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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咦摸錯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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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曉路跟在馬祥雲的身後,緩緩地走進官廳,只見正中一張將軍椅,秦良玉一身袍服,端坐其上,左手第一把椅子上坐着秦良玉的兒子馬祥麟,除此之外,並無其他人,比起自己想像中的坐着兩排大將,卻有點不同。轉念一想,平白無故,又沒打仗,不過就是自己這個小小鄉紳求見,人家排這麼大排場幹嘛?能把兒子女都叫來,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鄭曉路見完了禮,便告罪了因為自己死了五十個白桿兵的事,然後説明了自己來石柱是要親自來傳授農桑畜養之術。

秦良玉靜靜地聽完,平靜地道:“有勞鄭先生高義,這農桑畜養之術,對我石柱土家族民來説,確實非常需要,如果先生不來這一趟,我少不得又要派五十名士兵再走一趟成都府。如今先生親自到來,省了我們許多功夫,倒是害得先生一番跋涉之苦了。至於那死掉的五十名士兵,怪不得先生。彝族起兵造反,亂臣賊子,就算沒有先生牽涉在其中,被我白桿兵見到了,也要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鄭曉路點了點頭,便道:“這次我親自過來,還帶了個僕從,不光準備傳授農桑畜養之術,還打算在石柱開個農業加工廠的分號,這個僕從將來就留在貴縣做個掌櫃。”

“如此甚好!”秦良玉笑道:“石柱通不便,若要去重慶府購買食料肥料,需要先乘車至忠州,再於忠州坐船,順長江至重慶朝天門碼頭,路途遙遠,運輸花費頗大,這食料肥料雖然便宜,這麼一運下來,卻變得貴了,土家人家境貧窮,哪裏還用得起。若開個分號在石柱,利民便民甚也。”鄭曉路聽她這麼一説,又想到,看來我的分號只開八府一州,並不妥當,還要再開無數的分號才行,遍佈這四川各地,不然還是有很多貧窮的老百姓無力購買,需得在偏遠之處再設分號,減少運輸花費。

秦良玉稍稍思索了一下,便下令道:“祥雲,你哥哥祥麟要訓練士卒,統領諸軍,這學習農桑,開建工廠之事,就由你負責幫襯鄭先生,但凡鄭先生一應所需,你都要好好安排。”馬祥雲笑道:“孃親放心,這些事情還不簡單麼?”鄭曉路又道:“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這次鄭府遇襲,在下深無力,想隨馬將軍學習一些槍法,好作健體防身之用,不知道…”沒等他説完,秦良玉便大笑道:“這有什麼難的,祥雲用的是雙短槍,不適合男兒使用,你便跟隨我兒祥麟學些槍法吧,他每裏訓練士兵,你也可在一旁學上一些。這些舞刀槍的本事,在鄭先生面前我等豈敢藏私。”當下賓主盡歡,馬祥雲便領了鄭曉路出來,安排了一座吊腳樓給鄭曉路主僕歇息,第二一早,便又領了五十名白桿兵來,跟隨鄭曉路學習,同時充作他的護衞。鄭曉路仔細一看,那位弟弟在成都戰死的士兵居然也在其中。

鄭曉路有意瞭解一下萬壽山的土質,便帶着一眾人,向後寨的軍屯田走來。只見這後寨一片平坦,大片的田地,此時正是夏天,田裏的莊稼長勢還行,但因為古人施肥方法不當,這些莊稼大多有點缺氮的樣子。鄭曉路看到每片田地裏,都有農裝打扮的土家人在忙碌着。

馬祥雲笑道:“這些田不錯吧,這都是我們白桿兵的軍屯田,田裏的人都是白桿兵,並不是普通的土家平民。”鄭曉路一點都沒覺得不錯,只覺得這些莊稼以後世的標準來看,簡直差到了極點。便叫趙霖趕緊把氮肥拿來,讓一眾學員挨着每片田去追肥。

看了一會兒,鄭曉路突然問道:“馬將軍,你們這裏的田既然是軍屯田,那就是由軍隊統一管理的吧?為什麼我看每片田都是單人在管理呢?”馬祥雲聽他這樣問,奇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軍中的田地一向分發給軍户單獨耕種,到了秋天,上一定的賦税即可。”鄭曉路搖了搖頭道:“這方法不好!”

“這有什麼不對的?上千年來,不論土家族還是漢族,所有的軍屯田都是這樣分派的。”馬祥雲微微有點奇怪。

鄭曉路笑道:“我給你舉個例子吧。假如你有100畝水田,100畝旱田,100頭豬,100只雞,100鴨,分給10個軍户耕種。那麼,每個軍户可以分到10畝水田,10畝旱田,10頭豬,10只雞,10只鴨。對吧?”馬祥雲點點道:“沒錯,是這樣的。”鄭曉路笑道:“那麼每一個軍户,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照顧水田,照顧旱田,然後回家餵豬,再養雞鴨,也就是説,他至少要管理五件事。”

“嗯嗯,沒錯,這有什麼奇怪的?別説五件,普通的農民要管十件的也很正常啊。”馬祥雲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鄭曉路笑道:“那我們假設一下,你把這100畝水田,100畝旱田,100頭豬,100只雞,100鴨並不分散,而是統一給10個軍户負責,讓其中兩户負責水田,兩户負責旱田,兩户負責養豬,兩户負責養雞,最後兩户負責養鴨,當這些東西收穫的時候,再平均分給10個軍户,你覺得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呢?”馬祥雲皺着眉頭算了半天,古人的數學可不太好,因此她半天沒反應過來,過了許久,才終於拍手笑道:“我明白了,像這樣做的話,每個軍户只需要專心做一件事,但最後得到的收穫仍然是五種。”鄭曉路哈哈一笑道:“不錯不錯,那你説,一個人同時做五件事做得好,還是專心做一件事做得好呢?”馬祥雲大喜:“你這方法果然非常好,我立即去找我娘,叫她把軍屯田都收回來重新分派。”説完轉身就要跑。

“別急,哪有這麼簡單!”鄭曉路一把抓住馬祥雲的手,拖回來道:“急什麼!今年是不成啦,這事明年再搞吧,而且還有很多細節工作要做呢,比如,如果種田的種得很好,但養豬的把豬都養死了,你説,種田的還願意把自己種出來的糧食分給養豬的嗎?換個角度,如果種田的欠收,那養豬的還願意把豬分給種田的嗎?要實行統一分派,是有許多細節的工作要處理的,獎懲制度首先就必須建立起來。”鄭曉路心想,要是你就這麼糊糊塗塗的去亂搞,那不成了吃大鍋飯,反而會害得生產力倒退,後世的中國建國初期,可沒少吃這樣的虧。但自耕農的小農經濟種植方式,的確是很要不得的,將之進行農業產業化,絕對有好處,關鍵就是必須要進行完美的管理。自己大學時曾經學過農業產業化管理的方式,以後慢慢將腦子裏的東西理出來,自然可以做到。

馬祥雲一聽他説得有理,頓時臉紅,有點不好意思地道:“一時沒想清楚罷了,從長計議就是。”臉紅完了,突然雙眉一豎,怒道:“你的手在做什麼?”鄭曉路低頭一看,哎呀,剛才明明只是抓着馬祥雲的手拖回來,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正在極其猥瑣地摸人家手背,鄭曉路趕緊鬆手,哈哈一笑道:“哎呀,不好意思,習慣動作,習慣動作,我還以為這隻手是趙霖的呢。”他們後面跟着的趙霖一聽,不一口涼氣,心想,我的媽呀,這麼無恥的理由也説得出口,不愧少爺。

馬祥雲十分惱怒,有心要踢他兩腳,但是附近到處都有屯田的白桿兵,如果自己鬧將起來,不免讓手下的人看了笑話。只好憤憤地跺了一腳,道:“你這壞習慣動作,給我好好的改一改!”

“當然當然,一定會改!”鄭曉路腦門冒汗,暗暗責備自已這前世帶來的氓習慣真是危險啊,惹到漢家嬌小姐們還沒啥,萬一把這土家女老虎給惹了,拔出兩白杆槍來,那可不是玩的。

不過馬祥雲並不算太生氣,土家族民風開放,拉拉小手什麼的也不算太嚴重的問題,她只一小會兒就不惱了,又向鄭曉路笑道:“鄭先生,還記得一年前,我們在鄭家村見面時的事情嗎?”鄭曉路仔細想了想,是那次秦良玉率兵過鄭家村買魚,自己沒上去參拜秦良玉,當時馬祥雲拿着白杆槍的槍桿來打自己的事。

馬祥雲笑道:“那時候看你,你就是一個鄉下小民的樣子,想不到現在成了分號遍四川的大東家呢。”鄭曉路哈哈一笑:“能幹的人,在哪裏都掩不住他的能力,自然是要出人頭地的。”

“嗯,你説得對,你是能幹的人。”馬祥雲點點頭道:“去年從你那裏學了養魚法,今年我們石柱的魚長得可好了,過幾個月等魚都網起來,石柱就要大豐收了呢。我們石柱很是貧窮,土家人都吃不飽飯,穿不暖衣,今年靠這些魚,也許大家能過上些好子。”鄭曉路想了想路上借宿的向家,點頭道:“確實如此,這裏通不便,人民貧窮,我少不了得在這裏多呆些子,待得明年幫助你們搞好了耕再走。”

“鄭先生,我有些好奇。從這次去成都我就能覺出來,你對我們石柱,一直都有點另眼相看。怎麼説呢,就好像特意在照顧我們一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馬祥雲突地問道。

鄭曉路心裏咯噔一下,心想,我總不能告訴你,過幾年你媽會帶白桿兵北上打建奴(滿清),再過幾年張獻忠第一次入川是你媽帶白桿兵打退的,再過幾年張獻忠第二入川又是你媽帶着白桿兵拼死抵擋,但因為那時的四川巡撫邵捷不用秦良玉的妙計,導致四川失陷。説起來四川一地,最可靠的就是白桿兵,我來這裏幫白桿兵其實就是幫自己避禍呢。

這話不能説,那説啥話好?鄭曉路苦苦考慮説辭。

馬祥雲卻等不及了,嘿嘿冷笑道:“你跑來幫我們搞這麼多事,難不成是有什麼陰謀?”啊?説我搞陰謀!嘿你個死小娘皮,把老子好心當驢肝了。鄭曉路頓時氣惱,一股痞氣頓時衝腦而上,嘴巴一張,開始胡説八道:“嘿,我來幫你們石柱搞這些,其實全都是因為你啊。”

“因為我?”馬祥雲大奇。

“自從去年鄭家村一見,我對姑娘驚若天人。”鄭曉路昧着良心胡説道:“害得我茶不思,飯不想。好不容易見姑娘來了一次成都,怎料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在下只好追到了石柱來,只盼能多看姑娘一眼,多和姑娘説幾句話,聊相思之苦。”言畢,還擺出一個很誠懇的表情,死死地瞪着馬祥雲的臉。

“呸,胡説八道些什麼東西!”馬祥雲將上的雙槍刷地一下拔到手中,挽了兩個槍花。卻見鄭曉路本沒看那槍,只是一雙眼定定地瞪着自己的臉,眼睛珠子都沒轉動一下。那槍本就是拔出來嚇人的,鄭曉路不去看那槍,自然就嚇不倒人,馬祥雲又只好把槍上,大怒道:“簡直無恥,不理你了!”轉身就走,一邊走那臉一邊就紅了起來,刷刷地直紅到耳朵跟上,幸虧轉身走得快,沒人看見,不然就當眾出醜了。

鄭曉路仰天打了個哈哈,只覺汗水了一背,糊過去了,好險好險,我雖然沒去看那槍,但是眼角一直瞄着呢,還真怕那槍給我捅了過來。鄭曉路拍了拍手,對着田地裏正在勞作的白桿兵們大聲喊道:“集合啦,該上課了,今天我們的課程是,耕田的注意事項,以及埋底肥的方法!”那些學員本來在田裏給莊稼施氮肥,聽他叫喚,便圍了過來,有幾個還奇道:“咦,馬將軍怎麼不在了?”

“嘿嘿,別管馬將軍了,她又不需要學這些,好了,都跟我來吧,先來看看我的耕田機。”鄭曉路叫趙霖拿過來一個耕田機,示範用這東西耕田,學員們見他輕輕鬆鬆地一推,就翻好了一丈遠,三尺寬的土地,頓時大呼神奇。有兩個學員差點就把“妖術”兩個字吼了出來,後來覺不妥,趕緊回了肚子裏。

然後鄭曉路就開始講解各種不同的莊稼需要翻多深的土,怎麼翻才能讓莊稼成長得最好…馬祥雲面紅耳赤地逃跑了一段,心情漸漸平復,土家族戀愛觀比較開放,年輕男女用山歌告白的事情非常常見,因此她倒不像漢族少女那麼扭捏,但當面被告白,就算後世的懷少女也是抵擋不住,更別説馬祥雲了。

她原本從來沒想過鄭曉路的事情,此時卻不轉始考慮起來,這鄭曉路的相貌嘛,還成,也不算難看。學識嘛,似乎是有點真本事的。哎呀,他成過親了,家裏有個子呢…不過漢族人可以三四妾,所以他還要娶親也不是不行。武藝,呃,這傢伙武藝不成呢,我一腳就能踢飛他。

想到這裏,馬祥雲不住失笑,明年趕節的大擺手,母親大人説要為我擺個比武招親的擂台,到那時候土家族的年輕阿哥們數都數不清,武藝高強的青年才俊不知道會有多少,我卻在這裏思來想去做什麼,別去理他!

與此同時,在長江下游,一艘巨大的貨船正着海口航去,楊帆立在船頭,任風吹着他凌亂的頭髮。一名家丁在他身後叫道:“楊哥兒,你腿上不方便,回船艙裏坐着吧,立在這裏做啥。”楊帆笑道:“我們都是一羣川中土耗子,碰上少爺這樣的明主,才有機會出來見見世面,我蹲在船艙裏還見什麼世面?你去轉一圈,把船艙裏的家丁護院兄弟們都叫上船頭來,少爺説過,我們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都把直了,來吹吹風吧!”

“楊哥兒,船艙裏沒人,他們都趴在船舷邊吐着呢,暈船…”編者按:據野史記載,秦良玉年輕時搞過比武招親。忠州紈絝子弟曹皋看上了秦良玉,也來應徵打擂台,不是秦良玉的對手。在這次招親中,秦良玉相中了石柱土司馬千乘。後來嫁與馬千乘為,馬千乘死後繼承了石柱土司的位置。所以各位看官,千萬不要認為只有武俠小説裏才有比武招親這東西,本文裏寫馬祥雲比武招親,乃是她家門傳統,是合情合理的。

下集預告:向蘭索將來到萬壽寨,她能與鄭曉路見面嗎?她與鄭曉路之間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呢?請看下集,向蘭索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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