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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七章台灣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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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敗了叛軍的主力之後,於中和藍理派人朝北京送去了奏摺,不過,由於在台灣仍有不少的叛軍殘餘,這些人極有可能再次成為台灣的動亂之源,所以,於中和藍理兩人並沒有馬上就帶兵轉回泉州,而是繼續分鎮台灣的南北兩部,派出兵馬四處搜索緝拿。

藍理和陳蟒二人在南方接着大開殺戒,除了緝捕漏網之魚之外,曾經幫着劉卻之跟官兵做戰,致使總兵歐陽凱戰死的“山豬”社生番被兩人連拔起,不分男女老幼殺了個光,其他不少在劉卻之橫行台灣之時順從的生番社也被兩人摧毀。

於中也沒有手軟,雖然比不上藍陳二人那樣心狠手辣,可是,他也在台北一帶將以凱達格蘭族為首的平埔十族全部強行集中居住,並且登記造冊,使之不再遊離於官府的管轄之外。(生番、番當時都是指的高山族,南部山民被稱為高山番,又稱“生番”北部平原的平埔族又稱“番”)就這樣在台灣又打打鬧鬧了將近一個月,把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的時候,福建過來的新任台灣知府也到任了,還帶來了三名新縣令。至此,於中才和藍理帶兵轉回,只留下了一名副將帶兵三千暫鎮台灣,並且接着追捕那些還沒有抓到的叛逆。…泉州!

於中的大船靠港的時候,原福建布政使,新任福建巡撫的德舒就已經帶着福建的大小官員在泉州港等候着了。此時的泉州港,由於沒有了台灣叛軍水師的威脅,曾經跑得一乾二淨的那些商船又重新聚集了起來,比起於中前一次來的時候要顯得熱鬧了許多。

“恭賀藍軍門,于都統,二位立此大功,不過數便平定台灣暴民之亂,實乃我輩之楷模啊!”德舒身材中等,相貌也不出眾,不過,一身嶄新的二品官服和涅紅的頂子已經十分能夠凸顯他的身份了。

“哈哈,想不到僅僅月餘不見,德大人你就升到巡撫了,你這才是可喜可賀啊!”藍理率先從船上下來,逮到德舒就是一陣猛拍,拍的這位新任巡撫大人面狂變,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藍理據説是扛大活的出身,在紫城修宮殿搬石料的,一把子力氣,他的巴掌拍在只是文官的德舒身上,跟水火的威力實在是相差不大。

“原來是德大人!”於中跟在藍理身後下船,也過來朝這位新晉巡撫拱了拱手。不過,德舒看到他之後,卻突然閃身躲到了一邊,接着又朝他笑道:“不敢不敢,于都統行將官拜滿洲水師提督,位居一品大員之列,德某豈敢受您此禮?”

“…德大人玩笑了。哪有此事?”於中連忙擺手道。

“哈哈,于都統你就不要再推了,沒有個準信兒,德某難道還敢猜度朝廷的意思嗎?

對了,”德舒突然一拍手,又側身給於中和藍理讓出了道:“二位提督大人,德某已經備好酒宴,只等二位大人和諸位將軍一到,就開席慶功…請!”

“哈哈,好,德大人你就帶路吧,藍某已經好些子不沾酒了,正想大快朵頤一番呢!

”藍理大笑,拉起德舒邁步就走,讓沒有防備新任巡撫險些一個踉蹌就跌倒在地。…“最近朝廷多事啊!”留下部將整理軍隊,順帶着享受德舒帶來了犒軍物資,之後,藍理居中,德舒和於中左右分立,三個大頭就朝港外走去。剛走沒幾步,德舒開始為兩位武將解説起最近清廷轄下所發生的一些比較引人注目的事件。

“是不是天地會趁機鬧事了?”於中試探地問道。跟秦寶奇聊過一會兒,聽到德舒如此説,他自然能聯想到。

“于都統您猜得不錯,正是天地會這幫叛逆。”德舒點頭道:“前天,朝廷發來邸報,天地會匪首萬提喜於四川達州一帶率眾起事叛亂,數之間聚三千餘眾,連克開縣、萬縣、雲陽、大寧、奉節諸地,如今賊眾已達萬人之多;還有在湖北的黃教、朱一德、石意等人也在宜都、枝江鬧事,聚眾數千餘,連連攻破數州縣,並多次打敗官軍,幸而湖北巡撫調令及時,數路大軍合圍才將他們擊敗,可是,最後還是讓他們跑了。如今,他們已經逃竄到四川,據説馬上就要跟萬提喜合了。”

“哼,我還當他們有什麼大能耐,原來也不過如此!”藍理在船上也聽於中講了一些,知道天地會在近期要有大的動作,還有火器為助,不過,卻沒想到這夥人還是這麼不經打。

“呵呵,藍軍門你是驍將,自然不會將那些烏合之眾放在心上。不過,據説那些人有不少厲害的火器,雖然朝廷勝了一仗,卻也損失不小!現在奉命剿賊的諸路大軍也是進展緩慢,好像還在成都、綿陽一帶觀望,看來也是怕把那些叛逆急了呀!

”德舒又説道。

“還呆在成都?

丟人!”藍理突然頓足叫道“老子得去叫人寫奏摺請戰去,媽的,仗打得這麼磨磨蹭蹭,還不如叫老子去呢。”説完,這老頭轉身就要走。德舒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叫道:“藍軍門,這奏摺您派個人去寫不就成了?大家都還等着給您開慶功宴呢?”

“什麼慶功宴?不去了!”藍理一擺手,也不管德舒在後面叫,衝開後面的官員將領就走“在台灣才打了幾天,手癮還沒過夠呢。不趕緊寫奏摺請戰,就佔不到什麼了!”

“這…”看到藍理就這麼什麼都不管地走了,德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險些就要咬牙切齒。

“藍軍門好戰。當年平定台海,他與鄭氏將領曾黎與船上搏命,被劃破肚腹,腸子都出來了仍然奮戰不休,人稱‘破腹將軍’。如今,天下承平久,他們這些老將難得有顯顯威風的機會,劉卻之叛亂剛把他的癮頭提起來,德大人你又非要在他面前提什麼四川還有仗可打,這不是得他發急嗎?”於中看德舒有些下不來台,在旁邊幫腔道。

“呃,…是,是啊!哈哈,看來我還真是自找麻煩!”聽到於中為自己解圍,德舒急忙順梯子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接着又拉着於中説道:“藍軍門急着去打仗,于都統您可不能再走了。好多人可正等着呢!咱們這慶功宴,總得有個功臣在才行,您説是不是?”

“哈哈,既然德大人盛情相邀,於某就卻之不恭了!”於中大笑,挽着德舒的胳膊一起邁開了步子。…“哼!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於中和德舒一起離開,卻沒想到聲明要去寫奏摺請戰的的藍理只是繞了一個***,就到了港口的某個高處,一邊看着他們,一邊灌着悶酒。

“呵呵,生氣了吧?剛才那德舒跟於中那麼熱絡,那就是為了氣你!誰叫你以前不把人家放在眼裏來着?人家現在也不願答理你。”陳蟒也正端着一壺酒坐在旁邊,臉的的樣子也有些落寞,不過,他現在卻是譏笑藍理。

“我憑什麼對他客氣?他是什麼好東西了?台灣為什麼亂?還不是因為他和李斯義跟台灣知府狼狽為,搜刮無度?姥姥的,現在害得吳英和魏明這兩個笨蛋也填了進去…”藍理氣道。

“你少來這套!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熊樣兒?你這明明是嫉妒!嫉妒人家輕輕鬆鬆一仗,就升到了一品,可你藍大將軍打完了仗,就要解甲歸田了!”陳蟒繼續譏笑着藍理。

“還不是仗着他們是滿人。要不然,憑什麼就能升得這麼快?”藍理搶過酒壺,對嘴幹了一口。

“憑什麼?憑的就是運氣,憑的就是本事!”陳蟒把酒壺搶過來,自己斟了一盅,又説道:“誰叫咱們福建水師被燒乾淨的時候人家正好統領着一支水師呆在那兒呢?誰叫人家逮住了蔡寅呢?誰叫人家一動手,不到半個時辰就能攻破了吳英和魏明賠上了命的獅球嶺呢?咱們知道是因為吳英和魏明這兩個笨蛋運氣不好,可朝廷不清楚啊!他們只會當那於中的本事夠厲害!”

“唉!”藍理連連搖頭“早要是知道這樣,老子在奏摺上就寫明吳英和魏明這兩個笨蛋是怎麼死的了…”

“你敢!這麼多年老情,你要寫實在了,他們在地下還要不要臉了?你要是真敢,我先一刀劈了你!”陳蟒睜着一雙圓眼,怒瞪藍理道。

“劈就劈,你他孃的功夫還差着三輩兒呢!

就算我不説,難道朝廷就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了?那大阿哥提早半個月就帶着神機營回京了,皇上會不知道這些事兒?”藍理回瞪道。

“你是主將,你不明説,皇上自然得照顧你的面子。再説了,吳英和魏明是立過功的大將,當然得死得壯烈一點兒才行!”陳蟒又説道。

“…不管怎麼説,老子就是心裏不舒服!”藍理嘆氣道。

“看你這德,”陳蟒朝藍理翻了翻白眼,罵道:“你***還有皇上賜的‘所向無敵’牌匾呢?你們藍家還立了一個‘種玉堂’,我有什麼?孃的,我難道比你差?不照樣是因為運氣比不上你?

你有閒心去嫉妒人家,怎麼不好好一下心,想想怎麼才能把那台灣總兵一職拿到手?這一次平亂,從歐陽凱那個笨蛋開始,咱們連損一名前提督,兩名總兵,一名副將,四千多將士,可是丟死個人了,要是再讓外人把囊中之物的台灣總兵給搶了去,乾脆去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那你就去找豆腐吧!我聽楊遠説,於中那傢伙已經讓大阿哥把他奏請讓年羹堯擔任台灣總兵的奏摺帶到京城去了,以現在的情形估計,咱們這回又沒戲了。”藍理又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