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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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過向善這些子可把周霸天愁壞了，以前光幹壞事了，哪裏做過好事！整天要和家丁一起絞盡腦汁地想。有一次，實在想不出來，去向王玉琳請教。王玉琳説:“這好事不是想出來的，而是看你是不是有心去做，只要用心，隨處都可以做。”周霸天大受啓發，也就不費力氣去想了，常常帶着家丁出去，見着需要幫忙的就去幫忙，好事做得越來越順手，每天的心情超級好。看來，做好事比做壞事強得多，自此，原來的秉惡習逐漸去除了。剛開始杭州的老百姓不習慣，唯恐着了這個周霸天的道，後來證明這個過去的周霸天確實向善了，人們也逐漸稱呼他周公子了。所以下文我也就不再用周霸天稱呼了，改為周信達了。

這一又帶幾個家丁出去，見到一隻瘋狗見人就咬，嚇得人們四處亂逃。一個老人、一個小孩體力不支倒在地上，周信達一見趕忙吩咐家丁:“快，把那瘋狗亂打死！”家丁們衝上前去，噼哩啪啦一頓亂，瘋狗哀嚎幾聲斃命了。

周信達過去扶起老人和孩子，看那老人摔破了膝蓋，小孩鼻子也血了，趕忙叫家丁扶兩人去醫館上葯療傷。

回來一彙報，格格萬分滿意。

今天，趁王玉琳打坐的當，格格和周信達一起出來遛達，老遠就看到路邊圍了一羣人，格格擠過去一看，地上跪着兩個女孩，大的也就十歲左右，小的有七八歲，脖子上掛着一個牌子，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字“賣身葬母。”兩個女孩就那樣安靜地跪着，面容悲慼。格格一看忍不住心酸，向周信達一示意，周信達趕緊分開眾人，上前幾步走到女孩面前問:“兩位姑娘要賣身葬母？”

“是，公子。”那個大點的女孩回答。

“真是孝心可嘉呀，這樣吧，我這兒給你們十兩銀子，你們先把母親安葬，家中還有何人？”

“我們爹爹早就過世了，並無其他人。”

“以後如果有什麼事就到浙江總督衙門找我吧。”掏出了十兩銀子遞到姐姐手上。

“多謝公子，後我姐妹二人定會報答。”兩個小姑娘給周信達磕頭。

周信達趕忙扶起二人，又吩咐家丁:“你們兩個和這兩個姑娘回去，幫忙安葬。”

“是，公子！”家丁領命和兩個姑娘一起離去。

“格格，我做的還行吧？”

“不錯。”這時，逐漸散去的人們有人議論:“這兩個閨女可別真傻到去浙江總督衙門，那豈不是入了狼窩？”

“也不一定，聽説，他們現在改惡向善了呢，全是旁邊那個如意格格改造的，這個如意格格還真為我們杭州百姓造福了呢！”

“格格，您聽聽，他們竟然説舅舅家是狼窩！”周信達抱怨地説。

“你叫什麼屈？還不是平時你們壞事做多了？只要你以後向心改過，人們自會改變對你的看法的。”格格在一邊着説教。

“格格所説極是，受教，受教。”

“我們走吧。”格格剛要邁步，裙襬被人拉住了，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白奉亂地堆在頭上，骨瘦如柴的臉，渾濁的雙眼，顫巍巍地説:“姑娘，可憐可憐施捨點吧，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周信達忙喊:“大膽，快鬆開…”格格在一旁咳嗽了一聲，周信達忙滿臉堆笑，輕輕地拿開老乞丐的手，掏出了幾輛散碎銀子，放到老人手裏，老人不住地磕頭:“好人哪，好人哪。”格格步履沉重地朝前走，嘆息道:“浙江府本是江南魚米之鄉，可再富庶的地方也有窮人哪。”回到府衙，王玉琳沒在房裏，問下人説是去了後花園。格格一路尋來，見王公子正靜靜地坐在涼亭裏，格格不顧形象地跑過去，喊道:“王大哥！”不知不覺就把稱呼改了。

“格格您回來了？”王玉琳站起了身。

“王大哥，快請坐，今天怎麼樣，覺好些了嗎？”

“好多了，估計過幾天就能回去了。”

“是這樣啊。”格格有些不捨。王玉琳也覺得心裏怪怪的。

“王大哥，我有個計劃，你看可行不可行？我想啊，在杭州城建一座育嬰堂，收留六歲以下的兒，再建一座育人堂，凡年滿六歲不足十二歲的無家可歸者，都可以來，有專人給他們教授琴棋書畫和各種生活技能，將來，可以考取功名，可以從事各種行當養活自己，還可以當兵入伍為國家效力，那些老人怎麼辦呢，對，再建一座養生堂，讓那些無依無靠的老人老有所養，你看怎麼樣？”格格滿懷期待地看着王玉琳。

“好哇，格格，想不到你還是一個大善人呢，而且，你這種想法從來沒有人提過呢。”格格被誇得有點兒不好意思，羞紅了臉，忸怩地説:“哪有？跟王大哥您相比還差得遠呢！”看着格格嬌羞的小女兒態，王玉琳不看入了神。這些子，王玉琳心裏對格格的成見也逐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益成長的喜歡。

“王大哥，你老看着我幹什麼呀？”王玉琳清醒過來，不好意思地打岔:“我在想，建這些育嬰堂啊，養生堂什麼的，需要大筆的資金，還有房屋的設計，有好多問題呢，格格想由誰來完成呢？”

“我這些呢只是初步的打算，具體實施肯定複雜的，王大哥有什麼高見？”

“我想啊，可以由官方出資一部分，其餘部分呢，向富甲官紳募集，這件事，最好由格格和總督大人出面比較好，畢竟你們面子比較大。設計方面呢，我在杭州有一個朋友搞建築，可以請到他來幫忙，施工呢，可以召集義工。”

“什麼叫義工？”

“所謂的義工，就是自願參加勞動，不必支付報酬，這樣的話，就將成本降至最低。”

“還是王大哥聰明，不愧經商的，不知王大哥贊助多少啊？”

“我前一陣採買茶葉，大多數錢都預付茶葉款了，先捐2000兩，等我寫封信讓家裏人再捎些銀票過來，不夠的部分我包了。”

“王大哥，你真是太好了！我替這裏的父老鄉親謝謝你了！”格格動的摟着玉琳的脖子跳了起來。玉琳也不好將她推開，任由格格抱着。興奮過後，格格才發覺自己的失態。

“王大哥，不好意思，我實在太高興了。”

“我們快去找總督大人商量吧？”

“嗯，走。”陳總督自然也不能不識趣地潑格格的冷水，商量的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快。接下來籌錢、設計、找義工，忙了個熱火朝天。本來傷好想回陝西的王玉琳也暫時放下行程，全程參與到工程建設中來。周信達則到杭州各地遍訪鰥寡孤獨者，登記造冊，由當地府衙，待工程完工後由各地府衙送過來。各項工作進展順利。

當地的老百姓非常贊成這項舉措，紛紛參加到義務勞動中來。大家對陳總督和周信達的印象也改觀了，背地裏也不再議論紛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