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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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怎麼會這樣…”少女的眼中頓時出現了掙扎茫與悔恨。(зzc)突然,少女猛地爆發了一般,衝到女子身邊,吃力地將人翻過來,將她的肚子壓在自己腿上,一手便摳進了女子的口中。
“羌姐姐,羌姐姐,快吐出來,快吐出來…”可是,眼看着那女子漸漸翻起白眼,卻是任憑少女如何的折騰,連那最本能地條件反都沒有了!
“催吐啊!”吳曦若饒有興味地看着這一幕,搖搖頭“晚了呢!看來你居然連自己用的藥的藥都沒有完全搞清楚啊!”那味藥,可是細細研磨鍊制,其中還加進了一些不算很常見的東西,絕對是入口即化,侵之血中啊!當然,誰難道還能指望重傷或是中毒之人自己很利落地嚥麼?
“我,是不是應該現在就直接廢了她?”吳曦若一回身,聽到的,就是月依這樣疑惑卻絕對正兒八經的問題,那種語氣,怎麼説呢?吳曦若臉上的笑容一頓,有些發。女孩的話,很輕,很淡,彷彿就是在問我該不該現在就把什麼東西給吃掉一般!吳曦若聽得出來,她是真真正正地在考慮,沒有一點那種裝腔作勢。
臉上的笑容僵硬地散去,吳曦若沉默了,盯着那被風微微拂起的帽圍,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或者説,這個女孩是真的讓他有些害怕,聽着那有些飄忽的聲音,他現在只覺腦中空白着,忘記了要怎麼回答。
“不,依兒!”周圍的一片沉默中,吳暻輕輕環住了女孩,那麼自然,彷彿就是身體裏着同一血脈的兄長,輕輕環住了濛不知何去的妹妹,小心呵護。那樣的場景,很温暖,便是再不相干的人,都不知不覺想要陷在那片温馨裏,卻又總也無法走進那個小小的世界,只能無奈地心生羨豔。
可是其實,若是凝神聽了,才會發現,那片温暖真的不是任何人都能享受的,哪怕周圍浮動着那麼温柔平和的氣息,他們所説的內容對起碼大多數人來説卻是殘忍讓人只覺凍徹心扉的。
那片温柔安穩的氣息之下,掩藏的,是凍徹心扉的冰涼。其實也許,吳曦若就覺得,他們本都不曾想過要什麼掩藏的。那種氛圍,於他們來説,很正常,就像呼一樣。你看他們的表面,卻那麼自然,彷彿魚兒自由舒適地生活在讓人類恐懼窒息的水中一樣。可是,也就是那份適宜淡然,卻更讓人覺得恐怖驚心。那種掩藏在醉人温柔之下的冰冷殘酷,遠比那些浮於表面的黑暗惡,更讓人無所適從。
“莫為了別的人傷神,他們的死活,與我們何干?”有些疑惑地扭頭看了看吳暻,月依竟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想要掙,那個懷抱,不是很温暖,卻很安心,似乎以前,也曾有過,那種讓她貪戀的真心的温柔愛護。
許久,紗帽下才傳來淡淡的一聲嘆息“是啊,他們的死活,於我何干!”轉身,再不停留。哪怕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呼喊哭泣,都沒有讓女孩的腳步哪怕微微的一個停頓。而她所到之處,所有的人也都自發地讓開,沒有人再敢攔於面前。
這個女孩身上已經沒有了先前那濃厚的殺氣,可是與此同時,卻也彷彿少了那麼一絲人氣,偷偷望去,那籠罩在長長的紗帽下的女孩,真的彷彿不再屬於這人間了,似乎風輕輕一帶,下一刻,她就將羽化而去。
“大哥!”跟在後面,吳曦若臉上沒有了往常的嬉笑,他嚴肅而有些擔憂地看着自己那依舊温柔淡笑的兄長。
“恩?”
“這樣,真的好麼?”眼睛瞟了瞟前面的女孩,吳曦若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摸不透!這麼多年,哪怕他從來只戴着一種面具,哪怕他從來那面具下面其實從來只有一種真實,他依然摸不透!
“沒什麼不好!”吳暻微笑着拍拍吳曦若的肩膀“阿若,別怕,她原來就應該是那個樣子的。{}而且,即使她現在這般,我們起碼已經成為她所接納的可能!這樣,就已經很好了!”説完,吳暻轉身跟上前面的身影,留下吳曦若站在那裏,愣愣地看着他,大哥,我真的從來沒有搞清楚,你要的,到底是什麼?
向後輕輕掃了一眼,吳暻臉上依舊帶着那微微的笑意,他當然將吳曦若的困惑看得明明白白。但是,不需要解釋!你不明白,可是也不需要明白!回過眼,吳暻看着那前面的小小身影,不自覺帶上了一份憐惜心疼。你只要知道,至少我們還有心,還可以温暖她,而她,也許在丟失了過去的同時,連心都丟失了啊!
而直至他們再消失在路的盡頭,所有在場的人,沒有人出聲,嗚嗚的只有那小店主淒厲的哭聲,間或少女帶血的咳嗽。
似乎好久,才有人突然驚呼“呀,快,快把人送去看大夫啊!”正是那先前的老人。可是,直到他自己衝過去費力地想要抱起重傷的紅衣少女,卻才到周圍仍舊是那種不正常的安靜。
他疑惑地抬頭,卻看見門口的人早已走了大半,而剩下的,不是遲疑,就是避開他的目光,更讓人心寒的,是還有許多人,都是那麼木然地站在一邊看着,帶着些鄙夷。
“你們,你們都還愣着幹什麼?快啊,救人如救火啊!”只是一開始的驚懼,瞬間便變成了直衝頭頂的憤怒與心寒。
可是,沒有人理睬他。即使有幾個人嘴動了動,似乎想要上前,最終卻也在周圍眾人冷漠帶着厭惡的目光中退卻。
沒有人幫他們,只是片刻,人們就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低着頭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沒有人理會少女的掙扎,小店主的哭求,和老人的怒喝。直到一對官兵姍姍來遲,可那時,小店主已經只能抱着女子冰冷的身子哀哀哭泣。
永遠不要高估了別人的善良,哪怕是最淳樸的百姓。他們會顧憐弱小,他們可以在自己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深深的同情,甚至是或多或少的幫助。
但當一些冰冷的事實擺在了眼前,即使是孱弱無力的稚子,同樣也要面對他們或許更多更甚的厭惡與殘忍。連解釋都無力。人,從來都是摸不透,把不準的東西,他們的淚水絕對真誠,但下一刻,他們的殘忍一樣發自心底。
也許有的時候,一個兩個的這種態度,忍一忍忽略了也就罷了。但其實太多的時候,百姓啊,太過容易被引導,每每要面對的,從來都不會是輕輕巧巧的一個兩個。
天底下,同一個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愁。即使還不到如此,但這邊的悲傷無助,卻是絲毫沒有影響到那一邊的滿不在乎。
對於他們來説,那本來就是毫無關聯的陌生人,沒有情誼,沒有利益,過了,便罷了。
“你希望我就那個女人?”突然之間,走在稍前一點的月依停了下來,對着身後從離開後便一直默默不語的季雪晴問道。先前那件事,到後來,他們都看得明白,季雪晴是想要救那姐妹兩的。
“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一跳。季雪晴有些慌亂地抬眼看看月依,下一瞬又轉開頭去,有些不自然,口中輕輕囁嚅。
“也不是!”就在月依覺得似乎對方是沒有回答的意願,決定轉身繼續前行的時候,季雪晴卻還是出了聲。
偷偷抬眼看到其他幾人都看了自己,季雪晴想了想,還是將心底的話説了出來“我知道那個女人,甚至那對姐妹都不是什麼好人!”她也許有時候很單純,很天真,還懷着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但被作為吳家長媳教養的她,可以適時的任驕縱,卻並不傻。
不説那個小店主微微躲閃的眼神,單是她幾次地迴避説出事實真相,那種刻意,對季雪晴來説,並不難看出,更遑論是她那種淺地假好人。
那對姐妹也許真的過得很苦,但季雪晴會不忍,卻不可能一味的同情,尤其她們那種藉助跳板,不顧一切想要爬到高處的妄想,更讓季雪晴厭惡。
但真的即便如此,看着那種場面,作為一個還不大的小女孩,那種天會讓她不忍,讓她不由自主的憐惜,尤其是那對姐妹本就不醜,甚至可以説天生就是那種引人憐惜的樣貌氣質。
其實,要真的説,那兩個女孩本就是沒什麼相關的陌生人,季雪晴覺得自己最不能接受的,是兩位表哥特別是大表哥和月依的態度。月依便罷了,但一向總是那麼温柔的大表哥卻毫不在意地説着些殘忍的話,這樣的大表哥,讓她覺得那麼陌生,更甚他輕描淡寫説出的話,讓從小便一直受着某種正統武林教育的她,覺得異常地難以接受。
“我只是,我只是…”有些遲疑,季雪晴費力地組織着合適的語言“我只是突然覺得那樣的你們,有點陌生,覺,跟你們的距離,忽然之間便變得好遠好遠,彷彿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樣。”將視線轉向其他地方,女孩沒有再多説什麼。季雪晴受過那種正統武林的教育,但同時也接受着作為一個世家小姐,未來夫人該接受的教育。所以她不會一味放任自己的同情心。她的心現在還不夠狠,但卻也絕不會過於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