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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一個神經病天生就會發狂,通常,也是被急了。
子龍秘書陰鷙地想:1856年太平天國“天京事變”東王楊秀清被韋昌輝幹掉後,據説,被煮成醬,給各路王分着吃。九月,韋昌輝事情鬧得太大不能控制,洪秀全兔死狗烹,下令殺了韋昌輝平忿。韋昌輝屍體沒煮,而是切成均等的塊,每塊兩寸分散着掛在醒目的柵欄處,上寫道“北,只准看,不準取。”看看,這就是內訌的兇殘!
我與他同為“下放幹部”他竟如此“兇殘”對我,我何以要放過他?
犰犰低下頭,——完全視門口三隻若無物,又像個執着的孩子,硬是將已抵達菊口的瓶頸往裏去!
“誒!你!——”三隻是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她如此巨膽,慌忙衝上去!——顯彧一把抱起她,肖沅和蒲寧去扶趴在地上的人,——剛才犰傻子爆發得太徹底,那個瞎踢瞎踹,把陳牧的眼睛角都踢血了!
顯彧把犰傻子抱起來之時,犰傻子一手還牢牢拽着瓶子,一拔!———姐姐,她算也都找回本兒來了,剛才那往裏一本就用勁兇殘,而後又這麼突然一拉!好嘛,血湧出!
肖沅小心把他扶起來,小心得像對待瓷娃娃,蒲寧更是利落地拿來巾一手堵住他的股下,———這女人真狠!
“這女人真狠!”蒲寧真仰起頭來殘戾地看了眼犰犰,誒!犰犰不懼!
她還瞪他!
可就這一瞪又把蒲寧要搞得哭笑不得樣兒,———犰犰這一瞪完全像個孩子,憤!比誰的眼珠子大!
顯彧抱着她搖了搖“你怎麼這麼壞!”犰犰用手去抓他的手,她指甲又尖,這一用勁兒都摳出血絲兒!顯彧不放手。
陳牧趴在那裏,眼睛角的血汩汩,他身體也沒動,頭一側頂在地上,眼睛,就看着她,——這情形,其實,真是説不出的豔麗。
女人男人都是光着股,都有血跡,女人男人的眼睛都詭亮,彷彿裏面住着妖獸,又出奇地蟄伏:女人稚怒,男人靜冷。
三人互望了一眼,心中有數,當然也驚詫異然:陳牧這是!——好容易他對這東西有興趣,任着他喜歡——顯彧把她向地上的人抱得更近些,犰犰還用腳去踢,顯彧當然更有力些,手腳全給她控制住,反抱着像抱孩子,湊近陳牧“首長!你忘了他是誰?你這樣對他跟那些造反派有什麼區別!”這一吼,管用!犰傻子怔了下。不過,馬上屈憤回頭“他又是怎麼對我的?!主席教導我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先攻擊我,我必反攻!”攻的好,攻的妙,瞧吧人家這眼兒“攻”的———神經病是悲憤異常,看在正常人眼裏,她這動樣兒就實在可愛得要爆好不好。男人啊,有時候喜歡有些“小兇殘”的女人,**暴力,任意為之,絲毫不做作。
顯彧拿準她的七寸“他際遇如此悲慘心情鬱結難道你不能理解?他甚至被審判為‘叛黨叛國’!那樣的批鬥,他始終以沉默反抗對他的種種污衊和惡毒攻擊,心力瘁下,他的身體已是每況愈下,從六八年初開始,陸續發生肺炎、糖病、高血壓、植物神經紊亂等多種疾病了,幾次搶救——”肖沅和蒲寧,甚至陳牧,都不知道他在胡扯些什麼,可,着實威力巨大!你看神經病那個由怒而茫然,由茫然而心滄桑——當然,依然還帶着小小的委屈“我也不容易,我的際遇,我的鬱結,就該被忽視?——我跟他們(指張chun橋一幫)如何是同道?這三十多年來,我衷心為黨,為人民,為主席,赤膽忠心,從來沒有動搖過——”説着,説着,潸然淚下啊!
乖乖,搞得男人們要笑死。包括陳牧,都微微彎起來———你説,她怎麼能這麼作(二聲)?
“我們曉得你委屈,你的委屈我們回去也會向中央反映。可是,既然你和他已經一同下放到此,是不是該彼此多包容一下呢?我們不説別的,想想對黨和人民的貢獻,你憑良心説,誰大?”神經病已經不板了,顯彧也坐了下來,把她放腿上擱着坐着,抱着她的,下巴就枕在她的肩頭,像哄孩子的。
好半天,神經病看向地上趴着的人兒“他大。”那模樣兒———真是可愛極了!她又想實事求是,可心中的小委屈呢又憋不出去,——顯彧都想親她一口,可是,陳牧有興趣,不動她。
顯彧又指了指陳牧的壞腿,嘆了口氣“他的腿是被造反派———咳,——”犰犰撇撇嘴“他剛才用腿壓我可沒覺得腿壞。”喲呵,她真的特別記仇!
蒲寧忍不住了一句“主席説,文明其神,野蠻其體魄。你有健全的體魄就野蠻了?欺負殘疾人?”逗她。
犰犰眼睛看着陳牧,他眼睛還在血,依然如此靜默地看着她,——“你有什麼好好跟我説,你要我唱什麼好好跟我説,我唱給你聽就是了。你用武力想解決問題有時候是行不通的,蘇聯的問題就該動腦子,衝動解決不了政治問題。”好了,世上還有第二個這樣的女人麼?
她還光着股,她誠摯地對你説“你有什麼好好跟我説,你要我唱什麼好好跟我説,我唱給你聽就是了。”———她眼睛裏沒有雜質,用最純粹的階級情訴説着最“共產主義”的話,——陳牧確實在笑,眉角下的血氤在邊的笑旋兒上,一個美麗的紋路。——主席還説過,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神經病的“正道”滄桑不過,分外妖嬈!
(《高老莊第二部聲東擊西》開始預訂了!歡捧場,摸紙質犰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