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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馭劍顯真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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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展翼心中才完全明白,崔五峯的真正用心,是要除去白玉蓮。心中暗暗忖道:這等老狐狸,果然是狡猾的,派給我第一個任務,就是要我去拚命。

崔五峯道:“你一個人的力量,自然未必是她的敵手,但我可以幫助你。”展翼道:“你是説,要我殺了她。”崔五峯道:“她劍術上的造詣很深,如若她有什麼準備,只怕是很難殺得了她。”展翼道:“想法子接近她,出其不意的下手?”崔五峯道:“對!你接近她後,找機會下手,只要你擊得中,我就會出手接應你。”展翼道:“總寨主,如是我一擊不中呢?”崔五峯道:“這就有些麻煩了。”展翼道:“想想看,如若你一擊不中,她怎麼會饒過你。”展翼笑一笑道:“總寨主,我如一擊不中,你難道不出手麼?”崔五峯道:“老夫自然要出手,但你最好能一擊打中她,使她心神一分,然後,我就一擊中,十之八九,可以取了她的命。”展翼道:“如是我一擊不中,總寨主也就不會出手了?”崔五峯道:“你如一擊不中,我出手,也未必能傷到她;”展翼道:“如若玉蓮劍攻向在下呢?”崔五峯道:“你就只好持刀抗拒了!”展翼點點頭,道:“總寨主之命,在下自然一切聽從了。”崔五峯道:“好!好!很好,只要你真能忠心對我,我不會虧負於你。”展翼道:“總寨主,虎毒不食子,玉蓮姑娘是你的女兒,你怎的忍心要她之命。”崔五峯道:“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事至此…”展翼道:“什麼人你下手?”崔五峯道:“玉蓮,她不知聽到了什麼讒言,覺着我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展翼道:“原來這裏面還有如此大的曲折。”崔五峯道:“是!”兩人談話之間,到了一座山谷中。

只見白玉蓮一身黑衣,中佩劍,站在一塊大山石上。

展翼呆住了,也發覺這是一個早經設定好的預謀。原來,他們早已經約好了。

看到了展翼和崔五峯一同趕來,白玉蓮有着很大的意外,怔了一怔道:“展翼。”展翼苦笑一下道:“正是在下。”崔五峯道:“玉蓮,你約我見面,有什麼事?”白玉蓮冷冷説道:“我想知道,我的生父,是不是死在了你的手中?”話説得很決絕,而且,一開始,就是單刀直入的問法。

崔五峯道:“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白玉蓮道:“沒有人告訴我,但我幼小經歷的事,我記得十分清楚。”崔五峯冷笑一聲道:“我把你養了這麼大,哪裏虧待了你,想不到你竟恩將仇報,硬説我是你殺父的仇人。”白玉蓮道:“我有很多疑點,只要你能解説清楚,我會當面向你請罪,要是我錯了,我甚至當面自絕,以示愧疚。”崔五峯道:“好!你説吧!”目光一掠展翼,暗予示意。那是説,他的談話,引了白玉蓮,要他藉機下手。但展翼看到了都裝作未看到。

事實上,展翼已經不斷對白玉蓮作出了某些暗示。白玉蓮也看到了,而且,也領受到了,只是一時間,不清楚他的用意何在。兩人之間,事前未經協商。最重要的是,白玉蓮本沒有想到,展翼會向她下手。但展翼的示意,並未白費,白玉蓮還是領略到了很多,暗自提高了警覺。

對展翼未理會自己的示意,崔五峯的忿怒已經忍無可忍,冷冷説道:“展翼,你有什麼話,可以對玉蓮説了。”展翼淡淡一笑道:“總寨主,在下此刻忽然覺着前處,隱隱作痛,不知為了什麼?”崔五峯道:“懲罰,對一個不守信約的人的懲罰。”展翼道:“在下那裏不守信約了?”崔五峯道:“你答應我的事,這樣快就忘了麼?”展翼道:“總寨主要帶在下來見玉蓮姑娘,在下應命而來。”崔五峯冷冷説道:“我要你來做什麼?難道你完全忘了?”展翼道:“在下沒有忘。”崔五峯道:“這就是了,為什麼還未付諸行動?”兩人談話,很明顯的出言外之意。

白玉蓮自然有了警覺,冷冷説道:“難道,你要展翼來殺我?”崔五峯道:“別誤會,我要他向你求親而來。”白玉蓮道:“求親?”崔五峯道:“對!求親。”白玉蓮道:“什麼人向我求親?”崔五峯道:“展翼,這件事,我也很贊成,他落入我手,我不殺他,就覺着當今之世,能和你匹配的,只有這位展翼了。”白玉蓮冷冷説道:“這是你的想法,我的想法不同。”崔五峯笑一笑道:“你有什麼想法呢?”白玉蓮道:“我只有一個想法,為父母報仇,查出真正的兇手。”崔五峯雙目中閃掠過兇厲的神光,但只不過是一眨眼間,就消失不見,語氣也變的十分平和,道:“玉蓮,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你查明往事,為父的也不阻攔,不過,你還年輕,最重要的是你…”白玉蓮接道:“不用這麼關心我,過去,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的事,我不是生活得很好麼?”崔五峯道:“哦!”白玉蓮道:“崔總寨主,我母親被你死的事,世所皆知,這個,大概你不會不承認了。”崔五峯臉一變,怒容泛現,道:“她是自慚、自絕而死的,你知道麼?”白玉蓮道:“我知道…”崔五峯接道:“你知道就好。”白玉蓮嘆息一聲道:“當時,我太小,就算我對自己的母親知道不多,但我對申大伯的為人,卻調查得很清楚了,他是君子人物,怎麼作出這樣的事。”崔五峯似是富有表演的天才,臉上的怒容,立刻消退了去,代之而起的是一臉黯然神情,道:“你娘是個很美的女人,是個好人,那次她喝多了一點酒,所以,才會發生那樣的事…”語聲一頓,接道:“但你那位申大伯就不可以原諒了。”但見出石後人影一閃,徒步行了過來。

崔五峯雖然是此刻身份不同,但對這位大嫂,還有着三分敬畏,一抱拳,道:“嫂夫人…”申三娘淡淡説道:“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大嫂。”這一刻工夫,崔五峯又恢復了鎮靜,笑一笑道:“昔年小弟承蒙諸多照顧,這印象深印腦子,如何能忘得了。”不容申三娘開口,崔五峯又接着説道:“大嫂來得正好,關於昔年那一段恩怨慘事,玉蓮心中一直對我有些懷疑,大嫂親身參與此事的人,箇中經過,親身所歷,嫂夫人如若能多説明內情,也可解去玉蓮心中之疑。”申三娘道:“好!崔五峯,你既然想把昔年之事,辯説一個清楚,那是最好。”崔五峯道:“好!大嫂,咱們好好的談談!”申三娘道:“崔五峯,舉頭三尺有神靈,你要説什麼,儘管請吩咐吧!”崔五峯道:“大嫂,你是女之輩,你先説吧!”申三娘道:“崔五峯,你大哥是怎麼死的?”崔五峯接道:“自絕而死。”申三娘道:“他為什麼自絕?”崔五峯道:“大哥為人方正,因飲酒過量,誤入了弟妹卧室,其實,這件事,小弟也不會放在心上,只是大哥因一世英名,鬧成了這樣一個結果,心中痛苦太深,一時衝動,自絕而死。”申三娘道:“你自己説你大哥,為人方正,怎麼跑入弟妹房中?”崔五峯道:“嫂夫人,事實經過,你已經十分清楚,當時情景,也是親目所見,大哥是自絕你弟妹房中,你弟妹也懸樑自盡,這些事,你又並非不知。…”語聲一頓,接道:“我記得你曾經反覆查看兩人的屍體,自己承認他們是自絕而死的。”申三娘冷笑一聲,道:“以你大哥的為人,我不信他會飲酒過量,更不會奔到弟妹房中,以他的內功深,你也無法使他喝醉。”崔五峯道:“事實如此,大嫂又怎能不信呢?”申三娘道:“崔五峯,當時我就懷疑,只是我沒有找到證據罷了。”崔五峯道:“大嫂,你如要找證據,你已經親眼看到了,所以,用不着再去找什麼了。”申三娘道:“哦!”崔五峯笑一笑,道:“其實,大哥可以不死的,兄弟如手足,子如衣服…”申三娘接道:“崔五峯,你給我住口。”崔五峯道:“大嫂,——”申三娘冷冷接道:“你在酒中下毒,而且是派人把你大哥,送入了弟妹的房中,那時,你已和古如蘭有了來往!”目光一掠白玉蓮,接道:“玉蓮,被你囚了起來,使她們母女不能見面,弟妹就是為了玉蓮,忍受着百般屈辱。”崔五峯似是被抓到了瘡疤一樣,道:“申三娘,你胡説些什麼?”申三娘道:“我沒有胡説,因為,玉蓮那時已有記憶,她知道自己過的什麼子。”崔五峯道:“我把她關起來,是為了要她學武,否則,她怎麼有今天這樣的成就?”申三娘道:“這麼説來,你是有意培植她了。”崔五峯道:“是啊!”申三娘道:“好,那你説,她師父是誰?”崔五峯脹紅了臉,但仍然大聲辯説道:“我替她請了很多的師父,輪傳她武功!”白玉蓮冷冷接道:“我只有一個師父,他也是我的生身父親。”崔五峯道:“玉蓮…”白玉蓮接道:“我已由金二姑口中問明瞭內情,申伯父被你在酒中下毒,我娘也是栽誣死的,我不姓崔,我姓白。”崔五峯道:“好大膽的丫頭,展翼,給我拿下。”展翼站着沒有動,道:“怎麼了,你惱羞成怒了,是麼?”崔五峯道:“想不到我把你養育長大,你竟然對我反目成仇。”白玉蓮道:“你對我也談不上養育,不是我父親救我,十個白玉蓮也被你折磨死了。”崔五峯道:“我賜你蓮園,供應你豪華的生活,難道這不是恩情?”白玉蓮道:“那是我作殺手的代價,你不但害了我的父母,也把我推入了雙手血腥之中。”崔五峯道:“早知有今天,當年我就該毀了你。”白玉蓮冷笑一聲,道:“崔五峯,你承認了,是麼?”崔五峯心中忽生警惕,道:“我承認什麼?”申三娘嘆息一聲,道:“崔五峯,你破綻處處,早已了馬腳,竟然是還不肯認帳。”崔五峯冷笑一聲,道:“申三娘,玉蓮這樣對我,是不是你從中挑撥?”申三娘道:“她知道比我更多,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派了當年幫你的兇手,作她的從奴,我知道你的用心,你不過是想要她們對你忠心,以便必要時暗中加害了玉蓮,但你忘了,她們也會漏隱秘。玉蓮問出了隱秘,處置了她們…”崔五峯接道:“你胡説,她們不會…”心中警覺是,話已經説漏了嘴。

申三娘冷冷接道:“崔五峯,你還辯麼?你説再笨的人,也瞧出你的偽裝了。”白玉蓮道:“你不敢承認自己是兇手,可是心中害怕…”崔五峯忽然冷靜了下來,笑一笑,道:“你們真的想知道內情麼?”白玉蓮道:“你敢承認!”崔五峯道:“為什麼不敢…”仰天打個哈哈,道:“玉蓮,你對你的身世知道多少?”白玉蓮道:“我娘是一位鏢師之女,被你劫鏢搶來的…”崔五峯道:“嗯,我她成婚,才發覺她已經不是黃花閨女,而且,已有了身孕,那個孩子就是你。”白玉蓮道:“這麼説來,金二姑招供的全是實話了。”崔五峯道:“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一念仁慈,沒有殺了你,斬草除。”白玉蓮忽然間下了兩行清淚。

申三娘卻冷冷接道:“崔五峯,你並不是不想殺她,也沒有一念仁慈,只是玉蓮生死這件事,在你眼中,不算回事,所以,你沒有放在心上,你不讓她死,只不過是為了折磨她娘,對麼?”崔五峯冷冷説道:“我既已承認了,還有什麼不敢認賬,不過。有一點,我不清楚,她這一身湛劍術,是跟什麼人學的。”白玉蓮已拭去了臉上的淚痕,緩緩説道:“你一定想知道麼?”崔五峯道:“我想不出來天下有什麼人,能教出你這麼一身劍法。”白玉蓮冷冷説道:“我父親,他教了我一身劍法,也把他一身功力,轉授於我,然後,他死了,他有能力向你報復的,但他沒有。”崔五峯道:“那又為了什麼呢?”白玉蓮道:“為了我,也為了我娘,所以,他忍受了很大折磨。…”語聲一頓,接道:“崔五峯,我娘本來已經有了她心目中的情郎,但你卻硬迫她下嫁給你,這不是她的錯…”申三娘接道:“玉蓮,他還不知道用了什麼卑劣的手段,你娘不是個怕死的人。”白玉蓮道:“我想得到,她苟安偷生,只都是為了我。”申三娘道:“現在,一切都明朗了,你準備如何代?”白玉蓮冷冷説道:“崔五峯,你親口招了供,就算你對我有一點養育之恩,但我也報答你不少,現在,得替我的父母報仇。”崔五峯淡淡一笑,道:“玉蓮,你認為馭劍術,真能殺得了我?”白玉蓮道:“試試看吧。”崔五峯目光轉到展翼的臉上,道:“展翼,現在你準備對付她們哪一個?”展翼道:“她們兩個,只怕我都對付不了。”崔五峯笑一笑,道:“展翼,別忘了,你剛才服過的‮物藥‬。”展翼道:“我知道,還有十二個時辰,但如我現在出手,很可能會立刻死於白姑娘的劍下。”崔五峯道:“展翼,你的豪壯之氣哪裏去了?”展翼淡淡一笑,向後退了兩步。

白玉蓮眉宇間,揚起了一抹殺機,冷冷説道:“崔五峯,你説,我是否該替父母報仇?”崔五峯道:“應該。”白玉蓮道:“好,那你就小心了。”右手握住劍柄,緩緩向外拔了出來。

崔五峯一口氣,緩緩向後退了五步,凝神而立。

白玉蓮劍已出鞘,但卻遲遲沒有攻出。

展翼,申三娘,都知道白玉蓮的劍,確實已到了出手如電的境界。

這一擊,必將是石破天驚。

崔五峯的武功,一直是莫測高深,很少人看到過他出手。

每一次,他都帶了很多的從人。

這一次,崔五峯卻必須面對敵人。

崔五峯的右手伸進了懷中。

顯然,他是在取一件兵刃。

但他的右手一直沒有拿出來。

白玉蓮突然飛身而起。

寒芒一閃,直向崔五峯飛去。

只見崔五峯右手揚動,一片青綠綠的光花,飛了起來。

一陣金玉相擊之聲,白光、青芒,突然斂收。

凝目望去,只見崔五峯手中執着一片青玉牌,平而立。

白玉蓮長劍橫舉,神情間一片冷肅。

崔五峯淡淡一笑道:“很凌厲的劍勢,不過,卻未必能殺得了我。”白玉蓮道:“我們還未分出生死。”崔五峯道:“玉蓮,過去的事,都已成過去,重要的是未來,過去我也許真有對你虧歉的地方,但我希望以後,能夠有所補償。”白玉蓮道:“補償,怎麼個補償法,我父母的命…”崔五峯接道:“玉蓮,你娘是自絕而死,就算你真有生身之父,他也許還在人間,何況你還可能是我的骨…”白玉蓮厲聲接道:“住口。”崔五峯道:“玉蓮,你想想,你已經在江湖上結下了很多的仇恨,…”白玉蓮接道:“這都是你的安排,最好是我仇家遍地,使我無立足之地,然後,一切都聽你擺佈。”崔五峯笑道:“你在江湖上製造了嫌怨,無法立足,放眼當今武林,能夠維護你的只有我崔家塢。”白玉蓮道:“我出動仇恨之車殺人,那車中人是替你崔家塢作兇手,為你崔五峯除強敵,我可以對他們解説明白。”崔五峯道:“你殺人數年,印象早已深入人心,就算有很狡利的口舌,也無法解説得情楚。”白玉蓮道:“他們如是真的那樣愚蠢,我也不怕他們。”崔五峯道:“就我所知,由少林、武當、峨嵋、青城四門合組的,仇恨之車搜殺隊,已經離此不遠了。”白玉蓮道:“哦!就算他們找到了我,又能如何?”崔五峯道:“他們研究你殺人的方法,研究你出沒的情形,聽説,他們已經研究出了一套對付你的辦法。”白玉蓮道:“真有這件事?”崔五峯道:“也許這一半天內,他們就找上崔家塢來,我為什麼騙你?”申三娘道:“這個搜殺仇恨之車的組合,也是你崔五峯示意他們組織的了。”崔五峯哈哈一笑,道:“大嫂,太看重小弟了,我還沒有這個威望,至少,是目前沒有。”申三娘道:“以後呢?”崔五峯道:“以後麼,那就很難説了。”白玉蓮突然飛身而起,寒芒一道,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