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所謂女代母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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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壽只覺腦袋更加疼了…***深夜,月明。朗月清輝映照下,丁府內宅沉寂在一片晦暗之中。
“吱呀”雕花鏤空的房門輕輕張開,正堂擺放的案几在牆壁的陰影中顯得有些模糊,緩緩推開次間隔扇,臨窗大炕上貽青貽紅二女並頭躺在一處,貽青探出錦被的一截臂膀在夜中顯得分外白。
曲折的多寶格碧紗櫥後,可以聽到雕花填漆牀內傳來的陣陣鼾聲,這個男人睡得很,月下臉孔蒼白,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此時緊閉着。
只有嘴角還微微翹起,顯出一抹笑意,也不知夢中見到些什麼,第一次靜下心來觀察,發覺這男人其實長得很耐看,有一股説不清道不明的陰柔氣質…
丁壽今心情不佳,不但夜間沒去諸女處安歇,連貽青二人自薦枕蓆的暗示也視而不見,早早去會了周公,睡夢中覺似乎有人走近,且不住盯着自己看,以他如今武功修為,立即分辨出夢境與現實之別,不假思量騰身而起。一聲嬌呼,攥着領口的披風瞬間墜落,白輕羅包裹的曼妙嬌軀在月光下若隱若現。看清來人,丁壽微愕“三姑娘?!”玉堂屈膝一禮:“玉潔見過大人。”月光透窗,此時的玉堂僅着了一件單薄白羅,圓潤香肩袒在外,前兩點高高凸起,裙下窈窕修長的玉腿光影玲瓏,玉腿盡處那片暗影更是活生香,惹人遐思,丁壽一時竟有些失神。
“大人?”周玉潔輕聲道。
“哦,姑娘深夜至此有何貴幹?”後院雖説是足外宅男子,但對女子們可算不得重門深鎖,有什麼事不能白天説的,還穿成這樣,由不得二爺不想入非非。玉堂面酡紅,好似鼓足了氣力,才吐吐道:“妾…妾身…為大人侍寢。”
“姑娘可是有什麼苦衷?”以往的玉堂自矜清高,誤會被二爺貼身上藥之下幾乎羞憤絕,今卻主動送上門來,事出反常,不得不防。
“不,大人對小女子有活命之恩,妾身…心甘情願。”周玉潔眉宇間比之適才多了幾分堅定。
這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讓丁壽心裏更加沒底,搔搔眉心道:“周姑娘,有甚話不妨直説,丁某人不習慣與人繞彎,更厭煩被人算計,真惹惱了在下,姑娘今夜怕會賠了身子又折兵。”清冽的晶眸中蒙上一層暗影,周玉潔輕咬着下,猶豫再三,才道:“妾身盡心侍奉大人枕蓆,只求大人…放過家母。”
“你娘?”丁壽心中動了真怒,他自問對譚淑貞向來不薄,內宅中事更是盡數託之,怎地人心還捂不熱,一門心思想要走,與張家那倆狼羔子簡直一丘之貉。
“她要離開自來尋爺説就是,丁某自問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何須白饒上一個女兒。”丁壽冷冷道。玉堂螓首連搖,急聲道:“不,家母並無離開府上之意,只是…”
“只是什麼?”丁壽問道。
“家慈年齒已長,受不得苦楚,求大人在牀笫間莫要強索,玉潔願以身代。”話至此時,周玉潔已珠淚漣漣,悽苦萬分。這話怎麼説的,二爺在那方面雖説狠蠻了點,可跟自家人時都是悠着的,哪回不將一眾女子得骨酥神顫,通體舒泰,怎麼擱你嘴裏跟遭了大罪似的。
“這是你娘説的?”
“非也,家慈對大人之恩念不絕口,斷無菲薄之言,只是為人子女,怎忍眼見孃親受苦,求大人體念妾身一片苦心,成全一二。”周玉潔玉容哀怨,語聲悽婉,足令聞者落淚,見者動心,可惜卻碰見丁壽這個油鹽不進的怪胎,只見他搖頭晃腦,唏噓道:“姑娘孝心可憫,丁某恕難從命。”
“大人?!”周玉潔對自己容貌頗為自信,丁壽的回答讓她屬實意外。
“令堂有何想法,可自與丁某來説,不必姑娘越俎代庖,只要她開口,丁某斷不會再有一指加身。”孃的子若是肯説,何須女兒捨身,周玉潔一聲苦笑“大人莫要言之過早…”輕薄羅衣自光滑如緞的肌膚上無聲滑落,室內頓時明亮了幾分,月華朦朧若水,白亮嬌軀彷彿又裹上一層輕紗,飽滿的酥高高聳立,兩粒嫣紅也因驟然遇風而微微上翹,渾圓丘膨如滿月,白得耀眼,神秘的三角地帶芳草萋萋,整齊纖細,輕覆在同樣潔白的陰上,遮掩着殷紅落英的桃花源頭。
澄明若水,皎潔如月。面對這樣一具誘人的嬌美軀,丁壽身體的某一個部位自然開始膨脹。
衣衫單薄,男人眼可見的變化周玉潔如何看不到,雖本就寄望於此,事到臨頭,她仍到有些羞澀和拘謹,輕輕閉上了眼睛。紅撲撲的玉頰上淚痕猶在,宛如紅花滴,嬌豔柔美,潔白清麗,秀難描。
雖是闔上雙眸,仍能覺到男子氣息逐漸接近,周玉潔的呼隨之沉重了幾分,雪白的山巒輕輕起伏着,等候隨之降臨的狂風暴雨。風雨未至,掉的羅衣重新披在了身上,周玉潔詫異地睜開了眼睛。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後。姑娘今一時意氣,來又如何面對故人呢?”男人近在咫尺,映入眼簾的卻是自己親手繡制的定情香囊,周玉潔淚水忍不住洶湧而出,她來時未嘗沒想過王順卿。
但念及母親承受之苦,也只好將情郎暫拋腦後,終是二人有緣無分,願他與一仙雙宿雙飛,早成佳偶,可待見到這香囊時,終是心魂俱顫,泣不成聲。
“此物是從何處得來?”丁壽簡要將得來香囊的經過説了幾句,又道:“姑娘心有牽掛,凡事便要三思而行,莫要做出悔恨終身之事,今夜權當南柯一夢,明醒後無痕,不送。”周玉潔神情倦怠寥落,淚眼複雜地望着丁壽,忽地掩面奔出。一隻雪白透亮的肥鴨子,自己煮了送上門,二爺竟然把她給放了。
簡直禽獸不如麼,丁壽後悔得恨不得自己嘴巴,回身撲到牀上,連捶帶踢,將好好的牀鋪折騰得一片狼藉。白天才賭咒發誓沒關係,夜晚上就赤條條爬上牀來,擱誰受得了?你倒是再騰兩天,讓二爺消化消化啊!王順卿啊王順卿,你們老王家是祖墳冒青煙了,攤上二爺這麼個朋友,我對親大哥都沒這麼仗義過呀!啪!丁壽沒忍住,終究給了自己一嘴巴。
“爺,您是怎麼了?”
“奴婢適才好像聽到有人説話,也不知是不是在夢裏?”丁壽這番折騰。
終於將外間二女吵醒,披了衣服掌燈過來一探究竟。丁壽霍地轉身盯着二女。貽青二人一愣,大驚失道:“喲,我的爺,您這是…怎麼哭了還,出了什麼事啦?”
“少廢話!爺現在心情不好。”丁壽麻利兒將褲子一,直愣愣躺在牀上,大喊了八個字:“衣服!上來!自己動!”注:踏勘革除徐保所進皇莊,户部侍郎王佐、大理少卿王鼎升俸一級,錦衣衞指揮僉事周賢加官一級,明實錄裏記載此事評價説因勘事而加升者前此未有,王佐等人勘處莊田能阿瑾意,故有是命。
***天光才放亮,譚淑貞便帶着女兒匆匆來見丁壽。
“乾孃,何事這麼早?”頂着黑眼眶的貽紅看着兩人好奇問道。
“老爺可醒了?”譚淑貞面驚惶,低聲問道。
“才睡下不久,哪裏會起這早起來,”同樣折騰了一宿的貽青掩打了個呵欠,懨懨睡。
“乾孃若有急事,我這便去通報,咦!玉潔妹子,你可是哭過?”貽紅髮現周玉潔一雙杏眼腫成鮮桃,甚是奇怪。
“沒…紅姐姐多想了。”莫説有譚淑貞這層關係,三女彼此間還有少時一段共同經歷,稔得多,周玉潔強笑掩飾。
眼含薄嗔地瞪了女兒一眼,譚淑貞思忖一番,又道:“爺既未醒,我們便不攪擾,先自去了,你二人瞧着昨夜也未歇好,去補個覺,別傷了神。”話音才落,便聽裏間傳來丁壽懶洋洋的聲音:“人都來了,就莫急着走了。”
“爺醒了!”貽青招呼一聲,快步進了裏間。
“乾孃稍待。”貽紅連喚外間幾個灑掃丫頭打來熱水,自己轉身去尋淨面洗漱一應器物,端了進去,玉堂母女一時被晾在外邊。
“媽…”周玉潔輕喚了一聲母親。
“住嘴!”譚淑貞氣猶未消,她昨夜不察,女兒偷跑了出去,回來時衣衫不整,哭哭啼啼,把她唬得不輕,可待問明情由後卻又嚇得手腳冰涼,膽戰心驚。譚淑貞自東廠開始服侍丁壽。
看着他步步高昇,執掌錦衣,在外人眼中或許丁壽貪財好,僅是走了狗屎運得劉瑾賞識,又逢拍馬,討了聖人歡心,才得今地位,雪裏梅那裏更是將丁壽當作了恃權驕縱,欺壓良善的小人佞臣,她卻曉得這位爺內裏絕非是旁人所見的放蕩紈絝表象,至於外間所謂“運氣”之説,她更是嗤之以鼻,海東平叛,朝堂風雨,西北烽火,樁樁件件豈是僅靠運氣好就能成事的,那些曾經鄙夷丁壽的人,如今墳頭草都不知長了多高!
老爺愛美,好享受不假,骨子裏卻有一股大異常人的狠辣果決,未嘗與雪裏梅計較,固然是那丫頭沾了容貌姣好的便宜,讓丁壽下不得狠心,更因那丫頭其實並未觸及他心底逆鱗,否則…
譚淑貞回想起來也不知慶幸雪丫頭命好還是慨嘆老爺心軟!正是對這位爺的子知之甚深,譚淑貞才更為女兒憂心,她所謂女代母償,怕會讓老爺起了旁的心思,以為自己早有離心離德之意,譚淑貞是做過當家主母的,哪家府內會將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奴婢留在身邊,良善些的三言兩語打發掉,心底歹毒的直接將人滅了。
毀屍滅跡再隨便安個逃奴的帽子,辦得簡直不要太容易,自己管家許多子,府內大事小情知道的也不少,若是母女二人因此惡了丁壽…譚淑貞不敢再往下想。
“女兒只是不忍見母親受苦…”周玉潔囁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