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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巫峽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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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小船跑得快,又帶炮,上面武器又齊全,端的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的超級利器,在對付海盜這種機動力很強的敵人時,蒼山船往往比大福船還要有用。

十六艘蒼山船駛得極快,再加上船體小,江百濤命艦尾的三門線膛炮打了半天,居然一艘也沒擊沉。江南水師的士兵士氣大振,心想:“咱們船小吃水淺,大炮不容易轟中,他船大卻容易被炮打中,咱們貼近過去,用佛郎炮把金竹賊軍的大船給轟沉。”

“江南水師的蒼山船來了”水兵們大聲叫道。

“廢話,我有眼睛。”江百濤叫道:“加速”隨着江百濤一聲令下,大艦的兩舷突然響起一陣巨大的划水聲,鄭曉路奇道:“咦,咱們這船不是帆船嗎?”他看到船上張着巨帆,帆上還畫着金竹,還以為這是帆船。

江百濤笑道:“平時是帆船,戰時就不是了。”原來這艘新船的兩舷船板遮蓋着兩具極大的水輪,這種水輪外形有如風車,是中國工匠和外國工匠聯手設計,利用中國傳統的水車造型,加上外國工匠設計的軸承製作出來的。

船肚子裏有許多士兵在通過機關踩踏輪軸,將水輪轉動起來,划起水來速度如飛。

江百濤大聲下令,讓水輪全速轉動起來,大艦跑得飛快,速度一下子就提了起來,雖然這艘戰艦體型巨大,行動不便,但在水輪的幫助下,只比蒼山艦這種小型船速度慢一點點,看那樣子,不追上幾十裏水路,蒼山角追不上江百濤的。

一艘大艦,帶着十六艘蒼山船,開始了追逃,順着巫峽航道,直向上遊駛去。

餘楠見狀,鬼叫了一聲,道:“什麼鳥船,跑得這麼快?居然連蒼山船這種小船都一時半會追不上。”他雖然為人謹慎,但巫峽兩壁如出削,又沒有港灣可以埋伏,所以他也不怕被伏擊,任由蒼山船追了上去,自己領着十五艘巨型福船和二十艘中型海滄船慢地跟在後面。

江百濤一邊逃,一邊讓艦尾的三門炮任意亂打,雖然命中率不咋樣,但這是個讓炮兵們實戰練習的好機會,三組炮兵非常爭氣,在打空了數十炮之後,終於掌握了訣竅,一炮轟中了一艘蒼山船。

尖頭炮彈穿透甲板,又穿透底板,打出一個透明窟窿,巨大的撞擊力差一點把船掀翻,蒼山船是一種小型船,雖然不容易被炮彈打中,但一旦被打中,就受創嚴重,傾刻間就進了不少水,船上的官兵趕緊撤離,讓另一艘船蒼山船靠過去將他們接走。

官兵們嚇了一跳,發力划船,蒼山船在水上跑得飛快,把後面的大福船和海滄船拉下了老遠。

餘楠的幕僚非常擔心,又忍不住建言道:“都督,咱們這麼追下去,估計追完整條巫峽才能勉強追上賊軍的大船,那地方就是白帝城了…肯定駐有賊寇的大軍。”餘楠皺着眉頭想了想,道:“駐有大軍也沒什麼,水戰從來都沒陸軍什麼事兒,白帝城裏兵力再多,也只能被我們的艦炮轟着玩兒,怕他做啥?”幕僚道:“荊襄水軍曾經被閻王賊寇大敗,可見他們不只這一條船,這只是誘敵之計。”餘楠鬱悶地回道:“明知是誘敵,也得追啊,不然咱們還算什麼打四川?難道在巫峽就不前進了,直接返回江南?皇上非把我的皮扒了不可。”幕僚一想也是,若是現在就不前進了,那這四川也不用打了,回去就等着被崇禎皇帝練拳擊。

江南水師只好發了力的追,這一追一逃,轉眼間幾十裏水路就過去了,閻王軍的大炮越打越準,沒多久又擊傷了兩艘蒼山艦,但這年頭的實心彈不像後世的炮彈,打中了敵人也不會爆炸開,傷害實在有限,沒有那種一炮擊沉一船的氣魄。官兵也不氣餒,補一補船繼續追。

“江都督,蒼山船追近了,已經進入了開花彈的程。”炮兵向江百濤報告道。

“嘿,那敵人也差不多要開炮了,他們的滑膛炮打實心彈的程,和咱們的線膛炮打開花彈的程差不多。”江百濤向着鄭曉路笑道:“大王,一會兒可能有炮彈會飛過來了,你要不要進船艙裏避避。”

“不避”鄭曉路很硬派地笑了笑道:“為將者要身先士卒,我要是躲了,大家打起仗來都沒勁。”他心裏堅信自己有主角光環,命大福大死不了。

皂鶯瞅了他一眼,嘴上沒説話,但雙眼裏明顯有讚許之意。

江南水師的蒼山船還有十二艘,此時都已追入了一里之地,已經進入了佛郎機炮的程了,水師官兵已經開始在調教炮口,準備開炮了。

江百濤面不變,大聲道:“裝填開花彈,給他們來點好玩的”三門艦尾炮立即開始裝填開花彈,在線膛技術下,閻王軍的開花彈可以準確地打中一里外的目標,但滑膛炮打開花彈卻非常不靠譜,兩三百米內也許還能打中,超過這個數,基本上炮彈是亂飄的,因此在一里的程上,官兵只能用實心彈還擊。

金竹軍炮兵顯然練過無數次,在兩分鐘內就換好了開花彈,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始瞄準。

此時十二艘蒼山船已經很近了,陸續有蒼山船開了炮,圓形的大鐵球炮彈落向鄭曉路的座船,在船舷邊也炸出一條一條的白水柱,戰爭的氣息終於撲上了這艘戰艦。

鄭曉路裝b端坐,臉上沉靜如水,似乎毫不在意,其實心中在唸叨着:“打不中我,打不中我,我是主角,打不中我。”唸了半天,似乎還真有效,一顆炮彈都沒落到船上,全落到水裏去了。

鄭曉路大喜,老子果然是主角,其實這和他是不是主角沒半點關係,只是那年頭的大炮準頭太差罷了,官兵又不太重視水軍,炮兵的素質奇差,所以十幾炮一炮都沒中。

鄭曉路在炮聲中大笑道:“咱這艘船運氣不錯,我決定了,這艘船以後就叫‘不落’。”

“好難聽的名字。”皂鶯皺了皺眉頭。

江百濤居然也皺了皺眉頭,很認真地道:“這名字多沒氣勢啊,我還打算給這艘船取名叫‘威震天’呢。”我暈,威震天?我還擎天柱呢鄭曉路大汗,但他惡搞神經發作,想了半天,不落果然沒有威震天好聽,於是大叫道:“行,就取名叫威震天。”此時威震天的三門艦尾炮一起發,三枚開花彈劃過寬闊的江面,向着同一艘蒼山船飛去。

半空中響起了尖哨的炮彈劃空之聲,啾~蓬,蓬兩顆開花彈落入了江水之中,但這種炮彈製作得非常良,就算落入了水裏還是發生了爆炸,江面上炸開了兩朵璀璨的水花。

還有一顆開花彈,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一艘蒼山船的甲板上,炮彈與船的甲板親吻在一起爆發出烈的火花。

彈片、鋼珠、碎石…各種亂七八糟的填物從炮彈裏崩發而出,其中居然還有一把折斷了的鐵勺子。其實原因很簡單,四川鍛造廠的任務太重了,又要造炮,又要造來復槍,又要造黑杆長矛,還要負責民生需要的鐵鍋、鐵針、鐵釘什麼的各種鐵器,任務太重,忙不過來。

因此在製造炮彈時,就地取材,在開花彈裏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總之能傷人的東西,全了進去。

蒼山船上的三十幾名官兵,立即被開花彈暴發出來的各種“兇器”狠狠地摧殘了一番,一名官兵腦袋被石子打中,一聲不吭,栽入了水中,瞬間就沉了下去。

一名官兵被彈片割破了喉嚨,赫赫叫着翻身落水。

有一名官兵肚子上被“兇器”炸傷,他用力抓住那兇器,拼命從肚子裏拔出來一看,啊,居然是一隻生鏽了的鐵釵,不知是哪家姑娘扔掉的首飾,被鐵匠們當成兇器給進炮彈裏了。

這名“幸運”的官兵只是被釵刺傷,肚子上只穿了一下小孔,他受傷極輕,趕緊裝死跳入江中,後來游到岸邊逃一命。

上岸之後,正好碰上鄭氏的一個新工廠在招工,他進入了鄭氏工廠,成為了一名小康的工人,比起以前在官兵當差的子好過了百倍。安定下來之後,他有於這隻鐵釵雖然扎中了他,其實是救了他一命,於是拿着這隻鐵釵遍訪全川,最終居然找到了這名扔釵的女子,成就了一段美滿的佳話……不過別的官兵就沒有他那麼幸運了,蒼山船一船隻能裝37人,甲板上並不開闊,一旦被開花彈打中,彈片就能橫掃全船,幾乎無人能逃。

官兵的十一艘蒼山船散成一個半圓形,向着“威震天”圍來,但這麼一散開,就進入了威震天側舷炮的程之中,這一下不光是尾炮,連側舷也開了火,開花彈漫天亂飛,打得江南水師苦不堪言。

蒼山船也用佛郎機炮猛烈還擊,但是官兵只能打出實心彈,這種大鐵球只要不直接打中人,打到船上頂多就是一個窟窿罷了,江百濤打慣了水戰,船上有窟窿他也不在意。

但鄭曉路卻很心痛,怪叫道:“**,官兵好可惡,我們的新船,被他們打出來五六個大窟窿”江百濤大笑道:“窟窿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拿塊木板,找幾個釘子釘上。”鄭曉路白了他一眼,道:“新船啊,這是新船,打上補丁多難看。啊,對了,萬一打中了吃水線以下,怎麼辦?會漏水的。”江百濤從身後拿出一個巨大的軟木子,嘿嘿笑道:“不怕,我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