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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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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了愈急,忙伸掌一探左小瓊鼻息,呼雖弱,似乎尚有生機,急道:“雀使,求求你!快救救她!”紀紅書微笑道:“公子煞是多情呀!呵呵,御劍門人一生皆要經戰無數,傳聞這正是他們的修煉法門!人説御劍門人九條命,其避傷應有獨到之處,只要內息不絕,一時半會,命當可無憂!”説着,拾起左小瓊腕臂,號了號脈,又道:“掌勁未及心脈,但要解去體內掌毒,恐怕還須‘轅門獸’的本門解藥才行呀。”左小瓊身側,垂髫童子雙目緊閉。

紀紅書望了望他臉,又捏了捏他脈搏,喃喃道:“小雷只不過被逆氣閉,更加不妨。”她説話之際,時時回望黃幡處,似正心神不屬。我心道:“難怪帝君夫人全不擔心了。”也向黃幡處張望。卻見那邊情勢已然生變。

帝君夫人竟改與東府眾人聯手,向幡內攻擊。而眾白衣少年羣情焦躁,大聲呼喝,均被雀使門下攔勸於外圍。想來那地眠了十年之久的“將軍”就要破關而出了!黃幡適才被左小瓊劈開了一道豁口,從我這裏正能望見幡中有人影閃動。

那人隔着幡布,於侷促狹窄之地獨鬥東府六名高手和帝君夫人,竟絲毫不落下風,但聽掌勁挾風,刀劍擊,東府眾人“嘿”

“哼”出聲,均被退數步。

“京東人語”且戰且叫:“浮雲一別後,水十年間!杜將軍!我是京東人語亢吉祥!你究竟是醒着,還是糊塗?”一名矮個灰袍人動似哭,泣道:“大哥!我是胡九!守帳胡九呀!你若清醒,便喊我一聲!”吳七郎顫聲驚叫:“大哥他…使劍!底下怎會有長劍?”只聽幡內人啞聲長笑,道:“十年困坐,今朝出關!京東人語,別來無恙呀?”東府眾人聞聲,喜極泣,紛道:“太好了,大哥神志清醒!”

“哈哈,十載相逢酒一卮,故人才見便開顏,將軍認出我了!”

“這回真醒了!”帝君夫人卻斥道:“你不是那魔頭!你…究竟是何人?”幡內人掄劍一揮,黃幡四落。幡內既無牀榻,也無棺木,黃幡籠罩之處,地面有一方池,池中無水,卻是細細的黃土。

原來那僅是個入口而已,將軍長眠之所,當在地下無疑。垂髫童子方才進去,也應是以劍遁入土,禿鷹説滿山閉,卻不知此處是個遁法的活眼,以棲將軍之軀。

此時幡內人正立於黃土之上,蒼蒼然如病樹臨風,頎身高聳,鬚髮遮面,破衣四敗,幾不覆體。

他那麼破破爛爛地孤身一站,氣勢卻如洶湧,壓倒當場。那人想是心懷慨,亂髮間眸光亮,環目四顧,久久未發一言。東府眾人卻已瞧出不對,紛紛驚喝:“果然不是將軍!你是何人?”

“你怎會來此?將軍究竟怎樣了?”一名白衣少年高聲悲叫:“師尊養身之所,竟被此人侵佔!還多説什麼?師尊定被他殺害了!”帝君夫人在一旁只冷笑不已,數名白衣少年與東府灰袍人卻已忍不住出手攻擊。

那人長劍輕揮,劍芒微閃,將近前的眾人一一退,笑道:“我既從此地現身,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代,急什麼?”紀紅書一直留意那邊動靜。此時盯視片刻。

忽然從我身畔掠出,顫聲道:“大…大師兄!真的是你?”那人一怔:“紅書?你怎麼在這?”

“京東人語”邁前一步,疑聲道:“閣下莫非是真武教玄武使李道兄?”那人暢懷一笑:“不錯!在下正是李元其!京東人語,聽説你詩受傷,如今可好些了?”

“京東人語”面一紅,強笑道:“我詩…那個…受傷?莫開玩笑了!李道兄,傳聞你身繫牢獄…啊不…是功力被廢,行為受限…這個…總之是僻世隱居啦,怎會從將軍廟…”

“不用避諱啦!”那玄武使李元其嘴角噙笑,沉片刻,轉向紀紅書道:“小師妹,我此番抗命而出,你這便要出手拿我麼?”

“小妹不敢!”紀紅書臉上神情動,泣又笑的樣子:“只是,大師兄出關一事,我須得向總教呈報…”李元其點點頭,不置可否,目光遊移,望見我時,似乎稍稍留意了片刻,但隨即收回目光,向東府眾人道:“諸位,杜小天將軍已不在廟中了!不管是你們,還是他人,恐怕都將白忙一場啦!”説到“他人”兩字時,他向帝君夫人投去一眼,略現譏嘲之

此言一出,眾人面面相覷,議論紛紛,俱是驚疑不定。帝君夫人則面無表情,高深莫測。

“京東人語”道:“杜將軍不在?莫非他提前出關了?”

“那倒不是,他被我移往他處了,”李元其頓了頓,見眾人神又是驚怒滿面,便又道:“放心罷!我與杜將軍地下神數年,情同弟兄,豈會害他?我此番出關,亦仰賴將軍之助,才得如此圓滿。”説着,注目虛空,一抖手中長劍,劍悠遠之音,似朝那不知身於何處的杜將軍去以致意。

“京東人語”道:“李道兄一言九鼎,我等自然不敢存疑,只是此中詳情,還望李道兄賜告,也好教眾弟兄放心。”

“也罷,只是説來卻恐話長了…”李元其沉道:“諸位可知,將軍因何作地眠修行?”吳七郎黯然道:“是我東府弟兄,不忍見杜大哥受癲狂之苦,且殃及旁人,才合力將其制服,盼他能以地眠靜修,調理經脈,回覆神志。”李元其點頭道:“此其一也,內中另有他由。試問杜將軍縱橫當世,功力鼎盛之際,即便你東府高手眾多,又怎能將其收服?想來杜將軍神志尚有一線之清明,故借爾等眾力,順其自然,甘為雌伏了。”

“京東人語”驚問:“這卻為何?”李元其道:“杜兄之病,全因天資超羣,採練聚氣比常人容易百倍,故剛過而立之年,道力便達大成之境,傲視羣倫,但世事所謂福禍相生,凡人之軀終不能負載過巨真氣,此天道所限也,教人無可奈何,杜兄大成之後,道力尤突飛猛進,已臻人極,故此方有魔變之禍!”吳七郎道:“道兄此説,聞所未聞,可有所據?”李元其舉首長嘆道:“舉凡修道高人,一旦登臨絕頂,莫不終兢兢,或閉關參悟,以尋超,或散功圓寂,重入輪迴。百年前,雷襄子天姿豪邁,道力卓絕,當世不作第二人想,茅山宗恆真子傳世道經中曾言道:此子天妒奇才,恐有不測之禍。

其後與惡魔島之戰,雷襄子耗費了巨力,才得以逃過天劫。三十年前,密宗門碧小如,以女身修行,鶴立羣雄,卻於羣玉山觀瀾之際,一笑寂滅。

十六年前,白玉蟾有‘道門才子’之稱,人言其於大醉之後,水解化仙。我昔年恰在左近,曾臨白玉蟾水解之湖,細加求索,發覺化仙之説,頗不足信,白玉蟾極可能是道境受限,以水解術屏棄舊軀,探求重生之道去了。

現今卓然在世的御劍門裴元度,亦曾與我道其臨頂之苦,説是早已放棄內力修行,只於劍道、棋道中耽擱旁求了!”

“京東人語”道:“九重城接天花界,遙聞天語月明中,這個…李道兄口吐蓮花,令我等茅頓開,受益非淺,如此説來,杜將軍也是受臨頂之苦,才肯以地眠術蟄伏了,不知現下情形如何?”李元其環看了眾人一眼,淡淡道:“眾位皆知,十年前我功力被廢,受本教監於地底。可是,廢功重練對於擅長龜忍心法的我而言,真是太簡單不過了,我為煉本門功法,尋破舊求新之道,曾三度自廢功法,又三度重練。

三年前,我再度功成時,衝破體內竅關,首作神遊,恰與將軍的靈想隔山相應。”

“當時得知,杜將軍潛修七年,真氣調理完畢,但苦於體內元氣兀自滋增,雖常以靈台意,濁身自褻,不能全然之…”説到這,東府眾人面尷尬,帝君夫人面紅咬牙,李元其恍然有覺,忙打住不語,咳了一聲,方道:“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