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碎碎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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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葫蘆市的軍隊醫院裏跑路回家其實辛苦,有段路不是正規公路,得我好有一陣子的頭暈。首發俺們那地場跟葫蘆市最近距離是海路,只要一動就得動船。俺老家有句話説人生三大險:騎馬、坐船、打鞦韆。老人們對坐船這樣的營生是能避就避,可俺們可沒法子,為了現代化的發展,特別是我們的走私業,得不停地坐船。險就險吧,人一輩子了這險就得遇那險,富貴險中求不是嗎。
那醫護車停在我家門口,成了孩子們玩樂的焦點,我那心裏也盪漾得跟什麼似的。雖非什麼榮歸故里,可也有點崢嶸歲月的味道。揚揚的爹聽説了我在葫蘆市的傳奇,回家還這麼耀武揚威的顯擺後,氣得甩了一個杯子。他把他閨女當成政治跳板,跨了一小步,終於得了個肥頭的地級市教育局局長的位子,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憑什麼就該他一個人發達。
到了家,我的護理標準也沒降下多少來。光長護就三個:特護拉貞兒、尚小蘭,長護蘭蘭,麗麗也就回家過了個年三十的晚上和初一,初二早晨就成了我家的人。表姐從我小時候就給我做媳婦陪着我過了童年過少年,當然更放不下我,她完全地住到我家裏了,她的老公聽説又出國賺大錢去了,過年也不回來。
單濤濤、女醫生在我家住了一晚上才走的。表姐陪着她看了我們那個原先貧窮後來越來越現代化的鎮大街,參觀了我那商人爹、哥、姐的超市。走了我小時候走過的村後的山,還聽了母親大人的佛經。學佛的就這條不好,不管什麼人都想給人普渡一下子,現代人要是都學佛了,誰發展經濟去,真是的。不過,單濤濤聽得好象還有興味,回來還講給我聽,説我們家是封建割劇加資產階級自由化加佛門渡人主義,呈三足鼎立互不干涉之勢。
她給我面子呢,一點一透的她,肯定能看出我和表姐之間的不清楚關係,所謂的自由化,是自由化,並不是經濟和政治自由化,要不然我早被人屠殺了,肯定活不到現在。犯點自由化屬於趣味低下,不屬於階級間的立場問題,在可教之列,不用殺無赦。
母親的佛門渡人主義起到了作用,我又多了一個親妹妹單濤濤,如果再加上拉貞兒和尚小蘭,是多了三個,不過,我母親堅持一次佛緣,只善一人的原則,雖然她特別喜歡那倆天真無的小姑娘,還是等過了幾年才認了。
為了抵抗這種佛情加人情的認親,我始終沒叫單濤濤妹妹,而是牢牢地把握着我們的純潔情,與她一輩子知己着。
送走了單濤濤,我們家就全面進入了過年的備戰中了。兩位嫂子雖然會時不時地來關照我這個頭上有傷的小叔子,但她們要一鍋鍋地蒸饅頭,煮骨頭,炸油條、炸糊等等過年食品。為了今年的這個不同的年,一向不太關心這些瞎忙習俗的母親親自持起了俗務,動得兩位嫂子在過年前的那三天裏簡直有點奮不顧身了。
表姐有孩子要要喂,幫不上什麼忙。能幫上忙的是麗麗,兩個鍋灶燒火,那燒木灰沾了好多在她臉上,掩住了她黑社會大姐大的不少鋒茫。
最悠閒的就是我們這一組了。蘭蘭得了嚴令,唯一的任務就是看護我。那倆特護更是職責所在,幾乎做到了寸步不離。
貞兒和小蘭好象對俺們這地場的過年很興趣。看見老媽了一包栗子和一包大棗放在桌上,就好奇起來。老媽讓蘭蘭有空的時候好好撿一撿,好過年包餃子用。兩小姑娘問可不可以吃,我説:不能吃,吃了大棗就要早生貴子,吃了栗子,就要嫁狗隨狗的給人家做媳婦,老老實實地聽婆婆的話,天天做飯刷鍋孩子的學會過子。表姐聽了,直笑,她懷裏那小東西也裂開個沒牙的嘴嘿嘿笑。蘭蘭不聽我的,給她們倆一人一把,説:只管吃,別聽哥胡説。我見她們三個一個賽一個的可愛,忘了左手還着針管子呢,抬起手就去抓小桌上的大棗,吊瓶架被我一拉扯,一下砸在了蘭蘭的脊樑上,那藥瓶子“叭”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碎了。貞兒和小蘭兩個機靈鬼反應快,摁住我的手拔下了針頭。
我的媽呀,嚇死我了。我吐了一下舌頭,用右手擦了一把冷汗喊了一聲。蘭蘭沒顧上扶吊瓶架,朝着地上呸呸了兩下,忙不迭地説:大過年的,還説不吉利的話。
謝天謝地,碎碎平安。
表姐過來把吊瓶架扶了起來,她懷裏的孩子好象不知道害怕,轉過頭這看看那看看的。剛才真是好危險喲,那玻璃瓶子就貼着那小傢伙的頭皮過去了。蘭蘭説得對,過年了不能再説死啊死的。要説過年話。咱老家那地場,一過了小年,説話就多了忌,凡事都要討個吉利,互相見着了,平常關係不太好的,也得多説兩句過年話。
貞兒和小蘭重新配好了藥,給我重新掛上。經過這一鬧,兩人嚴陣以待,一邊一個看着我。我故意皺着眉頭,裝着很不舒服的樣子説:難受啊,難受死了。兩個人唰地站了起來,學着蘭蘭的樣子説:呸呸呸,呸呸呸,又説死了。
我哈哈笑了起來:你們兩個也照貓畫虎的,不懂這裏面的意思,不管用的。貞兒小嘴一翹,那陝西話就出來了:惡們那兒過年,也是一樣兒的。惡知道,説錯了話,吐兩口,就可以不算了的。
你們想不想聽一個笨姑娘過年的故事。我問。兩個小姑娘剛説了“想聽”兩個字,我就聽踢裏咣噹的院門響,蘭蘭起身一看,説是我家的那些明商人回來了。
賺錢為第一要務的我的父親,兩個哥和一個姐,那傢伙,為了實踐小平同志的先富理論,起五更爬半夜的,一年到頭也就過年這兩三天,能在家呆兩天。連我爺爺也被拉去賣貨,真是的。
這一起進來的,還就爺爺比較受我歡。
爺爺坐到牀邊,摸了摸我的腦袋,看了看繃帶。只能看繃帶了,縫針的地方都包上了。農村人實誠,特遵醫囑,醫生叫幹啥就幹啥,不叫幹啥就不幹啥。爺爺跟我説:鎮哪,以後那練可得小心了,別雞瘋,差不多就行。
這肯定是蘭蘭説給爺爺聽的善意的謊言,俺們一家子老的少的,最信蘭蘭的話。我的那些商人哥姐,這個問了那個説,足足在屋子裏呆了有一個小時,要不是吃飯,他們的假熱情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呢。他們的心夠黑了,貞兒和小蘭去買他們的東西還要錢,算得門兒清。
蘭蘭餵我吃完了飯,貞兒就催着我講笨姑娘過年的事,我説:俺們村有一個不機靈的姑娘,經常在過年的時候説不準關鍵的過年的話,就跟我似的。她那媽咪手不是太巧,下過年餃子的時候老是下爛,笨姑娘看着她娘撈餃子出鍋的時候,就大聲地跟她娘説:娘,水餃都爛了。她娘一聽就火了,氣狠狠地訓她的笨女兒:過年話都不會説,要説全掙了。笨姑娘記在了心裏,朝也盼暮也盼的等下一個年。當然她的手不巧的娘也下了決心,爭取在下一年度,把水餃下好,別讓笨嘴笨舌的閨女再説出不吉利的話。年又到了,笨姑娘的娘下大力提高了技藝,在餃子出鍋時實現了一個也沒爛的願望,高興得合不攏嘴,她那姑娘也拍着巴掌猛喊:娘,太好了,今年一個也沒掙!
我語重心長地跟兩位妹妹説:今年,咱們為了討一個吉利,你們在幫着老媽媽包水餃的時候,多捅爛幾個,然後等合適時機,咱們一齊大聲地喊:哇,掙了好多。俺們家的商人們一高興,每人都能給你們一個紅包。兩位妹妹聽得笑聲不斷,逗着表姐懷裏的小飛飛也笑得嘎嘎的。這講年的年味多瓷實。
鄙人的以上胡扯應該算是年文化。小時候的穿新衣戴新帽,外加放鞭炮,算是重中之重,這説吉利話也應該好好挖掘一下,估計比西方的那個聖蛋老人的禮物還要有內涵一些。咱們****的那點年味的享受都讓那些鑽到錢眼裏的商人稀稀了,跟着照貓畫虎的些西方偽文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得着了實在快樂。城裏的孩子跟着爹媽回農村的爺爺姥爺姥姥家過年,説句家鄉土話好象還不好意思,其實,那裏面有咱漢民族的文化兒,深着呢。好了,過年的話就先拉扯這麼幾句吧。説我與蘭蘭的過年的吧。
白天寸步不離的我的兩位特護到了晚上就得離開了,晚上陪伴我的是蘭蘭。蘭蘭得只剩個小紅褲衩,還非得給我也換上一個。
給我換紅褲衩時,蘭蘭開了燈,仔細地託着我下身的東西看了起來,被她的小手一託,我那東西立馬昂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