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崇明島大海戰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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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崇明島大海戰開幕兩裏水面,以施大瑄船隊的航速,就算鼓滿了風帆也要好一會兒才能接近,但金竹水軍的線膛炮速達到了恐怖的一分鐘兩發。
四十八門線膛炮,每分鐘就是九炮彈,白蓮教的艦隊要靠近到一里之內,少説也要捱上十五輪炮彈洗禮,那還不被打成馬蜂窩麼?
線膛炮一出手,長江面上震驚百里,懂炮的行家們立即臉上變。
鄭芝龍的船隊中起了一陣輕微的波動,各位久經海戰的海盜們都覺到這種炮的威力十分不凡,不由得都摸出從洋人那裏買來的千里望仔細觀看金竹水軍的四艘新船。
官兵隊伍中懂海戰和懂炮的人很少,只有江陰典史閻應元才知道這種炮的戰略,忍不住雙眼放光,一邊大喜,一邊又是大憂。喜的是如有此炮,何愁海盜不平,何愁遼東建虜作亂。憂的是此炮捏在閻王軍手裏,閻王軍是賊寇,朝廷要撲滅這股賊軍就更加困難了。
鄭曉路身邊的孫文宇顯然也被這種新式線膛炮震驚了,他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大叫道:“這種炮…這種炮是什麼炮啊?比洋人的炮還要打得遠,打得準。果然,閻王大人果然會讓我做一場好夢…”餘楠此時正在,去年他帶領着江南水師,在巫峽與閻王軍的威震天號戰艦相遇,被線膛炮打得很慘,那種被人遠遠用炮轟,自己卻還不了手的
覺實在是非常糟糕。此時他負責指揮的“大黃蜂”號戰艦,其
能比威震天還要優秀,他親手拿着火把,一門一門地點炮,高興得手舞足蹈。,欺負人果然比被人欺負要
啊,餘楠一邊點炮,一邊陰陰地想。幾個被放在他身邊學習指揮海戰的小將,都被他
了個哭笑不得,不停地提醒他道:“將軍,您別當炮手了,還是回來當指揮官吧。”餘楠很懂事地道:“你們才是金竹軍未來的棟樑,你們指揮就行,我在旁邊給你們看着,若是你們指揮錯了,我再提醒你們。”他一生在明廷的官場裏打滾,自然懂得擺正自己的立場,作為一個降將,和人家
紅苗正的閻王軍小將最好客氣點説話。與其全部都由自己去指揮得罪人,還不如
出指揮權,當個幕僚兼炮手,這樣還比較好玩。
所以餘楠左右手各提一把火把,東點一門炮,西點一門炮,全情投入了當炮手的娛樂中:“哈哈哈哈,當年老子捱了無數線膛炮彈,白蓮教的土鱉們,你們也來嚐嚐。”炮彈像下雨一樣密集地落向施大瑄的白蓮教艦隊,大船的甲板頓時出現一個又一個的破,軟木
子都不夠用了。小船如果中上一炮,頓時就要沉沒。
施大瑄沉着臉,恭敬地向船上的李浮屠道:“教主,請指示一下孩兒們戰術吧。”李浮屠揮了揮拂塵,道:“施將軍,貧道對水戰一竅不通,你放心指揮,貧道不會對你的指揮胡亂嘴的。”施大瑄謝過了李浮屠,轉過頭,大聲吩咐道:“全艦散開,相併橫列,以本艦為中心,橫向展開,兩翼前突,採用半月陣型”隨着施大瑄的旗語打出,白蓮教艦隊不再擠成一團,而是一下了分散開來,數十艘大型的戰艦布成厚實的中央炮陣,中型船和小型船散開到了兩翼,橫列開來。
施大瑄的兩位好兄弟洪旭、甘輝,將他們的座艦大福船也移動到了兩翼,一左一右,作為兩邊的鋒刃,向前衝來。
不愧常年累月打海戰的海盜兵,半月陣型一用,白蓮教的艦隊羣就鋪散開了,相鄰的船隻變少,被亂炮擊中的可能也就大大降低,金竹軍的炮手頓時發現自己的
擊角度必須大大拉開,不太可能集中向着一個地方打了。
江百濤愣了一愣,顯然沒想到敵軍的應變如此之快。
數十艘大中小型戰艦和上百艘輕型船排成大橫列半月推進的打法,他也從來沒有碰上過…
其實這也很正常,江百濤從來都是指揮內江水戰,水面狹窄,敵軍往往只能堆在河中心,擠着向前進,因此在內江作戰時,船隊往往是不講究陣形的,不外乎一大堆船向前衝。
但這裏是長江入海口,水面寬廣,與大海沒有太大的差別。可以説在這種地方打水戰,就必須要考慮全方位360度隊形變幻的情況。
江百濤有點緊張,他對這種橫鋪半月陣缺乏足夠的應對算下令集中轟擊敵軍中央旗艦,突然聽到留在後面的水軍也叫嚷了起來,原來江陰典史閻應元正指揮着一百五十餘艘小型船和舢板級的輕型船亂七八遭地壓了過來。
官兵不足為俱,但他們在後面也很煩人,前面的半月陣…大炮遠程轟擊的效果已經大打折扣了,如果被施大瑄貼近,對手兩翼可以切為合圍,很麻煩。
江百濤還在猶豫,任由炮手們自由開火,鄭曉路知道他缺乏海戰經驗,也不催促,這時突然旁邊湊過來一個人道:“江兄,何不使用三角突梯陣。”
“三角突梯陣?”江百濤滿腦子問號,回頭一看,居然是鄭芝龍的軍師孫文宇。
孫文宇笑道:“咱們可以以四艘新型戰艦為三角形之鋭角,以十艘福船和十五艘中型海滄船為第二梯兩翼,組成三角形的雙邊,以小型船和輕型船為三角形的底邊。”他頓了頓,又道:“以四艘新戰艦為三角形的鋭角敵中軍,兩翼以三角形的兩條邊
擊敵方的兩翼包抄艦隊,三角形的底邊則用來對付趁火打劫的官兵垃圾船隊。進時有如利錐,可直穿敵陣,展時雙邊加速,就可以變為橫列…”孫文宇只説了個開頭,江百濤就聽得頭暈腦漲,什麼三角形的鋭角雙邊底邊的,完全聽不明白,雖然他在水匪中有書生幫主之稱,算得豐富的,但他的學問都是來自四書五經。孫文宇説的卻是來自西方的幾何知識。
見江百濤發呆,孫文宇總算是明白了過來,趕緊重説了一遍,將什麼鋭角雙邊底邊一類的名詞換成江百濤聽得懂的先鋒、兩翼、殿軍。這麼一説,江百濤頓時聽得如痴如醉,大叫一聲:“先生不愧為飛虹將軍的軍師,這海戰陣形,我不如你。”當下兩人聯合揮起旗語,向着艦隊發出指示,在孫文宇的調度下,金竹水軍雖然沒有事先練習過三角突梯陣,但還是很快將所有的艦船都調到了合適的位置上。
當三角突梯陣擺好時,白蓮教的半月陣也已經壓了過來。
“鋭角突擊”隨着一聲令下,四艘新型戰艦乘風破,當先向着白蓮教的艦隊
上去,餘下的戰艦排成鋭三角形,一起向前進。
眼見快要接敵了,鄭曉路對着船舷邊的李香君道:“香君姑娘,嘿,我該稱你為白蓮聖女才對。一會兒兩軍接上火,咱們的船就不可能這麼平穩地行駛了,若是船身抖震一下,你手上的毒刃傷到我的馬祥雲,你準備好了接受那後果嗎?”李香君抿了抿嘴道:“你要怎地?”
“你截了我的人,但並沒有任何作用。”鄭曉路沉聲道:“要挾不了我不説,熊文燦你們也沒奪回,你自己還陷在這裏。若是你傷了馬祥雲,還會造成我與白蓮教不死不休的結局,你就沒想過換一種方式來解決?”李香君搖了搖頭,她臉上俏皮的微笑早已蕩然無存,現在有的只是一抹赴死的決絕,她低聲問道:“當你剿滅川中浣花教時,可有想過換一種方式來解決?”
“有”鄭曉路認認真真地道:“當初我給過王鎮宇機會,我曾問他‘佔了成都城之後呢?你有什麼治國之策?有什麼富民之方?有什麼禦敵之道?’,若是當時他答得好,我不會殺他,甚至還會幫他”李香君抬起純美的俏臉,茫地問道:“他怎麼答你?”鄭曉路一聲冷笑,滿臉不屑地道:“他回答我‘到時無生老母和觀音大士會降下神旨,我等只需要遵照執行,自然天下太平’。”説完這句,鄭曉路對着李香君冷然一笑,問道:“既然你是白蓮總教的白蓮聖女,那麼我現在也問你一句,若你們白蓮教有機會得了江南,你們什麼治國之策?有什麼富民之方?有什麼禦敵之道?答得好,我幫你,答得不好,不要怪我是敵非友。”李香君一聽此話,頓時啞然。她與王鎮宇不同,雖然她也是忠實的白蓮信徒,但她數年來一直在秦淮河畔與南京的清
和官員們虛予委蛇,無意思之中接觸到許多關於治政方面的實務,她明白國家不能只靠一腔熱血來治理,人民的生活也不是拜拜神佛就可以得到改善。
有什麼治國之策?有什麼富民之方?有什麼禦敵之道?這三個問題像一把尖刀一樣撕開她的思緒,讓她覺到自己內心深處升起一股無力
。
李香君咬了咬下,硬起聲音反問道:“你別光問別人,你自己又懂嗎?”
“我?”鄭曉路突然哈哈笑了:“我懂不懂,你那位祖師爺教主大人最明白不過了,他不是才從四川回來嗎?讓她告訴你四川現在是什麼樣子,你就知道我懂不懂了。”李香君臉一暗,她不用問李浮屠也知道四川現在必定是雞犬相聞的好世道,否則李浮屠哪會從四川鎩羽而歸。
“香君姑娘,我知道你也是被人蠱惑,我給你一條生路。”鄭曉路認認真真地道:“你放開馬祥雲,我保證不傷你,戰鬥結束後,我派小船送你上陸。否則一會兒真的大戰起來,炮彈震動大船,你的匕首還能貼着她?到時你拿近了怕割傷她,拿遠了怕她掙,倒把你自己
得難受。”
“這…”李香君微猶豫,此時船上大炮齊發,已經震得很厲害,她拿着短匕卡着馬祥雲的脖子,好幾次船隻震動時都差點割到馬祥雲,這短匕上有見血封喉的劇毒,要真是在震動中割傷了馬祥雲,那真是平白無故害人。但若是拿得遠點,以馬祥雲的功夫,隨時可能掙
她的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