受,我是進入過錐刺的體內的,沒有人比我更懂錐刺,她恨鄒安夫婦,阿文的死一定和她有關,而這錐刺到底為什麼會到你手上,我想你真的有必要查明真相,因為無論是怎樣,這錐刺都不會帶給你好運,想方設法要把這錐刺送到你手上的人,一定對你有着深怨。”可是,錐刺就是鄒安夫婦送給我的啊,還是傑帕引薦的,傑帕是不可能害我的,鄒安事後説這是尤姬強迫他的,但是,尤姬真的已經恨我恨到如此地步了嗎?就因為嫉妒我?
正在這時,一直不曾開口説過一句話的絞s突然開了口。
沙啞的聲音冷靜的飄蕩在我的耳畔:“在我看來,你們剛才説的一切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既然阿慎和你一樣是雙重人格,那麼阿慎也應該是無法被篆刻裂紋的,那為什麼高秦酒野可以在阿慎身上成功的篆刻裂紋?”這句話彷彿重磅炸彈,在我心裏砰的一聲炸響!
我震驚的看着眼前這兩個女人,邊瑩神依然平靜,好像早就猜到了我們兩人會問這個問題一樣。
“這才是我把這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們的原因。”
“我的事,是我的事,告訴了你們也沒什麼意義,最多隻是讓你防範塔萊,可是,你現在或許正在經歷和我一樣的情形,我不忍。”我的心裏劃過一種不知名的酸澀:“你為何會對我這個從未謀面的人不忍?”邊瑩突然看向我,眼神中帶着濕:“陌生人?在我看來,你卻是唯一能懂我的
受的人,作為雙重人格,從前就是怪胎,可是即便是到了這個世界,也依然是與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存在,這種孤獨,豈是普通的繼承體或者神裂者能夠懂的?”
“黎慎,你還不明白嗎?就算是在這裂區,你我,依然是個怪物,是不被接受的,就連要在這詭異的
裂區生存,你我都要靠犧牲別人來換取一席之地,這種
受,又豈是他人能懂?”邊瑩的眼睛裏滑下了一行清淚。
我覺自己就快要窒息。
你我,就算在這裏,都要靠犧牲別人來換取一席之地。
犧牲別人。
犧牲,別人。
我閉上眼睛,不忍心去想我聽到的一切。
邊瑩的聲音依舊在耳邊迴響。
“你比我更可悲,我最起碼知道,如今的能這樣平靜的坐在這裏,是犧牲了誰的幸福換取過來的,可是,按照你所陳述的一切,你對這些一無所知,也就是説,你完全不知道你現在獲得的力量,甚至擁有的生活,是犧牲了誰換取來的。”
“黎慎,高秦酒野的事我不知,他一向都是極為神秘的人,比蒼冥還要令人難以猜測,即使是在天道,也無人真正知道他的實力,很久很久以前,司洛作為天道地位極其高的神裂者,一夜之間背離天道,離開北區,從此再不踏入北區半步,當時高秦酒野就義無反顧的隨他而去,在那之後,我再見高秦酒野之時,就是在南區,當時我剛得到錐刺,正要帶回北區來,卻被錐刺噬了意識,為此蒼冥屠殺南區,尋找鄒安夫婦報仇,是高秦酒野最後救出了鄒安夫婦,從那次一別,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他從未破過誓言,踏入過北區,如今他卻帶你們一起來,不管是為了救誰,當我看到你,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有隱情。”我打斷了邊瑩:“按照你的説法,高秦酒野以前就唸力很強大?”邊瑩點點頭:“是的,高秦雖沒有蒼冥念力強大,但是他也是個特殊的存在,關於這一點我不便和你細説,總之,高秦酒野即使不篆刻裂紋也可以活的很好,更何況他有司洛相伴,又不回北區和別的神裂者爭搶地盤,他何必去和裂紋建立契約?就算要建立,他為什麼要找你這麼一個雙重人格?”
“我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和真相是什麼,但是我相信,高秦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而我,不管怎麼説,也把高秦當朋友,我看得出來,他在你心中也有着一定的地位,所以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有人在為你犧牲着你卻不知道吧?”
“查明這一切吧,黎慎。”手被攥的太緊,指甲深深的扎入了手心,殷紅的鮮血從五個指縫之中出。
高秦酒野,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不認識我麼?你不是,和高祈沒關係麼?
這種想法突然帶給我巨大的恐慌,如果,如果這一切,還要牽連到高祈,哪怕只是一點點,這要我如何承受?
邊瑩的那句話猶在耳際:“你我,就算在這裏,都要靠犧牲別人來換取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