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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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一片漆黑，杏花香卻是燈火通明，仿如白晝。

杏花香大廳上人聲鼎沸，鶯鶯燕燕地送往來，嬌聲此起彼落。

逗妞早想出去看熱鬧，胡亂飽餐一頓，道:“常來，吃快點，吃完帶我們到廳上湊熱鬧去。”阿奇新鮮道:“對！我從來沒瞧過，住了好幾天，也一直沒到前廳去玩！”常來緩緩扒着飯，無動於衷道:“窯子就是那德，有什麼好瞧！”

“前面好熱鬧！”逗妞不依。

“想湊熱鬧？逗妞你想當窯姊？”常來損逗妞道。

逗妞板個臉道:“你胡説什麼嘛！”阿奇打圓場天真道:“女孩當窯姊不好，男孩當嫖客比較沒關係吧？”常來一聽口裏的飯噴了出來，苦笑道:“哇！阿奇你真行，這麼丁點大就想當嫖客？你想上窯子找娘啊？”

“阿奇！我們別理常來，瘋瘋癲癲！”逗妞拖着阿奇往前廳去。

逗妞和阿奇躲在門後，歪個頭盯着來來往往的人。

“嗯！這大廳的佈置還滿講究。”阿奇點頭稱道。

常來不知何時跟上來，道:“這是老鴇拉客人的門面，和院裏姑娘的臉蛋一樣重要。”阿奇惋惜道:“可惜！格調不怎麼，很…”

“阿奇少爺，你以為這是皇宮大殿啊？這叫院，窯子！”常來心裏笑阿奇土，故意打斷他的話。

逗妞看到滿屋的女人在走動，忽然想起未曾見過生財當鋪的二夫人——嬌嬌。

逗妞嘆口氣道:“可惜！我沒能見着嬌嬌在惜院的樣兒！”

“在那兒還不是一樣——窯姐一個。”常來對逗妞突然冒出的話到摸不着頭腦。

“對了！常來，你去過惜院沒有？”常來點點頭。

“告訴我，她在那兒怎麼樣？”逗妞興奮地問道。

“逗妞！你怎麼老是忘不了她，是不是嫉妒她討人愛，你想跟她比啊！拜託！你們女孩子別老是喜歡比誰長得漂亮，煩不煩！”阿奇不耐煩地揮揮手。

“你窮嚷嚷什麼？誰在比？我只是不喜歡她過好子嘛！誰讓她以前欺負大夫人她們呀！”逗妞嘟起嘴道。

“逗妞，想知道的話，看看廳上的小紅去！”常來惡地指着大廳上，穿着一身紅衣裳正婀娜走動的小紅。

“哦！你是説…嗯！我明白嘍！”阿奇點頭笑道。

“像小紅？小紅比她強多了！”逗妞嘟着嘴瞪着兩個油嘴的小男孩看。

“笨哦！同樣‘騷’你懂不懂？”常來瞪眼解釋。

“常來！你娘出來啦！”逗妞扯扯常來衣襟。

“看到了。”常來臉上表情淡淡地，但聲音卻很嘎。他看着桂花正走過門邊和老鴇談笑着。

逗妞愛表現道:“阿奇！那老鴇捱過我的耳光——”

“常來，她還敢不敢欺負你娘？”逗妞一副保護者的模樣。

“咦！”沒等常來回答，逗妞臉上表情全僵住了。

逗妞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二哥怎麼到這兒來了呢？”阿奇好奇地順着逗妞目光望去。

“門口那個是你二哥呀？”常來不屑地道:“只要是男人都愛來！”司馬和老鴇熱絡地談着，然後小紅向前挽住司馬上二樓的廂房。

常來逗着道:“逗妞，小紅是不賴哦！”逗妞憤憤跺腳道:“二哥怎麼也上窯子？”常來半嘻皮笑臉，半不悦道:“窯子是男人的温柔窩，有什麼不好？”常來對杏花香有一份厭惡卻又依戀的複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