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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四年,隋末起義軍領袖竇建德死後,部下劉黑闥就回家種菜。無奈好友天天來偷菜,本賺不到錢,於是又起兵造反。十二月又跟李世民掐起來,從中午打到黃昏連下午茶都沒顧上。李二説我請你喝———放了在洛水上游的壩閘,老劉的軍隊被衝得七零八落,屍體覆滿黃的水面,彷彿一杯衝好的燕麥粥。
在高犰心目中,既然韓應欽是心肝兒,就該有李二這樣的霸氣狠毒。
太平軍攻長沙打不透城牆就挖地道,左宗棠學《地道戰》裏面的鬼子在城裏放水缸,專門蒐集長沙算卦的、説書的趴缸上聽動靜。之所以蒐集這些人是因為他們都是盲人聽力好。這種損招老左有的是。
在高犰心目中,既然韓應欽是心肝兒,就該有老左這樣的損人靈氣。
聽説他是天朝最年輕的中將。
聽説他執掌一個軍區,常年征戰練兵在外。
高犰是學史的,史上豪傑千千萬,她最心水的自然是真梟雄!對,不是英雄,英雄太無私,大多死得早。
既然一個如此強悍的大人物,那就不是輕易想見就見得着的了。目前,高犰也是走火,要説起來,白鶴筱、胡來、鄭井,他們哪個又是她想悄悄見着就見得着的?全源於一個“巧”好了,現在想見韓應欽更是難上加難。
不過,高犰確有老左的急智。損的有才華。
她網購了兩隻先進的針孔無線攝像頭,一顆按在東東的球帽上,一顆按在他的襯衣領口,邊按邊囑咐“儘量對準他的臉,我要看見他的微表情。”東東已經覺得這事兒做起來很鬼扯了!她近不得韓應欽的身,就叫他頂着個攝像頭去當她的眼睛,搞得自己就像個動物攝像機!虧她想得出來?
咳,神經病已然腦殼攪合成這樣了,啥都忘了,還不都順着她?東東就算覺得扯,也還是盡心想為她做好這件事,討她個舒心不是。
黃東東駕着一輛三菱越野向京郊駛去。這個不用打聽,解放軍報上都登了,北京軍區某部在京郊某訓練場正在進行一次小規模演練,軍區領導親臨指導。
高犰和荷蘭在家中的兩台電腦前蹲守,邊磕着瓜子邊等着看“韓應欽”——這招兒也只有她想得出鳥!她説她的靈來源於前幾晚看的《碟中諜四》。
一路顛簸,黃東東開到那處。周邊已經充滿了戰場氣氛和實戰氣息。戒嚴,幾重關卡。佈滿了鐵絲網,重要路口都有用沙袋堆成的哨位,荷槍實彈的哨兵警惕地巡視着四周。
你瞧瞧,看美帝諜戰片的好處就是,考慮較靠譜。黃東東一個男人當然對軍事也有興趣,他和高犰都考慮到軍演現場,通訊設施一定受限,也容易被檢查出來。於是不管網購的那個店家如何鼓吹,也只要了這兩枚內置話筒的攝像頭,沒要還可以通話的更高級的那種。
剛在距離目的地附近,黃東東已經停車,直接給韓應欽打了電話,扯得理由簡潔又直接,直説自己有急事想跟他面談。黃東東從小被高犰急的事兒也不止這一樁兒,確也有不可小覷的歪招兒,就想着,先見着面,叫犰犰見了他的人再説,至於到時候再扯什麼,自有辦法。
韓應欽很乾脆,特意派了自己的辦公室秘書陳敬親自出來接他。陳敬對東東很客氣,搞得東東都有些侷促鳥。
直接被帶往臨時指揮部,軍用帳篷內,軍人的肅殺氣撲面而來!東東當然興奮。屏幕外的高犰和荷蘭,咬着瓜子殼也很興奮,犰犰只念叨“韓應欽,韓應欽咧,——”
“韓司令員,您好。”東東是個商人,商人本,應是最會套近乎的,他本想直接喊聲“姐夫”可是,這種氛圍,——同樣,東東還是個商人,最會應景兒説話,這種場面,尊稱最好。
“您好。”韓應欽一見他進來,走過來,十分灑地笑着和他握了握手。不見外。又有那種少帥沉穩中隱大氣朗的品格。
這是黃東東第一次見韓應欽。真人。東東也愛軍事,報紙上見過他的側面。
這也是韓應欽第一次見黃東東。真人。犰犰抱出相冊給他看照片時見過他,從小到大的東東。
東東有被震撼的覺!
不得不説,難怪這是高犰的心頭,這種風采———月同輝。真不誇張。
東東在仰望這個男人的同時,心中,也不由想着,那方,此刻,攝像頭彼端的犰犰見到他,在想什麼———高犰醬個娃娃,盤腿坐在地上,微仰着頭,望着屏幕,她的左手向上虛握着,裏面還有瓜子兒,擱在左膝蓋上,右手向下,五指微彎,搭在右膝蓋上,神情———説不上來,震撼?仰慕?———只能説,十分專注——這也是荷蘭第一次如此正面直擊大妖大禍,嘆驚豔的同時,最主要還是研究衙內的心思,荷蘭嘆了口氣,去推了把犰犰“咳,你這模樣就叫痴情鳥。真是無論忘了他多少次,再見上,依然如痴如醉,如癲如狂。”就見犰犰依然盯着那屏幕“荷蘭,你説對了,他果然是我的心頭。你知道,我一直很稀罕李自成,那廝是個稀罕物件,幾百年難得一見的整蠱王、破壞專家、毀滅大師,他善於打碎任何一箇舊世界。卻叫人可惜的是,對於建立新世界缺乏相應的專業能力。而他,韓應欽———破壞是一門專業,建設也是一門專業,他同時具有。荷蘭,你別説我識人膚淺,一面算得了什麼,———我卻真是如此看到的,他給我的就是這個覺。”要説荷蘭怎麼對高犰就這樣死心塌地呢!
她的話兒聽上去瘋言瘋語,可是,你細聽呀,動情之處如何揪人心!
是呀,一面算得了什麼,可那埋進骨血裏的相識、相知、相惜,———高犰不忘,不敢能忘。
見他一面,那種被他呵護,被他寵縱,———破壞與建設是一門學問。衙內內秀,深知,自己的破壞,無人陪伴,是遺憾;自己的重建,無人護航,更是悲哀。
有他,自己足能瘋瘋癲癲立於此世,無憾無哀。怎能不心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