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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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箴不斷地自低垂的眼尾餘光偷偷地覷個空,悄悄打量着身旁英的男人。
他緊抿着,目光堅毅地直視前方。整部龐然且昂貴的大房車,在他的掌握之下有如在他掌心撒嬌的小貓似的馴順。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箴視而不見地盯着眼前的車,這個疑惑在心底如野火燎原般地一下遮蔽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深深地吐口氣將身子往後倚靠在椅背上,她沉默地閉上眼睛。對紊亂而惶然不安的心情,她只能無助地順其自然等着事情有任何發展,因為此刻,面對這個時而跋扈,時而柔情萬縷的男人,她真的找不到規則可依循了。
“我想我們的關係…呃,我是指我們目前不得不彼此配合的情況,或許應該做一些調整。”然峽考慮再三之後,略顯遲疑地開口説道。
箴抬起頭飛快地看他一眼又低下頭。
“什麼意思?”箴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伸手按下電動窗的鍵,暖洋洋的薰風面撲來,揚起她捲曲的髮絲。
那被風吹送而拂搔着他臉龐和心的長髮,引起希平邊綻放出一個温柔的笑容,他伸手將那綹髮絲輕輕地握在手裏。
“箴,我不知道是什麼使我們在這麼奇特的情況下相識。但是,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受到那股難以言喻的悸動,那種幾乎要不認識自己的陌生?”箴低下頭玩耍着自己的手指,期期艾艾地打算含糊以對:“我不明白你在説什麼,只是我希望你能有點君子風度。”想到他這樣三番兩次毫無預告的吻自己,而且最糟糕的是我似乎還不覺得討厭…困窘令她忍不住又滿臉通紅。
“君子風度?”希平將那一小綹的髮絲放在鼻下,幽淡的花草直鑽進腦海中,令他久久捨不得放開。
“就是…就是你不可以老是那樣吻我嘛!”箴支支吾吾地説着,全身都燥熱得如同身處巨大的火爐內,鼻尖冒出了幾點汗珠。
“噢?”希平帶着意外的轉向她。
“我不覺得你討厭我吻了你,剛才要不是查理拿着相機在那裏拼命拍…”箴呻着用手捂住臉。
“住口方希平。反正我就是不想再發生類似的事了,你懂不懂嘛!”希平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笑着用那綹髮絲的尾端去畫着箴的。
“咦,這個害羞的女人真的是那個膽大包天,單槍匹馬闖進我房裏的女人嗎?那時候的勇氣到哪裏去啦?”用力搶回自己的頭髮,箴很不客氣地狠狠瞪他幾眼。
“你管我,人家我那時候哪想到會惹出這麼多的風波,早知道的話,你用八人抬的轎子來抬我,我都不會去。”
“是嗎?”希平實在很難理解自己的心態,但他發現自己竟然很喜歡跟她這樣鬥嘴。
“就是這樣,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箴説着扭過身子盯着窗外不停地往後遠移的街影,表明她話説到此為止的決心。
希平啞然失笑地瞄瞄她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純地把着方向盤,突然覺得生活似乎有了特別的樂趣。
忙碌地將那些該看過該簽字的文件都推到一旁去,希平的臉因為看到眼前的那個人而詫異得僵住了。
“你…你怎麼會到香港來?”他好不容易才自震驚中恢復過來,聲音啞地問着那個穿着一身豔紫的女郎。
發出朗的笑聲後,女郎攏攏那頭隨着她頭部的幅度而跳動着的波捲髮。
“希平,我也是香港人啊,你忘記了嗎?”
“不,絡萍,你不是已經跟父母一起移民到美國,而且不打算回來了嗎?”希平拿着鉛筆的手,有些不穩地用鉛筆頭的橡皮擦輕輕地敲着桌面。
看到絡萍,年少時光似乎在一瞬間又重回眼前。希平閉上眼睛彷彿還可以看到年輕時的自己。
温絡萍的父親和方新達是商場上的對手,也是多年老友。因着彼此豪的個,所以他們兩家往來頗勤,温家唯一的獨生女絡萍和方家的四個女兒因為年齡差距過大,反倒是跟年齡相仿的希平和希安兄弟倆玩在一塊兒。
在希平的印象裏,絡萍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子,只是因為自小的備受寵愛,養成她驕蠻且霸道的個。不同於希安對她的一往情深,希平向來都遠遠地和絡萍保持着距離,為的就是避免兄弟間為情的事而起齟齬。
在絡萍大學畢業的那一年,她仍如個小妹妹般的成天往方家的歡園跑。希平冷眼旁觀的看出希安是那麼地珍惜與絡萍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幾乎將所有的注意力和情都投注在絡萍身上。
很諷刺的,絡萍卻如同希安的將她滿腔的狂熱,全都往希平身上倒。這使得希平有苦難言地夾在親情和已經變質的友情間,在不知該如何圓滿處理的結果之下,他只好放縱自己,到處結各式各樣的異,藉以躲開絡萍和希安。
然後是很突然地,絡萍和她的父母移民到遙遠的北美,十幾年來都沒有音訊,但現在她卻出現在辦公室裏…
“希平,十四年了,你還是一點兒都沒有變。不,你變得比較成,更有魅力了。”絡萍掏出一個緻的煙盒,很快的點了煙,徐徐吐着煙氣地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