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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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邊際的黑暗中央,一小團篝火正嗤嗤燃燒。
烤魚的香味,慢慢蓋住瀰漫整個地下巖的怪味道。
假如不是唐納曾經屢次實驗火藥無過的話,他一定不敢在這樣的氣味中點燃一個火球。結果正如他所料,沒有任何爆燃之類的異常發生。
此時,他正坐在那團篝火前,腳下是佈滿苔蘚的岩石,身側是一條不知道有多寬的地下河——即使藉着篝火的光芒,也看不到河對岸的岩石或者石壁。
在過去的兩天(唐納自己並不清楚過了多久)裏,他一直在這個四通八達的地下水系中,牽引着包裹麗莎的氣泡順而下。
好在麗莎雖然算不上強大的火系法師,但總算也能維持住一個微弱小火球,這樣一來,唐納就可以接着身後氣泡中泛起的微光,大致看清周圍的景象,不至於一直在純粹的黑暗中摸索。
幾個小時前,他們擠過一條極窄的通道,被衝下了瀑布。
幸運的是,那道地下巖體間的瀑布並不算太高,以唐納的能力,足以在落水之前減緩速度。更幸運的是,瀑布之下就是這條地下河,河裏有魚。
經過兩天的恢復,麗莎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大半,此時正坐在唐納對面,焦急地等待着他把那條周身佈滿藍綠條紋的大魚烤。
到現在為止,他們離開守衞長城已經五天了,其間什麼都沒有吃過,有多飢餓可想而知。假如不是唐納發現這種壯的水草可以點燃的話,他們估計不會介意直接生吃這條魚的。
不多久,魚被大致烤
,唐納撕了一半給麗莎,輕聲道:“但願沒毒…”然後自己先咬了一大口。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這半生不
的烤魚竟然
質細
,極為鮮美,魚刺也很少。
“要有點芥末醬就好了。”他貪心地想着。
麗莎本等不及看他會不會中毒,直接狼
虎嚥,吃相頗為不雅。大半魚
下肚後,她才含糊着道:“我知道這條河會
向哪裏了…”
“是嗎?”唐納隨口應付道,關於這一點,他自己也有了猜測。
“我以前一直沒想到過,冷泉湖為什麼會叫冷泉湖。”麗莎了一口手指。
“希望你的猜測是對的。”唐納道。看來麗莎和他的猜測是一樣的。
“這裏既然有魚,那麼和外面的水系相連的可能就很大,再説,這水一直往前
,總得有個出口。”麗莎這麼説着的時候,眼睛
本沒有離開過手上的魚
,雖然那上面的魚皮已經被唐納烤得焦黑一片。
“我就擔心,它的出口要比我們想象得更遠…”唐納苦笑道。
“你是説…”麗莎猛地抬起頭來:“絕境懸崖?”唐納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太悲觀了?”麗莎笑道。
“我是覺得,凡事先做最壞的打算,這樣事到臨頭才不至於手忙腳亂。”唐納道。
“你一直是這樣的悲觀派?還是來了魔法大陸才變成這個樣子?”麗莎饒有興致地看過來。
唐納笑了笑,笑得有些蕭索:“大概是從我父親死後,就變成這樣了。不過,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不是悲觀,只是被命運教訓地不得不如此。”
“可是克羅斯告訴我,你的運氣好得出奇。”麗莎聳聳肩,大概覺得唐納言過其實了。
“你不會也像他那樣,以為那些都是好運吧?”唐納問。
“唔…看來這兩年,你的子很不好過啊…”麗莎笑道。
“就像這幾天來一樣,沒什麼差別。”唐納把整張焦黑的魚皮撕下來,扔在一旁。
麗莎拿着魚的手垂了下去,低頭沉默了片刻,又抬頭道:“你知道嗎,假如你死了,這個世界或多或少會變得無趣一些,哪怕只因為這個,我也會遵守那個諾言的。”唐納愣了愣,突然想到自己本能地想要救活麗莎,或許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不過,他不會把這個
覺説出來,否則會很
麻。
“但願我不會因為相信你而付出代價,那樣的話,我恐怕真要變成悲觀派了。”他説。
麗莎笑着搖搖頭,道:“説説你的過去吧…在你知道自己是光明神轉世之前。”當説到光明神轉世這樣的字眼時,她的語氣帶着調笑的意味。
“我懷疑你是想要拼湊出我的真實身份來…”唐納説到這裏停了下來,就在麗莎莞爾一笑,以為他要保持沉默時,他突然悠悠説道:“我有一個弟弟,已經很多年沒見,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樣了…”當唐納説到弟弟時,先是悽然地笑了笑,接着緩緩低下頭去。
他想起了在蘭特島上的時光,想起李察還是一個孩子時的模樣;想起他聽別人管他哥哥叫啞巴時,又氣又急的樣子;想起他知道能去騎士學院時,臉上晶瑩的淚水;想起自己曾經向他許下的諾言…想起父親臨死前的樣子。
突如起來的回憶,充斥唐納的思緒。無論他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歸結底,在唐納的心裏,他始終是蘭特小島上,鐵匠湯姆的兒子。
無論走到哪裏,只一閉上眼睛,他彷彿仍然能看到那個熊熊燃燒着的火爐,看到父親微微彎着的背影和他手中鐵錘落下時濺起的火花,看到李察拿着木劍在鐵匠鋪門口的陽光裏揮舞。那是整整十年裏,他最悉的景象。是家這個詞,在他腦海中唯一的投
。
假如這世界上真的有神,他願虔誠地匍匐在神面前懇求,懇求用他現在的一切,換取自己回到六年前,回到蘭特島,和父親弟弟一起,在島上平靜地過完一生。
可是,父親已經死了,他死得那麼痛苦,那麼無辜而絕望。…為什麼,為什麼要把冰冷的刀劍,刺向這麼一位與世無爭的老人呢?如今,唐納執劍四顧,滿腔的怒火,竟然不知道該撒向何處。
就在麗莎的面前,唐納始終低着頭。
麗莎能夠覺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情緒正處於崩潰的邊緣。她在想,會是什麼樣的經歷,能讓這個平時看上去如此冷靜的男人,在回憶往事時,這樣悲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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