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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久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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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團雞蛋大小硬硬的小,擦在我臂上,一點也不知避忌,實在讓人吃不消。我手臂一甩,道:“好了,好了,我陪你去找點吃的便是!”心想上岸順便打聽打聽全真教的情況也好。想起船孃猶在艙中睡…嘿,裝睡!不知要不要跟她打聲招呼?正在此時,聽見對面船中有人道:“兩位小道爺,若不嫌棄,上船共飲一杯如何?”船艙裏探出一個頭來,瘦面稀須,白髮髻結,身上灰袍甚舊,漿洗得有些發白,一雙眼睛卻炯然有神,透着老練世故,看模樣不似尋常船伕。

世上會有這般好事?我正遲疑間,那灰袍老者笑道:“這尾鮮鯉魚煎得正是火候,難得遇見兩位小道爺,若是不忌葷腥,便請共享之,如何?”左小瓊眉開眼笑,連道:“不忌口,不忌口。

多謝!”衝我眨眨眼,先到了對方船上。我跟了過去。那灰袍老者挪了挪地方,讓我們坐下。船艙中另有一小姑娘,輕衣素服,身段窈窕,看模樣不過十五六歲。那灰袍老者喚道:“小英,把碗碟擺上,給客人倒酒。”那叫小英的姑娘輕聲答應:“是,爺爺。”隨即在几上添了碗筷,抱來酒罈,半蹲着身子斟酒。外頭光亮照在她半邊臉上,膚甚白,清秀柔媚。灰袍老者見我打量那小姑娘,道:“這是小孫女兒,陋無文,見笑了!”我心想這小姑娘身上衣着質地可比灰袍老者好了許多。灰袍老者一隻手端起酒碗,道:“請問兩位仙觀何處?”我這才看清他另一邊袖子空空蕩蕩,軟軟拖垂,這老者竟是個獨臂!我答道:“青陽山。”左小瓊一身道童裝扮。而我身着素寬袍,也異於常人,難怪他以為我們是道士。那灰袍老者道:“哦,原來是青陽道爺,久仰,久仰!來!乾一碗!”我見他神情間似乎輕鬆了許多。幾人幹過一碗,小英已把煎好的魚端到几上,魚身微微焦黃,佐以鮮紅碎椒、青綠蒜料,香味可見,看上去極是可口誘人。左小瓊從懷中掏出筷子,嚐了一口,道:“味道好極!”那灰袍老者面帶微笑,端起酒碗,道:“兩位道爺泛舟遊湖,雅興不淺,小老兒多有打擾了,這碗酒先賠個不是。”我忙道:“哪裏,哪裏!”左小瓊笑道:“老大爺,您這可太客氣啦!”灰袍老者沉半晌,遲疑道:“只是…小老兒心殘身廢,一家子全靠小船運送貨物為生,不知兩位遊湖過後,可否將小船賜還?”我和左小瓊一聽,登時一呆。原來人家是尋人、找船的。左小瓊夾了魚吃着,臉上微紅,厚着臉皮道:“好説,好説!”灰袍老者連聲道:“得罪!得罪!”仰脖一碗而盡。左小瓊嘻嘻笑道:“老大爺,是我們強拉了你的小船,該我們致歉才是,你為何搞得如此客氣?”灰袍老者笑道:“兩位在湖中閒遊,並未遠離。自然不是當真要將小老兒的船劫了去啦,想來…兩位也不會為難小女。”船孃是他女兒麼?我聽了後半句,不由暗下慚愧,臉頰也有一處針刺般發熱,卻見船孃此時已探頭艙外,喚了聲:“爹爹!”一支銀釵在她髮髻閃閃發光,她瞄了我一眼。忽然面一紅,將頭又縮回了艙中。老者點點頭,那叫小英的姑娘叫了聲:“姑姑!”爬過了那艘船去。灰袍老者又道:“當今天子崇道,臨安城各大道觀的道爺,我等小民都得罪不起,莫説借船遊玩,便是將小船強取了去,也是常有的事。兩位肯賜還小船,在下實在不盡。”當下又連連敬酒,我和左小瓊忙謙聲相讓。説話間,忽聽得一陣水聲搖響,外頭遠處一個聲音大叫:“可找到偷船的小賊啦!”語音一落,船艙裏的氣氛頓時十分尷尬。

只見艙外七八隻小船相繼靠攏過來。當首一隻船頭站着兩人,前面一個十七八歲的壯實少年,眉大眼,正向我和左小瓊打量。我和左小瓊對視一眼,不知他們作何糾纏,倒也並不驚慌。灰袍老者陪笑道:“來的都是我的子侄輩,失禮之處,莫怪!”朝艙外喝道:“兩位小道爺只是借船一遊,無須大驚小怪!年兒,快向兩位小道爺陪個不是!”那叫作年兒的壯實少年嘀咕道:“不告而取便是偷,我還説錯了不成?

我姑姑呢?”見灰袍老者瞪視着他,拱了拱手,也不搭話。灰袍老者望見少年身後一人,喜道:“留石公也來了麼?些許小事,又勞煩留石公,當真過意不去!請上船稍坐。”少年身後那個中年漢子,深目闊衣長劍,穩穩站在船頭,淡淡掃了我和左小瓊一眼,道:“九叔,如今的道士可真風光啊!”灰袍老者尚未答話,左小瓊“咯咯”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對着我悄悄耳語:“我們是道士嗎?哈哈!”那叫做“留石公”的中年漢子臉一沉,喝道:“我敬兩位小道士一碗!”一劍探出“哆”的一聲,劍身搭在灰袍老者身前的碗沿,那酒碗旋飛而起,繞過我的臉側,往留石公飛去。

使的似乎是借物傳功的騰挪氣勁。左小瓊劍追出,托住碗底,酒碗在劍尖滴溜溜的不住旋轉,笑道:“還未斟滿,急什麼?”手中一縮,將酒碗託回。

我將一手按在酒罈側面,笑道:“我來斟酒!”壇中出一股酒水,高高划起一道弧線,落向碗中,酒碗急旋,卻一滴未濺,穩穩斟滿。

灰袍老者與船上其它人看得目瞪口呆,船孃和小英也探身艙外,小英更是移步近前,驚奇地睜圓了大眼,嘴兒半張,一張清清白白的小臉兒生動好看。

左小瓊劍上酒碗忽的停住,碗中酒水凝結成冰,冒着寒氣,劍往前送,道:“可惜酒卻涼了。”留石公道:“不妨!”伸手去端酒碗,那碗如焊在劍上一般,一時搬動不得。

留石公臉一青,捧着酒碗的雙手忽地冒出一團火來,將碗中酒水煮化。他掌中生火,卻渾若無事。不一刻,碗中酒塊邊緣滴水融,左小瓊運勁一震,碗中冰塊“喀嚓”一聲碎了,從碗中而出,撲向留石公臉龐。

留石公大嘴一張,散開的碎塊倏地聚收口中“咯吱”

“咯吱”嚼動起來。留石公一邊口中嚼動,一邊臉上出一絲笑意:“熱天嚼冰,正可一消中火氣,痛快!痛快!”左小瓊笑道:“貴教一團熱火,為天下世人而着,消去了豈不可惜?”一語既出,留石公臉大變,四下裏人羣聳動,隨即鴉雀無聲。灰袍老者顫聲道:“留石公…你當真是拜火教中人?”拜火教又名摩尼教,福建路稱其為明教。唐時由波斯傳入中土,北朝(北宋)年間曾起兵造反,朝廷稱其為魔教,數百年間從未中斷過通緝追捕。

我聽師尊説過,拜火教自稱扶危濟困“一團光明火,為天下世人而着”但因不容於世,行事甚為詭秘。

傳言紛雜,久而久之,尋常人聞之變,難怪那灰袍老者如此害怕。【文】留石公傲然道:“正是!”【人】向左小瓊注目良久,厲聲道:“你是何人?怎識得我的來歷?”【書】左小瓊道:“貴教張三槍你認得麼?去年他曾上靈河向我師尊求教。”【屋】環目四顧,笑道:“我以為你們是一路的,這下子可魯莽啦。”留石公緩容道:“張右使正是家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