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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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風見青薰一臉防備,遂下到口的話,改口問:“我是想問娘子餓不餓。”立時,青薰陷入了天人戰中。老實説,她不是餓,她是十分、非常、極之肚餓!然而,在未清他的意圖前,她似乎不該隨意挪動;若他想享受房花燭夜,難保她不會在走往桌子時被他欺負去…
想到此,她搖頭搖得跟博鼓一樣。
“我…不餓——”她帶着深深不捨的拒絕,被沒在肚腹咕咕的響嗚中。
逸風見她臉紅的困窘樣子,遂憋着笑柔聲説:“‘不餓’的娘子,能否賞面陪‘餓極了’的夫吃一頓飯呢?”他説罷還作出餓壞了的表情,好讓她有台階下。他可不希望他還未來得及跟她談清楚,她就先餓昏了。
“啊,好、好。”既然人家都提出請求了,且吃不飽便不會有逃跑的氣力,她不妨順着他的話。
接着,青薰便扯高衫袖,毫不客氣的狼虎嚥起來。逸風則像看戲般“欣賞”她的吃相。
“呼!”青薰填飽了肚子,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
多美好的味道啊…她緊閉雙眼,細細回味那香甜鮮美的味道。
雖然她的手藝不賴,也可以做出同樣的美食,但她可沒有那個命大啖自己做出來的珍饈美味,所以這一頓飯算是她有生以來最美味而豐盛的一餐。
看來她這回代主出嫁,並非全無得着啦。
片刻,她才睜開雙眸。而她甫張開眼,便陷進了兩泓彷彿有力的黑潭裏,那潭深深的、深深的“娘子?娘子?”逸風已喚過“柳青蘿”好幾遍了,無奈她仍是一臉的呆愣。不得已,他只好輕拍她粉頰數下。
“你醒醒——”
“喝!”逸風的拍打不但拍掉了青薰的憫,更拍出她的一聲驚呼。因為她發現眼前的兩泓黑潭正是齊逸風那雙黑眸:齊逸風再次近在咫尺!
啊!他該不會真想圓房吧?雖然她很清楚自己不出的外貌很難引看遍各式美女的劍風山莊少主,但她現在的身份可是他的新婚子,就怕他會將就地要了她。
他温熱的氣息就吐在她的臉上,這種過分的親呢使她的兩頰慢慢染上一層紅彩。而當她憶起自己方才還直盯着他,面上的紅彩更蔓延至雪頸…他會不會因此而誤會她在暗示某些事情啊?
逸風瞅着“柳青蘿”變得憂心忡忡的呆樣,不輕嘆口氣,認命地再次舉手輕拍她的臉頰。
“娘子,你醒醒。”
“你、你想幹嗎?”青薰在齊逸風的“狼爪”碰到自己前,乍然回過神來,驚喊道:“我…其實我是男的!你沒有斷袖之癖對不對?所以你不能碰我!
你若碰了我,我定會四處宣揚你這天地不容,人神共憤,鬼哭神號,離經叛道,顛倒陰陽,遺臭萬年,連當今太師聽了也惟有自嘆不如的獸行!那時候你就會身敗名裂,受盡萬人唾罵,變…變成小狽!
甚至皇上可能也會聽到風聲,而要治你的罪、處你死刑、誅你九族!當你下到地府,閻王老爺爺知道你的惡行後,亦會挖你的眼、勾你的舌、斷你的筋、煮你的,判你永世不得超生!你不能碰我,你碰了我便會萬劫不復啊!”青薰一鼓作氣的亂址一堆,語無倫次得連自己也不知説了啥。
老天!他忍不住了——“哈哈!”逸風捧腹大笑。有趣!有趣!實在太有趣了!他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未曾開懷大笑過,這小妮子真是寶,一個惡劣的念頭突然躍進腦海…
“呃…我跟你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會是男的呢?嘿嘿!”青薰終於驚覺到自己的謊言太離譜,尷尬地乾笑幾聲,企圖矇混過去。
剛才逸風踏進房間之前,本來已想好解決方法——告訴柳青蘿他遠行在即,讓兩人成不了真夫,再伺機撮合她與書介。但所謂“不逗白不逗”嘛,領教過她的逗趣後,他改變初衷了,畢竟將她原封不動地歸還給書介的方法有很多…逸風一面賊賊的盤算着,一面體貼地向後倒退一大步,他知道她怕極了他的接近。然後,他再次張口言——“齊逸風,我們來喝合巹酒吧!喜娘説夫喝過合巹酒,婚姻才能美滿又長久。”如驚弓之鳥的青薰卻沒注意到逸風的細心行為,兀自設法保全自己的清白。
據聞劍風山莊少主並不沉酒,那他的酒量合該有限吧!而她因為有個嗜酒如命的總管大人,接觸酒的次數不少,故她勉強可算是個:“酒國英雌”當“酒國白痴”遇上“酒國英雌”結果可想而知。若齊逸風醉倒了,她不單可以免遭狼吻,還可以連夜逃走呢!她想着美滿前景,畔漸漸勾起笑意。
“齊逸風?娘子,你是不是該改改稱呼了?”逸風逗她。
“呢,相…相公。”雖然青薰不斷説服自己叫他一晚夫君沒什麼大不了,但她還是忍不住結巴,而一張小臉也如逸風所料飄上了幾朵紅雲。
“乖。”逸風像贊許小狽般笑着摸摸她的頭。
“為夫先飲為敬了。”他這樣逗一個天真善良的小丫頭,會不會很罪過?眼看她絲毫不察自己被戲了,逸風沒啥誠意的在心底懺悔。但他也很有“義氣”的依了她的要求,二話不説便高舉酒杯一飲而盡。
“好好,你多喝些,多喝些。”剛自慘遭“狼爪”碰到的震驚中甦醒的青薰,忙不迭地替他斟酒。只要齊逸風醉倒,他就鐵定不能欺負她了…
半晌——青薰的小臉愈來愈紅,心卻愈來愈寒。
是她估計錯誤了嗎?齊逸風在十多杯酒下肚後,並未如預料地醉倒,反而是她開始神志不清了。
或許,齊逸風是酒國英雄,她才是“酒國白痴”;或許,齊逸風未被她灌醉前,她卻會先灌醉自己;或許…咦,怎麼眼前會有兩個…不,是三個齊逸風?青薰眯起濛的星眸,希望能夠把齊逸風看清楚。然後…她醉倒了,她果真醉倒了!他就知道千金小姐不可能會千杯不醉,只是不解她為何硬要拼命喝酒。她的反應總是出乎他意料啊…逸風搖搖頭,輕抱娘子上牀休息。
青薰在蒙朧間看見齊逸風想抱起她,直覺想尖叫阻止,無奈卻力不從心。她真的好想睡…
“娘子,為夫真有要事須告知你,奈何娘子三番四次的打斷,令為夫久不能成言。現下,為夫希望你能夠仔細聽我説數年前,為夫年少無知,血氣方剛,終連花叢,虛耗無度,終致不能人道的惡果。大夫斷言我將終生無望重振男兒威風,更是無望存有子嗣了。因此,我不願娶,以免誤他人一生。無奈父命難違,惟有娶娘子進門…
“為夫深知己過,也深明娘子的委屈,但在下的爹孃恐怕不能受此刺,所以還望娘子別把這秘密告之長上。而既然我們不會有夫之實,自然亦不會有夫間之約束。娘子在外的行為,為夫定不過問,娘子儘可放心。”逸風終於優雅地吐出“那件事”來,卻沒有顧及青薰已頭腦不清,對他委婉卻文謅謅的話,她是有聽沒有懂,自然也聽不進他曠古絕今鼓勵子紅杏出牆的弦外之音。不過,他不能人道的消息,已足教青薰目瞪口呆了。
雖然絕子絕孫是有夠慘的,但他也應該早説嘛!
早知道她就不必動灌醉他的歪念頭,那她也不用睡…不瞑…目…了…
逸風深深瞧了睡得沉如死豬的青薰一眼,跟着便和衣上牀休息——不過是隔壁書房的牀。
窗外,兩隻在枝頭並肩的黃鶯和鳴;窗內,兩位正值宮的人卻分牀而寢。
兩條平行線因為一場意外而有所集,但兩條直線會有融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