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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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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孩子,你一定受夠了。”

“其實也還好啦,希平,你會不會覺得我們這樣實在很荒謬?你不只是你自己,有時還得變成希安。而我,我應該還是我,可是有時我又會搞不清自己究竟在幹什麼!唉呀,好煩喔!”箴吐吐舌頭,對他扮了個鬼臉。

“你真的那麼討厭去參加宴會?去那裏可以看到很多大明星跟政治人物,還有很多美食、音樂…”看到箴一個勁兒地搖搖頭,希平失笑地將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

“既然你這麼痛恨,那就不要去吧!”箴為彼此的距離如此親密而到不安,她赧然地低下頭。

“那你快去洗澡換衣服吧,否則你會來不及的。”

“不急,反正我也不想去了。”希平説着捧起她的臉,愛憐地吻咬着箴小巧的下巴,那串熱吻在箴的臉頰和頸子連不去的,引發了他更熾烈的情慾。

她笨拙地想要推開他,但他眼眸中那跳動的火花,卻仿若會催眠似的,令箴全身像要癱瘓般的無法動彈。

“天,箴,你讓我沒法子控制自己。”希平費很大的力氣才使自己在更進一步之前煞車下來,用力地着大口大口的氣。

“再這樣下去太危險了。”

“是嗎?可是…我覺得每次你吻我的時候,就像踩在雲端,呃…應該説是我變成棉花糖了。為什麼會這樣呢?”箴睜着亮晶晶的眼睛,一副非常疑惑的模樣。

“是不是因為我愈來愈習慣你吻我了,還是隻要有男人吻我,就會有這種覺?”希平揚起眉地扳起她的下巴。

箴親愛的,請你聽清楚了:除了我,不準任何男人吻你,聽清楚了嗎?”

“為什麼?”箴不依地抗議着,這傢伙果真是混世魔王投胎的,只要對他好三分,他那跋扈的個,馬上又會原形畢

“希平親愛的,難道以後我的老公要不要、可不可以吻我,也要經過你批准?”被她的話堵得一時語的希平,不耐的揮揮手。

“我不管什麼以後不以後,反正你現在是我的未婚,聽到了沒有?我就是不準別的男人碰你。”他説完不給她反駁的餘地,很快地甩上門衝了出去。

面對門被摔上後仍嗡嗡地在室內迴盪的嘈雜聲,箴並沒有介意,因為此刻她的心裏就像無數的泡泡所充滿,像是泡泡般一顆顆地向上升去。

他不準,唔!這小子倒也有趣得很,他憑什麼不準了?只是,我幹嘛又為了他的話而這麼高興?真是有問題!箴抱着那束希平每天例行送來的玫瑰,瞪着鏡子裏那個滿面風的女郎,痴痴地笑了起來。

箴,快起牀,快,我帶你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習慣蒙在頭上的被單冷不防地被揭了開來,箴撥撥散落在臉上的髮絲,努力地想睜開眼,呻地瞪着眼前興高彩烈的希平。

“到哪裏去啊?希平,現在才幾點啊?”她翻過身伸手在空中撈抓着被單。

“明天再説好不好?”

“不行,天一亮就不好玩了。”希平不由分説地將箴拉了起來,打開衣櫥撿了幾件衣服給她。

“穿暖一點,外面很涼。”箴勉強地撐開眼皮,莫可奈何地慢閃進浴室裏梳洗,希平的老病又開始犯了,最近他幾乎三天兩頭的就要箴陪他到一些“好玩”的地方。但説穿了,那些他所謂好玩的地方,對箴而言,本只是些普通的場所。

罷開始是一家家的pub,這年頭的香港人似乎患了集體失眠症,愈到深夜,那些煙霧瀰漫,熱門音樂振耳聾的pub和小酒吧,便擠滿了面容委靡的男男女女。

“希平,你今天該不會又要我到pub去‘享受’聽覺跟嗅覺的待吧?”將他扔給自己的厚外套穿上,箴仍沒睡醒地隔着門板問道。

蹺着二郎腿坐在她的牀畔,希平嘴邊浮現了個神秘的笑容。

“不是,你猜猜看,我給你兩次機會,要是都猜不中的話,我可是要吻你口羅!”箴刷着牙的手震了一震,不留意之下將那冰冰涼涼的牙膏給下肚去。她乾嘔了半天仍嘔不出任何東西,抬頭卻見到鏡中滿臉通紅的自己。

最近的希平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葯,每每逮到機會便要吻她,不單只是有他們彼此在的場合,即便是有其他人在場,他也是這般任,就好像…好像他真的是她的未婚夫似的。

箴湊近鏡面注視着自己,對他愈來愈形於外的温柔到不安。她不是不知道,甚至她還為此到陶醉。她伸手輕輕地‮撫‬着一大束粉紅的玫瑰,希平每天的玫瑰花束,早已將她的房間堆得滿滿的,各各樣的玫瑰氾濫成災,連浴室也要了,試問有哪個女人能不對這樣的寵愛心動?

只是她害怕啊,希平的母親已經決定要住院靜養了,每天到醫院去探望她都使到難過。病魔太厲害,任憑人類用任何的方法都無法阻擋它摧毀健康的腳步,看着秀柑一天比一天的虛弱憔悴消瘦,到有股難言的虛空在心底盤旋着。

如果…等到有一天我們應該要中止這齣戲時,我能微笑的跟他道別嗎?她想到這裏,心煩氣躁地想將那些玫瑰捧下水槽,卻冷不防的被尖鋭的刺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