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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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偏遠的山中,彷彿是一片仙境裏,一座龐大散發着古老氣息的山莊,靜靜地佇立於此。
吳家!站在高處俯望,面無表情的女孩腦中濾過最近一段時間偶然得到的一些消息。她現在所在的,就是那個幾百年前還非常著名,但現在卻早已隱世的武林世家吳家。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就只是那一代的家主突然厭倦了那些塵世的紛爭,於是毅然帶領整個家族淡出了武林,數百年隱世於這默默無聞的山間。
久而久之,就像是成了這個世界的桃花源,吳家漸漸不為人無所知,生產生活基本自給自足,與外界幾乎斷了聯繫,就是極少的幾條線,也不過是和附近的幾處村子,個別的小鎮有着些易聯繫。
吳家,幾乎是在逃避着與外界的接觸!這就是女孩一段時間下來最大的看法,可是,在這吳家的眾人看來,這是祖先傳下來的傳統,只有斷了那塵世的紛擾糾纏,才能真正靜心於武道,才有可能突破那最高的境界,稱為武聖。
雖然,那麼多年,吳家從未出過一個武者能突破了先天境界,可是,所有的人,甚至不説那些世代留在吳家的家僕,便是一些剛剛進了吳家的傭人,提到吳家,都是一片狂熱,彷彿被洗腦了一般。
就連最先接觸過的王媽,都是如此!
眼神清冷地看着一切,月依即便並不苟同,但也從不説什麼。(想必,大家應該也知道這個月依是什麼人了!)昏之時不算,月依就是醒來以後,開口的次數也極少,幾乎除了四夫人王媽,莊中的其他人都以為她不會説話。不過,其實她要説話的機會也着實不多,接觸的人也不過那兩個。
不知是什麼原因,整座山莊中的人其實都知道了四夫人又犯瘋病,而且這次還很嚴重,並持續了很久。以前四夫人偶爾也會抱着別的差不多大的孩子當做是自己的孩子不肯放手,但隔個一會兒過去了也就好了。可是這次不一樣,四夫人不但救了一個來歷不明,重傷且面容可以説是醜陋的傻子女孩回來,而且這一當做是月依小姐竟就不肯放手了。而家主不知為何,竟也默認四夫人的發瘋。
也不知是不是吳家歷來的規矩便甚是嚴謹,所有的人雖説疑惑,但既然家主都默認了沒有反對,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會多説什麼有的沒的。於是,在暗中的一段不大不小的風波之後,吳家又瞬間平靜了下來,回到了以往的正常軌道上,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過説來,吳家的很多人也暗自思量着,怨不得四夫人這次竟就認死了,這女孩還真跟月依小姐有些相似之處。雖説似乎人有些痴傻,不會言語,但同樣是有些陰沉不喜與人接觸的子,就是那樣貌,都是一樣的很是不堪。
即使女孩還不曾出過自己的院子之時,吳家所有的人就差不多都知道了。這次的女孩瘦小非常,整個人都幾乎成蠟黃,再加上那頭接近灰白的乾枯的長髮,便更顯得灰敗黯淡,更不談那皮膚上似乎還泛着一些被火焰灼燒過般的焦黑之。而且,似乎是所有的不幸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這個女孩據説是個瞎子,眼睛上總是遮着一條布帶。
也許,其實女孩的五官細看並不醜,甚至可以説是長得不錯的,木慕伊現在就喜歡有空便盯着女孩看,也許若是可以,她更想伸出手去,細細地描摹愛女的臉。但是顯然,她也知道,女孩討厭別人的觸碰,包括她!能容她這樣坐在她的附近盯着自己看已經是一種莫大的讓步了。
但是,很多時候,美貌不單單是指出的五官,就像女孩,大多的人只看到她的第一眼便不想再看下去了,更不説細細地打量,而她自己也討厭別人過於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是説因為自己的醜陋而自卑,而是一種本能,一種彷彿與生俱來的習慣與本,那是常年站在高處的上位者,容不得那些卑微的人那般放肆的視線。
也許,配上她現在的狀況,這樣説真的顯得很可笑,但是,實實在在説她就是這樣的想法,而她自己也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也不知是相貌地位什麼的原因,月依現在雖然也是吳家的小姐,明面上的一位主子,卻並沒有丫鬟小廝什麼的人照顧。不過於此,月依也沒説什麼,這樣的情況其實正好符合了她的要求。她並不一定需要別人的伺候幫助,甚至,她很不喜歡別人的靠近接觸。便是她現在的母親,四夫人木慕伊,也不可隨意接近她一定的距離,其他的人就更不用提了。
雖然她現在似乎還很小,但是周身的氣勢卻不容小視。平裏,幾乎所有的那些下人也都覺得,這女孩就和以前總喜歡呆在屋子裏的月依小姐一樣,陰沉沉的,甚至有些陰森恐怖,所以讓人不敢靠近。
可是其實不一樣的!比如王媽就覺很不一樣,這個女孩,不簡單。
發自心底的,她就是知道,也許,就是因為第一次正式見面時的那一眼。她知道,那個女孩,和以前的月依小姐本就不一樣。以前的月依小姐,因為那怪病,相貌醜陋,體弱易病,心裏自卑,所以不願與人往,總喜歡陰沉沉地將自己關在房間裏。
但這個女孩不同。她不是自卑,不是怯懦,不是憤恨。她只是一種…淡漠吧,彷彿出這個世界的冷漠,所有的一切都事不關己,沒有什麼人,沒有什麼人,能進到她的心裏,甚至也許其實,她已經沒有心了。可以説她陰沉。她的身上,本沒有她那樣的孩子所該有的一點氣息,或者説,不單單是不像孩子了,那本就不像一個正常的人類。
她不愛玩鬧,再美味好吃的東西也不能引她的注意,甚至幾乎能讓女孩子瘋狂的花兒飾物於她也可有可無…她,彷彿本沒有**,甚至,她其實就像一個會呼的木偶,只是按部就班地活下去,卻完全沒有任何**,這世間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除了,那隻一直昏的總被她抱在懷中的小狐狸。
每次看見,王媽都想上前勸她先將那小狐狸放下,似乎那小狐狸也不知是怎麼了,但彷彿是不會醒來了。可是每次,話到嘴邊,王媽卻又下意識地不敢説了。出於一種直覺,冥冥之中,一個聲音告訴她,想要活命,就不要去跟那個奇怪的孩子説這件事。雖然覺得很是詭異,畢竟,就算那個孩子再怎樣,卻也不至於説殺人。可是,即便如此,每次,頓了頓,王媽還是選擇了相信那個覺。
她不像凡人,王媽總是這樣想着,經常愣愣地看着那個女孩一舉一動都透着優雅貴氣。也許,若是她的容貌不是那麼不堪,甚至只是普通的水平,陪着那身清冷高貴的氣息,這個孩子簡直就是一個失足落入凡間的仙童。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便彷彿融進了周遭的世界,更或許其實她本就離了這個世界,因為只是靜靜地站着,她的氣息便漸漸變淡,不易察覺,卻真真實實地轉過身便突然驚覺她的消失,但再看時,她依舊詭異地靜靜站在原處。
王媽總覺得,這個女孩其實生得並不醜的。仔細看,除了過分得瘦弱,皮膚灰黃,甚至不知她遇到過什麼,身上還有這灼燒的痕跡。憑良心説,女孩生得不差,甚至可以説是很好。
王媽小心地瞧過,女孩五官細膩漂亮,就是那雙小手,也可看出,她的身體骨骼簡直就是完美的搭配。哪怕只是匆匆地一瞥,王媽也對那雙手印象深刻,很少有人的手能生得那般的,不談皮膚,修長的手很多人都有,但那手上的骨骼能顯得那般柔和勻稱的,卻是絕對少有的,就彷彿是最妙手的大師一筆一劃心細雕出來的藝術品,甚至,王媽覺得,若是真有哪位大師能做出這樣的珍品,那絕對是死死地收藏起來絕不肯出賣的。
只是,人總有第一印象,女孩可以説得上是殘破、不堪的肌膚、臉,還有那頭枯草般的發,都已經讓大多的人不再有看她第二眼的心,更不説是細看。
輕輕嘆口氣,王媽忽然想起,那天讓那女孩帶上布帶遮住的眼睛。
女孩的眼睛很奇怪,就像她這個奇怪的人一樣。那雙眼睛是紫的,跟她整個人看上去正正相反,那雙眼睛簡直美得不可思議。微微細長上揚的眼線,裏面是深沉彷彿能將人的魂兒進去的紫,魔媚異常,轉間簡直奪了這天地的光彩。
但那雙眼中常死氣沉沉的,不經意看到了,總讓人膽寒,沒有生機,沒有光明,彷彿一片死海,看不見未來!若説那是個活人的眼睛,卻不如説,好似缺了靈魂一般。至於對上了,那幾乎就要讓人瞬間凍僵了一般。她並非是刻意的,但她其實也不在乎,所有人對上那雙眼時,只覺自己就是一隻螻蟻,卑微地匍匐在神的面前,連瑟瑟發抖都不敢了。
相較之下,容貌的醜陋本就不算什麼了,這雙眼睛,也許真該稱得上驚世駭俗,那是一雙這般的孩子本不該有的眼睛,甚至,那簡直不是一個人類該有的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