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沉舟側畔千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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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孫經理,我媽媽找我有些事。反正今天人也沒到齊,謝謝你們幾位的好意,下次等舟姐王叔都在,我們再聚不遲。”孫一帆眼裏有失望,但也不好強留,好風度地問她和母親約在哪裏,他可以送她一程。旬旬婉言謝絕。
趕到豔麗姐指定的餐廳,她已經先一步在座位上等着旬旬,面前的圓桌上擺了好幾份緻的茶點。旬旬一落座,打量四周,就開始尋思着自己今天身上帶的現金夠不夠。這是一個走中高端路線的購物城負一樓的港式餐廳,以菜品
緻和價格不菲見稱。豔麗姐雖每次都説她請客,但買單的時候常常只顧着剔牙,旬旬早已經習慣了這樣。
“我隨手給你點了幾樣點心,你自己再看看菜單,難得週末,要好好犒勞自己。”豔麗姐姿態優雅地將餐牌推到旬旬面前。
旬旬翻了一遍餐牌,又合上了它。
“我不太餓,就吃你給我點的就好。”
“那怎麼行,説了今天叫你出來吃大餐的。”豔麗姐娥眉微皺,她今天的妝畫得很講究,看來是費了一番心思。她抿了一口檸檬水,忽然換上了笑臉,朝門口的方向高高招手。
旬旬回頭,那個下班後去打球的人正朝她們走來,看來他打的是“擦邊球”她現在已經懶得為這些“意外”而驚訝了,只是壓低聲音,無可奈何地問坐在她對面的豔麗姐。
“逛街就逛街,你又把他叫來幹什麼?”豔麗姐用餐牌遮住臉的下半部分,竊語道:“你傻呀?我叫個人來買單有什麼不好,這裏的菜很貴的!”趁池澄還沒走近,她又神秘而得意地告訴女兒:“不過你放心,我剛才點的都是最貴的。”就在旬旬翻了個白眼的時候,池澄落座在她身邊,興致盎然地問:“聊什麼那麼專心?”豔麗姐慈愛地回答道:“我在和旬旬説,你們年輕人上班辛苦,應該吃些進補的東西。”旬旬也順着她的話補充:“是啊,沒事吃幾隻肥鵝最補了!”池澄招呼服務生過來,笑着説:“補不補的我不太懂,但這家店的蜂厚多士和冰火澳洲蝦我很喜歡,你們沒試過的話我建議多點一份嚐嚐…阿姨今天的頭髮很漂亮,跟耳環也很配。”豔麗姐受用地笑。
“我們旬旬啊,我以為她忙忙碌碌地找到了什麼好工作,轉了一圈,原來到你的公司去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
“我跟她説過,如果她願意,其實不必那麼辛苦的。”池澄説完若有所指地看了身旁的旬旬一眼。
“又不是外人,説什麼辛苦不辛苦的。”豔麗姐倒真的一點都不見外。
旬旬嗤笑,她現在已經想通,只要池澄和豔麗姐湊在一起,她就權當自己外太空一遊。曾毓那句話説的很對,正常人是不能夠和神經病較真的,他會把你也
得
神分裂,然後用經驗打敗你。
她按下池澄拿起水杯準備要喝的手,鎮定地提醒道:“你的還在服務員手裏,這杯是我的。”
“哦!”池澄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轉而對豔麗姐説道:“不過有了旬旬在公司裏,雖然她辛苦了一些,但卻是幫了我的大忙。”
“池總你別太抬舉我。”
“我説的是肺腑之言。你不會看不出來,陳舟是我爸派來的人,孫一帆是我爸老婆的人,只有你是我的人。”那句“我的人”吐字尤其曖昧,旬旬知道他是故意的。這無賴,佔點口頭便宜都能讓他笑得如此興高采烈。旬旬這時深切受到陳舟那句話的貼切,她雖不是他的女人,但這隻破孔雀現在卻已經習慣把光禿禿的
股那一面對準了她。
“我才不懂你們那些派系鬥爭,我只知道賬目。”旬旬表明立場。
池澄微微一笑“你知道拒絕孫一帆,這就足夠了。”
“唉!”豔麗姐沒來由的一聲長嘆成功地將另外兩人的注意力引了過去。
“我看到你們兩人的樣子,忽然就想起了我和旬旬她死鬼老爸過去的事。他雖然化灰了,但年輕的時候和你有點像,高高的鼻子,黑眉,他沒你有本事,但也小我一兩歲,總喜歡和我鬥嘴…池澄啊,要是你早生幾年就好了,女人老得快,找個比自己小的總提心吊膽。”
“媽,你沒事扯這些幹什麼?”池澄也警惕了起來,微微眯上了眼睛,等待豔麗姐下面的話。誰知豔麗姐好像結束了那番忽如其來的懷舊嘆,她摸着自己耳朵上碩大的耳環“這副你送我的耳環好是好,就是掛在耳朵上扯着有些疼。”旬旬想説,那麼沉的一對“利器”掛在哪都會扯着疼。
池澄馬上會意了,説道:“這樣可不好,一定是他們做工上有問題。發票都在盒子裏,要不這樣,我讓個人過來,待會就陪您回去把盒子取了,然後到櫃枱去換一副,實在不行就另外挑,都怪我心大意,沒挑仔細。”豔麗姐嘴上説:“哎呀,那多麻煩你們。”但誰都看得出她的喜形於
。
“我就知道你這孩子做事妥當,旬旬她爸哪能跟你比。”
“哪裏。”池澄低頭喝水,面如常。旬旬都有些佩服他了,論看菜下碟,虛與委蛇的功夫,她都不是他的對手。陳舟和孫一帆都把他當年輕的二世主,是公司裏的一個擺設,但螳螂捕蟬,誰是黃雀還真不好説。
池澄打了個電話命一個人立刻趕過來,旬旬起初以為他叫的是公司的司機,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回避,沒想到過了一會,出現在他們桌子旁的竟然是公司的人事主管周瑞生。
周瑞生擦着額頭上的汗,白淨的麪皮上泛着紅,想來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奔赴這裏。他見到旬旬母女,竟也沒有出特別驚訝的神情,朝她們打了個招呼,就忙不迭問:“池總找我有什麼事?”在公司裏,旬旬和周瑞生打
道並不多,在她眼裏的周瑞生是個
明而老練的人,臉上總是推着笑,對誰都很和氣,有時會因為太善於人情世故而顯得有幾分油滑。因為他是整個辦事處唯一有可能知道旬旬與池澄相識的人,所以平時旬旬對他也多存了幾分戒備。可事實上週瑞生將這個秘密隱藏得很好,只在有意無意之間可以
覺到他對旬旬刻意表達的善意。
池澄讓他先坐下,把護送豔麗姐去調換首飾的任務向他説明。旬旬有些不安,他這樣明目張膽地動用公司的人去為自己辦私事,讓她覺非常不妥,而且周瑞生的眼神讓她不自在,想必在別人看來,自己就和被池澄豢養的女人沒有什麼區別。
“媽,待會我陪你去換就好,順便陪你去買衣服怎麼樣,不要麻煩別人了。”旬旬嘴裏説着,還一個勁地給豔麗姐打眼,希望她明白眼前的處境,不要把女兒置於太難堪的境地。
周瑞生連連道:“不麻煩不麻煩,旬旬你太見外了,想不到你媽媽這麼年輕又有氣質,能幫上忙是我的榮幸。”他隨即向豔麗姐自我介紹,豔麗姐在他的恭維之下笑得花枝亂顫,直説他有個好名字。
“周瑞生,不就是周大福、謝瑞麟再加上週生生,一聽就是有福氣的人。”周瑞生一怔,忙贊豔麗姐“太幽默”旬旬聽得汗顏無比,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池澄,他正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轉着眼前的水杯,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整個置身事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