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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只進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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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捕頭,本爵看在閔部堂的面子上對你客氣三分,你不要不識好歹。”陳熊拍案怒斥。

“為富不仁,禍害鄉里?他燕子門是三法司麼,國法昭昭,豈能容一干江湖草莽定罪!這般綠林匪寇,張口劫富,閉嘴濟貧,藉口俠義之名,行亂法違紀之實,哄騙一干愚民愚婦為之惡行張目,比之元兇巨惡所行尤甚!”方未然強捺中怒氣,正道:“漕帥所言極是,可漕案疑點重重,無憑無據,何以草率定罪?”

“一干穿窬之盜,累世巨寇,利慾薰心,膽大包天,惡行累累,豈是無憑。段捕頭由漕船之上取得賊人所遺獨門暗器,罪證確鑿,何謂無據。”陳熊眄視方未然,輕蔑至極“方捕頭,莫不是以為六扇門只有你一個能人不成?”

“卑職不敢。只是段捕頭雖是積年刑名,經案無數,但此案卻不宜手。”方未然道。

“哦,何以見得?”陳熊雙目微眯,光閃閃。

“稟漕帥,段捕頭昔因一件公案與郭驚天打過道,一時言語不合了手,段捕頭那條殘腿便是被燕子鏢所傷,這二人實有舊怨在先,段捕頭辦案時難免夾雜個人意氣,請漕帥明察。”方未然躬身回道。陳熊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方未然莫名其妙“漕帥何故發笑?”陳熊仍是語帶笑意“本爵一直以為方捕頭如傳説般是鐵面無私,不想卻也是烏鴉落在豬腚上…看不見自己黑。”

“漕帥此言何意?!”方未然愀然不悦。

“聽段朝用言道,方捕頭與郭驚天一家情匪淺,尤其是郭家二女兒郭依雲,正值妙齡,麗質天生,更是與方捕頭眉來眼去,暗通款曲,方捕頭為何不自請避嫌,反揪着別人的舊事不放。”陳熊挑眉嘲道。

方未然一張臉漲得通紅“方某自入公門,一向秉公執法,六親不認,豈會因兒女私情怠公枉法,漕帥未免將人小瞧了。”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人心隔肚皮,怎麼想的誰知道。”陳熊悠悠然道。

“既如此,在下便請命趕赴河南,與段捕頭共同緝拿人犯,訊問漕銀下落。”方未然鄭重言道。

“方捕頭若要辛苦這一趟,本爵也不攔着,只怕閣下勞而無功,空手而回。”陳熊輕啜了一口茶,緩緩説道:“算算子,燕子門怕是已經煙消雲散咯。”***白雲山,聚義大廳。聽聞遠處廝殺聲越來越近,燕子門當代門主郭驚天神悽然,對着自家兩個女兒道:“你們快從後山千尺崖下山吧,爹在那裏預留了浸了桐油的藤索,下去後將藤索燒斷便可阻攔追兵。”郭飛雲泣不成聲“爹,你隨我們一起走吧。”郭驚天沮喪地搖搖頭,花白鬍須因動輕輕顫抖“白雲山的基業就這麼毀了,爹無顏去見列祖列宗,就和一干弟兄們殉了這山寨吧。”

“我也不走。”郭依雲提劍怒目“我陪爹一起,和這幫狗賊拼了。”

“傻孩子,官兵勢大,你能拼掉幾個。”郭驚天苦笑“快隨你姐姐一同逃命去吧。”

“拼一個夠本,拼兩個賺了,反正女兒不會將爹爹一個人留下。”郭二小姐脾氣倒是光得很。郭驚天知曉二女兒的剛烈子,也不再勸,點頭道:“好孩子,如此你便留下吧,咱父女倆一起上路。”

“爹,那我也不走。”郭飛雲眼眶通紅,淚如雨下。

“你必須走,爹做了大半輩子的飛賊,不在乎什麼名聲,卻不想糊里糊塗做了替死鬼,宇內七兇造的孽,須由他們自己來還,爹的公道也要由你們姐妹來討。”郭驚天沉聲道。

“爹…”郭飛雲悲從心來,慟哭不止。

“飛雲,你子温婉,素來知大體,彩雲年紀小不識人間險惡,依雲又衝動暴躁,你這大姐當得不容易。”郭驚天慈愛地撫摸着女兒秀髮,語調淒涼“爹對不起你,兩個妹妹今後便託付給你了。”

“爹?”郭依雲驚詫父親為何要將她也託付出去,忽覺身一麻,整個人軟倒於地。郭飛雲扶住妹妹,也是不解地看着父親。

“依雲的子勸不住,只能這麼辦了,你們姐妹到抱犢寨去躲一陣子,仇老哥那裏山高路險,官軍也奈何他不得。”郭驚天聽外面廝殺聲漸息,面凝重。

“爹…”郭飛雲哽咽難言,不忍離去。

“快走!”郭驚天對着女兒厲聲大喝。

郭飛雲無奈,背起妹妹,掩面而去。一名渾身是血的嘍囉跌跌撞撞跑了過來,手扶廳門,奄奄稟報:“寨主,官兵殺來…”話未説完,一條黑繩索如毒蛇般纏住了他的脖頸,嘍囉兩眼驀地凸出,半個字也吐不出來,繩索轉瞬即收,屍身“撲通”栽倒在門前。

“段朝用,你來得好快。”郭驚天端坐在正中椅上,面不改

“難得郭寨主還記得我段瘸子。”一陣桀桀怪笑,段朝用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官軍是你引來的?”郭驚天漠然看着來人。段朝用仰着腦袋,趾高氣揚道:“姓段的沒這本事,是您這大手筆惹怒了菩薩,段某人還是眼皮子淺,沒想到您老連漕銀都敢動,以往失敬了。”郭驚天對這番冷嘲熱諷充耳不聞,只是淡淡道:“郭某若説不是我做的,段捕頭怕也不會相信。”

“段某人相信郭寨主的為人。”段朝用出乎意料地説了這麼一句,輕輕撫摸自己的左腿,恨聲道:“奈何段某這條腿卻不願相信,您老當初賞的那一鏢,這些年每逢颳風下雨,便隱隱作痛呢!”郭驚天知道多説無益,直起身子“手底下見真章吧。”段朝用一聲陰笑,袖中黑索如蛇吐信,疾郭驚天。郭驚天驟然沖天而起,身後椅霎時間被擊得幾塊。

“孤燕出巢。”段朝用冷笑聲中,輕輕震腕,那條黑怪索突兀轉向,橫掃空中的郭驚天。郭驚天兩臂一展,迅捷如巧燕,身子一個側翻,躲過怪索,翻掌向段朝用脖頸切來。

段朝用怪索不及回收,便被這招“燕子穿簾”得倒翻而出。得勢不饒人,郭驚天如影隨形,身子幾乎緊隨其後,連環三掌快如疾風。

段朝用站步不穩,連連倒退,卻始終無法躲過郭驚天的“飛雲三絕手”眼看中掌在即,斜刺裏忽然湧現一個有如鐵塔般的陰影。

“呼”的一聲,長約七尺的斬馬刀帶着勁風,呼嘯而來,郭驚天前進之勢頓止,足尖點地,身子陡然倒飛而出。人在空中,郭驚天已然看清來人是一名壯如鐵塔般的軍官,盔明甲亮,身份看來不低。

擒賊擒王,瞬間郭驚天便打定主意,放過段朝用,身一擰,倒飛之勢忽地轉為前撲,且比去時更快,正是燕子飛雲三絕手中的絕技“飛燕去來”飛身之時,郭驚天兩手已然各扣住三隻燕子鏢,左手打出,退段朝用,右手三鏢,直取軍官面門。

高大軍官揮刀狂舞,擊落暗器,郭驚天轉瞬即至,趁他揮刀空門大開之際,一腿陰,左手兩指二龍搶珠,直雙目,右手擒拿,緊鎖咽喉。

軍官身披甲冑,唯有攻其要害,這一腿二指一擒拿,郭驚天已是拼盡全力,自信來人定躲不過這連環三擊。果然,連環三擊無一失手,軍官似不及反應,只是閉緊雙眼,眼、鎖喉、陰腿招招中身。

郭驚天不及竊喜,突不妙,軍官身似牛皮,又堅又韌,指尖力道不能傷及分毫,下身一腿如踢鐵板,反震得腳尖生疼。軍官面現獰笑,不等郭驚天反應,屈膝前撞。

郭驚天腹劇痛,如被鐵錘擊打飛出,直撞到身後聚義廳廊下大柱,才止住身子,廊廡灰塵簌簌落下,伴隨着郭驚天口中鮮血,灑落於地。

“莊將軍的鐵布衫果然銅皮鐵骨,這沖霄燕怕是再也蹦不起來了。”段朝用豎起拇指,連連恭維。莊椿也是滿臉得意,以郭驚天的輕功,若是一味纏鬥,他二人片刻間也拿他不下,不想郭驚天卻貿然行險,真個自尋死路。

“姓郭的,出漕銀,本將還能給你留個全屍。”莊椿冷聲道,看着周邊密密匝匝圍上來的官軍,郭驚天邊咳血邊笑“,一幫沒腦子的鷹爪孫,連人都認不清,狗都不如…”莊椿被罵得臉鐵青,狠狠一揮手,嗡的一聲,箭如飛蝗,向靠着廊柱的郭驚天飛去…

***“幾輩子做賊,就這麼些家當?”莊椿站在白雲山用來做庫房的山內,盯着十幾個已經打開的紅木衣箱,面罩寒霜,厲聲呵問。

“難不成這郭驚天還真是個俠盜,銀子都用來救濟那幫窮鬼了?”段朝用也是摸不着頭腦,喃喃道。

“你他媽在問誰?”莊椿刀劈爛了一口衣箱,串線銅錢灑落一地。莊椿看也不看,刀指着段朝用喊道:“滿打滿算這裏也就一兩萬的銀子,剩下的幾十萬兩我怎麼湊?我怎麼向漕帥待?”看來莊椿動至極,刀尖幾乎頂到段朝用鼻子上,大有一言不合直接用他腦袋祭刀的樣子,段朝用背脊冷汗直,強顏笑道:“將軍休惱,聽在下細説。”

“説。”莊椿冷哼一聲,狠狠地收刀入鞘。

“這郭驚天還有三個女兒不知所蹤,白雲山的細軟有可能在她們身上。”段朝用小心地觀察莊椿神

“天下這麼大,我上哪兒找那三個小娘們!大帥要的是儘快結案,儘快!”莊椿扭身向外大步走去。

段朝用拖着一條瘸腿,緊趕慢趕,模樣滑稽“將,將軍,聽我説,郭驚天與抱犢寨的寨主打虎太保仇大海是兒女親家,那三隻雛燕舉目無親,定會託庇於抱犢寨。”

“怎麼又扯出個抱犢寨,本將到河南來不是幫地方剿匪的。”莊椿神忿忿,快步不停,轉眼間又到了聚義大廳。

“將軍,這抱犢寨不同白雲山,仇大海平裏打家劫舍,只進不出,油水可足…”段朝用添油加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