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手兒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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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姨娘笑問了幾句,知趣地閃過一邊,大公子的娘移座過來了。
“娘!”人多嘴雜,她也不多説什麼,只是我的兩隻手卻被她緊緊捏在掌中,無聲撫。
四隻手兒在桌底下纏不捨,雖説是母子情深,卻也像是避眾偷情,我心下砰砰亂跳,竭力壓制那十分不應該的
念,只是手兒被她握緊,不便強
出來。而腕臂落在她柔滑渾圓的大腿上,雖隔着布料,依舊能觸到那致命的
。
這時由不得我細細打量她:微隆,削肩弱
,咋一看不過是個尋常的纖弱女子,但容
輕柔含怨,舉首眼眸凝睇,圓
疊腿,裙衣皺處,卻有股説不盡的斂藏風
,適足以亂置犄角桌前,鞭撻蹂躪,享足弱態生嬌之至味。
正胡思亂想間,腋下微微一痛,卻是賈芸伸指來戳,棋娘也盈盈笑立於身前。我大喜道:“棋娘!”一眼掃見小菁嘴角的笑意若隱若現,正竭力別過臉兒去,不由頰邊微熱,吶吶道:“你來了。”我心下想説:你終於來了。回賈府這幾,棋娘一次也沒來瞧我,聽説是往東府下棋去了。東府原是賈似道之父賈涉的宅邸,距此有一湖之隔,賈涉亡後,尤有老母湯太君高堂享壽,不知為何,湯太君對庶出的孫兒賈似道視同疾仇,幾不容賈似道一府共處。
賈涉原有一女,小名元華,生母早亡,自幼由湯太君撫養長大,雖名祖孫,情同母女。元華入宮後,一朝得寵,湯太君更是尊比國母,賈似道哪敢與她逆爭,索將早年被趕出賈府的生母胡氏接來,另置府第,便是眼前的這座賈府,倒也上有老,下有小,天倫歡聚,重起了一番天地。
只是枝葉離不得樹幹,新起的賈府處處受制於東府,因此一提起“東府”賈府人人變。卻不知為何,棋娘倒上東府下棋?棋娘尚未坐定“砰”的一聲巨響,眾人驚看間,卻是一束煙花燃放,光束直衝夜空,陡然傘狀盛開,光點四散,往人羣裏急落,嚇得丫鬟僕婦跳腳閃避,驚叫連聲。二公子賈笙隨即高叫:“祝老太太壽比南山嘍!”也不按先後規矩,搶先便來拜賈府老太太。他身子才剛彎下,
間一陣“瞿瞿啾啾”蟋蟀叫聲,一霎兒,叫聲落地,賈笙“啊呀”一聲,搶寶似的猛撲在地,兩掌掩合,生怕那蟋蟀逃了去。
眾人正笑間,適才被大夫人搶白的那李氏僕婦喝了一聲彩:“二公子這回可結結實實拜上老太太了!”賈府老太太忙道:“快起來,快起來!仔細髒了衣裳。”大夫人也笑:“難得摔一回,這也算他的一份孝心。”舉目旁視,似是對那李氏甚為嘉許。那李氏受寵若驚,一時得意,笑道:“大公子也來這般拜上一拜方好!”這回卻沒人接她的話,那李氏自覺失言,將頭縮了回去。大公子的娘掌背輕輕在我側一推,我登時會意,正
起身,眾人此時卻鴉雀無聲,齊齊向園門處看去。
“東府來人了!”有個僕婦悄聲道。燈籠一路沿着曲徑,將兩名女子照到席前。
“這是東府老太君給胡姨娘的壽禮。”其中一名中年僕婦從身後丫鬟手上端過一個拜匣,置於案前,弓退下幾步,四下裏一看,皺眉道:“好生熱鬧的場面,老太君説了,下月初便是老爺的十年忌辰,不宜張燈結防的。快快撤了吧!”賈府中人都知道,她口中的老爺不是賈似道卻是賈似道之父賈涉。而對賈老太太還照着早年的姨娘身份相稱,直如摑面羞辱。賈老太太神情黯默,倒瞧不出什麼,大夫人臉上卻青一陣白一陣,冷笑道:“老太君管得太過了吧。
太老爺的忌辰既在下月初,那便下月守制好了。眼下老太太生,也沒叫外人,一家人相聚,倒惹得老太君看不過眼了?”那東府僕婦面無表情,道:“賈娘娘在宮裏都守制節歡,難道你們這邊倒耐不住要撒歡了不成?”聽得這話,大夫人氣得霍然立起,
脯上下起伏不定,扶在席面上的手直顫。眾人正凝目擔心,半晌,大夫人似乎平伏了
中怒氣,啞聲道:“來人,撤席,扶老太太回房休息!”
“是!”以林婆婆為首的內院僕婦應聲聚攏。那東府僕婦見了,冷冷一笑,便轉身離去。
“且慢!”東府僕婦回身道:“少還有什麼吩咐?”大夫人一雙美目盯在她身上打轉,那東府僕婦給她瞧得神情稍現不安。大夫人微微一笑:“你身上穿的,可是年家定製的衣裳?”那東府僕婦想不到大夫人款款相問這等細事,抬首道:“是,便怎麼了?”大夫人冷冷一笑:“年家制衣素外豔裏,襯底必是大紅,你既要守制,我便幫你守制到底好了!”突然一咬牙,嗔目喝道:“來人呀,給我將她身上衣裳扒光了,凡帶豔
的一件不許留!”一些
手
腳的大腳婆子應聲圍了上去。那東府僕婦面
大變:“誰敢上來,不要活命了?”林婆婆上前
勸,大夫人故作不見,鐵着臉,喝道:“扒了!”那幾名婆子早已按耐不住,得了準信,登時踴躍向前,七手八腳的,揪住那東府僕婦團團轉,場面甚是混亂。
我又是吃驚又是好笑,心道:這東府僕婦甚是無禮,活該有此劫難。糾纏中,一個婆子在周邊伸着臂,夠不近那東府僕婦,順手揚起掌兒,打了東府僕婦一個響亮耳光,東府另外那名丫鬟站在旁邊,縮手縮腳,慌叫:“住手!快住手呀!”卻哪有人聽她的?一個婆子扯着東府僕婦
襟使勁一拉“嘶啦”一聲,東府僕婦雪白的半邊
脯
出來,一個圓白的
躍蹦顫抖,瞧那襟袍裏子和裹
,果是桃紅帶花的,沒想到這東府僕婦人過中年,裏頭居然穿得這般豔。
賈府這邊,有人鬨笑稱快,有人皺眉擔心。突聽一片尖叫,幾個圍住東府僕婦的婆子俱都仰跌在地。眾人驚看間,那東府丫鬟身形甚是靈活,一躍向前,扯着東府僕婦便走。
我吃了一驚,沒想到那一直低頭不説話的東府丫鬟竟是身懷武功!待她臉龐被小徑邊掛着的燈籠一照,我更是吃驚:這不是西湖阿九的孫女小英麼?
她怎地進了東府作丫鬟?耳聽得賈府眾僕婦大聲鼓譟,尾隨追去。棋娘移步向前,止住了眾人,向大夫人道:“那下人果然無禮,受了這番折辱,便也夠了。大夫人何必與她一般計較?”大夫人嘴角笑意忽隱忽現:“我今兒便是要讓她瞧瞧,教訓她一個賤婢,敢拿我朝廷三品夫人怎麼樣?什麼婆子丫鬟的,倒敢來仗勢欺人!不給她們些顔看看,越發踩頭上臉來了!既是棋娘這般説,那便也罷了!”棋娘默聽片刻,微笑緩退。林婆婆賠笑道:“東府規矩向來謹嚴,咱們這邊依着點,也就是了。只是下人不知深淺,不知主僕之分,三回兩回下來,越發放肆了,大夫人,你且消消氣,坐下歇會兒罷。”此時賈府眾僕婦陸續走回來,今夜出了一口惡氣,都圍着一團説笑。賈老太太在幾名丫鬟僕婦簇擁下,悄悄離去,適才宴席被東府攪亂,賈老太太面上無光,大夫人也不便勸止,只讓人將酒菜送至老太太房中。
眾人依依未散間,突聽一個丫鬟的聲音:“四姨娘,您怎麼啦?醒一醒,醒一醒!”地上曲伏着一個婦人身子。
眾人都笑:“四姨娘才喝幾杯,偏不行了。”棋娘卻滿面詫容,走到那四姨娘身旁,讓那丫鬟將四姨娘身子托起。四姨娘閉目昏,臉
發白,不像醉酒。棋娘將手探她鼻息,半晌,手兒一顫,
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