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讓有種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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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跟在她身後,故意使呼濁重,呵出陣陣酒氣,以遮臉面,道:“是喝了不少,今宵月不錯…想來看看你。”
“喝了酒…便早些回去歇息。”霍錦兒手落桌案,身背微顫,柔意似勸,情若忍藏。我不答,籲着酒氣,遊目四望。屋內雖未點燈,但毫不昏暗,月從大開的後窗披灑入屋,清輝光亮一片。她窗而立的背影,被月光剪出一身起伏有致的曲線,細豐,柔婉中略見豐,風致獨呈,楚楚動人。
我心中湧起將她攬入懷中的強烈渴望,心念方動,霍錦兒卻仿若有察似的,身形忽移,拾起桌上的火石,點亮燭火,擦了兩下火石,尚未點着,卻停下道:“少主,我這便要歇下了,你…你還是回去罷!”
“我…”這時,只聽“噗!”的一響,兩人均是一驚,隨聲望去,卻是籠中的小白醒來了,在內撲撲竄動。兩人投目怔望,均未收回目光。而我已改了口氣,仗着酒意,逕自道:“你這些,為何總躲着我?”
“早知你會有此一問。”霍錦兒手一顫,火石落於桌上,腴柔的纖掌滑過桌面,默默轉身,移步窗前,半晌,方幽幽道:“錦兒心中好難,前還曾收拾衣物,想要索一走了之…”
“那你為何不走?”我的視線隨她移動,只見月將玉人照得悽影如傷,讓人心頭作酸,我心中一軟,隨即咬牙恨聲道:“你是捨不得東府眾友,還是舍不下我?你若走了,我便好宣告眾人,上天入地也要把我心中人找到!”也許,正是對她不告而別之舉的無奈和恐懼,才讓我這般硬聲氣,以壓心底的驚慌。
“不要!”霍錦兒嬌軀一震,回首哀望,眼中已是淚波盈盈:“少主,你…你是人中龍鳳,正值少年,舉府上下,誰不對你…世間好女,任君採擷,何必垂青風華已逝、黃花凋瘦的錦兒?”
“你瘦麼,你可一點也不瘦!”霍錦兒頓足道:“你醉了!我不跟醉酒的人説話!”説着,別轉嬌軀,好似賭氣。
她説我醉,我索佯醉,打了一個嗝,身搖搖地走至她牀榻坐下。身一落,頓覺四下素淨整潔,屋內陳設雖簡,卻無處不見巧思,榻內遞來陣陣清芬的幽香,紗帳上偶有小件飾物懸墜,別有女兒情致,這暫時居停之所,竟被她巧手得宜人。
推物及人,想其主人的蘭蕙之質、玲瓏心,思慕佳人之心,愈發難以自抑。我思緒浮游,一時氣湧衝動,一時踟躕自憐,斟酌半晌,方道:“錦兒,你也聽到那些僕婦閒語?沒錯,她們人人都喜慕我。而唯獨你,卻要棄我如草芥!”我故意拿話她。
“錦兒並非…”霍錦兒接了半聲,轉眺窗外,鬢髮飄動:“少主俊採飛揚,身擁榮華。
而有出塵之清,不入凡,錦兒雖愚頑任,亦非草木,豈能…不動心?只是名分有隔,年歲懸殊,這些來,錦兒再三思量,均覺前路渺茫,無以自處…”説着,垂頸低聲道:“旁的不説,便只教三哥他們知道了,錦兒…就見不了人,無顏存身了!”也難為她掉文遮面,肯掏出這番肺腑之言,想來這陣子她也是藴思已久,心苦難申。她口中雖道自己“愚頑任”我卻能意會到,實際上這四字應該換為“秉孤傲”才對。莫看她平沉靜温婉。
其實她子暗藏的一面,卻是相當傲氣,眼高於人,凡事均不肯屈就,否則以她的容與才情怎會延誤青至此?她多年瞞着東府諸人,鉅額耗費均從霍氏孃家取用,我後來才知道,她並非白白從霍府支用銀錢。
霍氏最出的許多奇珍異品,若缺了她苦心施為的靈異法術,與別出心裁的巧思妙構,其價值只怕不到現價三成,僅此一項抵她所費數倍有餘。
而她恥於“以力換財”之名,寧願被霍氏家人誤會,也從不加以申辯,可見她是多麼要強。這般傲氣要面子的人,偏偏遇上“名分有隔、年歲懸殊”的我,要她面對這段悖於人常的孽戀,自然是加倍為難。
思及於此,我心下憐意大起,道:“錦兒,你説的這些我全都知道,陡然公之於眾。當然令人驚詫側目,若是瞞住一些時…久天長的,慢慢出些苗頭,相信眾人也就見怪不怪了!”
“羞死人了,怎麼可以?”我心意盪,不覺起身挨近,撫她後肩,柔聲道:“男女私慕,乃兩人秘事,與旁人何涉?世間情緣生髮,向來也沒有一定之規,若真是都循規蹈矩,你早屬意年歲相彷、名分合宜之人了,是不是?”這番話,我也是想了許久,今才一吐為快。實際上,一如她自承,她向來“任”也是不甘凡俗的人,我很希望此語能起她的傲與勇氣。
霍錦兒咬牙不語,月光半照其面,能望見她眉心擰起柔中藴剛的兩道彎蹙。如此好月,玉人又端然在近,偏有許多阻隔囿,我臆之中灼悶難言,恨不能一把攬倒她,恣意歡憐。
但也許,我是太在意她了,近在咫尺,我竟不敢魯莽地將她摟於懷中,心意難舒之下,只將置於她香肩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你…你不明白的。”霍錦兒蠔首低垂,默受我撫肩遞意,我心下正蓄積了幾分欣喜,她卻側肩微避,瞥了我一眼,長睫覆垂:“東府也還罷了,若給我大哥知道了,更不知鬧成怎樣,只怕要對東府大大不利!”
“你大哥…對東府不利?”
“是的,錦兒自幼任,跡江湖,不愛受人管束,但始終是錢塘霍家的人。霍氏乃吳越舊族,極重家聲,這種事,他們絕然不許!大哥身位權重,最惜顏面,盛怒之下,若率霍氏勢力與東府為抗,實非…實非錦兒所願見!”
“這…這全是你自憂自擾!我看,你孤身未嫁你大哥才會着急。唔,其妹不擇人則已,一下手就得個少年如意郎,只怕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呸,你胡説八道!”霍錦兒被逗得繃不住臉,忍不住聲恨氣笑,擺頭不理。我見玉人顏開散雲霾,雖僅忽忽一現,卻也心身為之一輕,不由愈發神出鬼沒,貼着她耳邊道:“好,你説了這麼多,就算有理,也均非今方有的事,上回在天門山你為何只字不提?嗯?”
“要死了!”霍錦兒頓足羞道:“人家那是一時糊…”這麼説,那她也是情難自抑了?望着她幽微婉轉、亦羞亦愁的姿容,我心間忽然一片敞亮,真相併不在那些繞來繞去的話頭中。
而在她為情自苦的樣子,在那眉頭,在那嬌婉的身姿,真相遍佈這月下訴情的小屋!我真是傻!
既然她並非對我無情,道書上不是説了“此心之外,皆為虛幻”麼?説來説去,東府也好,霍家也罷,那些重重顧慮不過是外擾,真正困住她的,説到底還是一個“臉”而已!我怎能見她陷於為難,不作進取?如此一想,我心中打定了主意,再不為他情惑…“啊!少主,君子不欺暗室!你…你…”
“我不是君子!你也非‘暗室’!”我吁吁地道,入屋以來,我一直行為“端好”這下忽然發難,霍錦兒猝不及防,嬌軟豐膩的身子被我一把抱入懷中。
“嗯!”她近為事奔忙,回屋解去外邊披風后,便是一身緊衣打扮,通體皆為傲幽幽的深黛,體態玲瓏,英姿清。這幾來,我早已瞧得上火了,數久忍,思渴已極,此刻玉人充盈於懷,登時起我陣陣銷魂之嘆。
“你不可以發酒瘋的…快放開我!”霍錦兒嬌軀震顫,嘴裏噴着濕漉漉的息,那緊身衣下顫動的身骨兒,被我藴着一團火的熱懷攬納,便糖飴遇熱似的軟化了,卻兀自不甘心地極力扭身,掰着我環扣在她纖的手,往下朝外推,但我的雙臂,卻像生了似的,任她如何掙扎,毫不放鬆。
懷中那曼妙輕盈的身段,讓我有種錯覺,彷彿那是可任意捏的泥團兒,只要我再加使力,她的一身兒便會朝四周漫去,她的骨便會被我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