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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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去‘買’個子？”希平望着父親堅決的表情，無可奈何地攤攤手。

“不是去買個子，而是去找這個女孩子，無論用什麼代價，你們必須讓你媽媽開心。”方新達説完徑自往外走，但走到門口時因希平的話而停頓了一下。

“爸，你真的是個強橫的‘暴君’，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商場上的人要給你起這樣的封號，你真是我所見過最強硬的人。”希平雙手抱在前，慨地説道。

方新達微微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略微佝僂的背，聲音中透着歷盡滄桑的沙啞。

“暴君能怎樣？強硬又如何？難道我還鬥得過天？”隨着父親的身影消失在走道的轉角，希平這才收回視線，心情複雜的走進浴室，用最強烈的水柱衝擊着自己。

箴面無表情的坐在餐廳裏，食不知其味地用刀叉鋸着眼前的代罪羔羊…那塊味美多汁的西冷牛扒。

“…所以，我跟你媽媽決定到你處來看看你到底在幹什麼。”周家老爸將用完的餐盤往旁邊一推，端起咖啡杯，仍是不愠不火的説話。

“昨天我們看到報紙娛樂版時幾乎嚇壞了。箴，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這麼不小心呢？爸媽不是反對你男朋友，只是…只是…這種事要是不當心點兒，到最後吃虧的總是女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老媽則是吐吐的硬擠出這些話，箴很明白這可是生內向羞澀的老媽，思前想後才得出來的言語。

“我明白啦！只是，爸、媽，事情才不像你們所想的那樣，我們…呃，我跟他並不是像報紙所寫的是去開…呃，住酒店，我們…我們…”箴急得碰掉了叉子，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之後，在餐廳大部分人的注目中，她紅着臉接過侍應生遞過來的新叉子。

“這麼説來，你跟那個…方什麼來着的年輕人並非兒戲口羅？”周老爹挑起眉，深興趣的下着結論。

“孩子的媽，我就説吧，我們的女兒怎麼可能去跟人家免費什麼同居試婚的嘛！説你瞎心，你還不高興。”周老媽頗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你還説哩，早上不曉得是誰拼了命的催我早些出門，昨兒個晚上還急得睡不着呢！”面對子的調侃，周老爹只是發出嘿嘿的訕笑，將矛頭又對準了幾乎食不下咽的箴。

“箴，既然如此，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我跟你媽也好幫你準備嫁妝了。”老爹慈祥地對箴説。

“箴？”箴拿着刀叉的手無意識地在空中胡亂揮舞着，在意識到旁人異樣的目光後，她趕緊放下手。

“是啊，既然這樣的照片都上報了，你們就早些結婚，也免得旁人説閒話。”周老爹一副所當然的説着。

“哈…哈…爸、媽，我想這中間有一點點小小的誤會。嗯，其實…我只是去採訪他。你們也知道我現在在當記者，昨天晚上我只是湊巧去採訪他…”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父母的神態，聲音愈來愈低。

“採訪？”果然周老爹的眉揚得半天高，瞪大的眼珠似要迸落般的圓睜着。

“你一個女孩子家三更半夜去男人的房間裏採訪？你到底是在什麼樣的公司上班？”

“爸，你聽我説嘛，昨天我真的有約了個男同事跟我一起去採訪的，只是他臨時有事…”想到公司的同事們要是看到報紙之後的反應，箴便無奈地用手捂住臉呻出聲。

周老爹跟子換了個奇怪的目光，他立即拿起桌上的帳單。

“孩子的媽，你馬上跟箴回去把東西收拾收拾，我去找查理，今天就帶箴回家。我早就説過香港的人心都太複雜，要箴一畢了業就回家住；要不是你一直勸我讓她獨自居住，今天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在媽媽的沉默中，箴顧不得他人詫異的表情，猛地站了起來。

“爸，我才不要回家住，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她亦步亦趨地跟着老爹。

“那你怎麼解釋報上的照片，有哪個好人家的女兒會被拍出那樣的照片？”周老爹無視箴緊跟在後的哀求，堅決地付完帳後，挽着子的手站在紅磚道上等着計程車。

被父親的話堵得無話可説的箴，只有愁眉苦臉的跟着父母坐上計程車，朝她租賃的公寓而去。

跳下計程車，箴仍試圖做最後的努力。冷不防一束紅豔豔的玫瑰朝她懷裏來，她嚇了一跳的轉過身去，和那張令她此刻真想狠狠咬一口的臉相視。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箴低下頭看着那束散發出濃濃甜香的花束，狐疑的立即抬起頭盯着方希平温和的笑臉。

“箴，幹什麼板着臉呢？我又不會咬你。”希平斜倚在自己的車旁，帶着笑意的對她眨眨眼。奇怪，在白天的光線下看她，發現她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年輕，大概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吧！

想到剛才出門前父親的殷殷叮嚀，希平沒來由地到心情愈來愈沉重。即使事後能用大筆的金錢去補償她，但他懷疑自己能無愧的面對自己的良心。

箴翹起下巴怒意沖沖地瞪他一眼。

“我可巴不得好好的咬你一口哩！都是你害的啦，害我得跟我爸媽回家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