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花舫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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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人清楚這兩人的關係,唐嘯一出道就和朱奇走在一起,論年齡,那朱奇可以作唐嘯祖父,但妙的是兩人卻以兄弟相稱。
楊晉也聽過膽臾、頑童的名氣,但卻是第一次見面。
但聽膽臾朱奇叫道:“小兄弟,去問問,哪一個是主人?”頑童唐嘯微微一笑,道:“老哥哥吩咐的是。”大搖大擺的向前行了兩步,道:“哪一位是主人,請出來答話。”他號稱頑童,一則年小藝高,闖蕩江湖四五年,沒有吃過敗仗,而且,有很多江湖高手,常被他整的哭笑不得,人小鬼大,智計多端,故而有了頑童的稱號。
紅衣大鳳淡淡一笑,道:“賤妾是主人之一,這位小兄弟怎樣稱呼?”頑童唐嘯搖搖頭,笑道:“我姓唐,你姑娘怎麼稱呼啊?”紅衣大鳳道“賤妾人稱大鳳…”唐嘯噢了一聲,道:“大鳳,大小的大,鳳凰的鳳,是嗎?”紅衣大風道:“不錯,就是這兩個字…”笑一笑,唐嘯接道:“姑娘沒有姓啊?”大鳳道:“閣下稱大鳳就是。”唐嘯道:“子婊無姓,在下當真是多問了。”大鳳臉一變,道:“小兄弟,你講話,不能客氣點嗎?”唐嘯笑道:“客氣話都是假的,實話是有些不大好聽。”大鳳道:“不錯,咱們四姊妹都是子婊,但今晚上情形不同,咱們四姊妹,都是主人之一,主客雙方,都希望能相互尊重一些。”唐嘯淡淡一笑,道:“我小頑童吃、喝、賭,樣樣都幹,就是沒有嫖過子婊,如是咱們不尊重你們四位,我老哥哥那把年紀,我又大小了一些,怎會跑到四鳳舫來?”楊晉聽得一皺眉,暗道:這頑童之號,果非虛傳,只聽這幾句話的尖酸、刻薄,就當之無愧了。
紅衣大鳳氣的粉臉變,也許她平裏受氣大多,養成了一種人所不能及的風度,咬咬牙,忍了下去,道:“兩位是貴賓,賤妾不願計較,兩位請坐吧!”唐嘯哈哈一笑,回顧了膽臾朱奇一眼,道:“老哥哥,咱們就位吧!”毒手郎中馬鵬回顧了朱奇一眼道:“朱老,久違了。”朱奇道:“馬兄只要死不了,咱們自然有見面的時間。…”膽叟、頑童,似乎是説話都很難聽。
毒手郎中冷笑一聲,道:“朱兄,對我姓馬的,似乎是有點成見了。”朱奇道:“不錯,你毒手郎中下毒的手法,武林道人人害怕,但老夫卻不怕你下毒。”馬鵬冷然一笑,不再答話。
朱奇目光轉動,由四鳳看起,目光轉動到楊晉的臉上,才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夫這兩年未來金陵走動,想不到江南出了這樣多陌生人物。”原來,那長髯人和楊晉,都已經過易容改扮,朱奇自然是無法認出。
頑童唐嘯忽然微微一笑,道:“老哥哥,我瞧這中間有些病?”朱奇道:“什麼病?”唐嘯道:“如若他們戴上面具,或是用易容物藥易了容,咱們就很難認識了。”朱奇道:“説的也是!”只聽江湖子歐陽俊説道:“大鳳姑娘,客人到齊了嗎?”紅衣大鳳道:“還缺一個。”王召道:“大鳳姑娘,咱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是再等下去,咱們只有合力告退了。”那無疑説明,如是再不開始,咱們效法那譚雲不惜動手,闖出去了。
紅衣大鳳突然閉上雙目,雙手合十,沉思了一陣,道:“好,咱們不用等待了。”伸手按在桌上的錦盒,接道:“諸位目下還不知這盒中之物,所以,個個急告退,但當諸位瞭解這盒中之物後,只怕都不願走了。”毒手郎中笑一笑,道:“大鳳姑娘,你的關子也賣夠了,咱們都已拭目相待,請打開錦盒吧!”紅衣大風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賤妾希望先把規矩説明,諸位都得答應了這個規矩才行。”馬鵬道:“好,姑娘請説吧!”紅衣大鳳淡淡一笑道:“咱們以牌九作賭具,只賭一次,由小妹算起,一人一副牌,大家各出手指作數,各憑運氣,哪個人牌最大,那個算勝,這東西就歸他所有。”王召道:“姑娘,勝了可得盒中之物,如是敗了呢?又要付什麼代價?”紅衣大鳳微微一笑,道:“這才是關鍵,既是賭,就該有輸有贏,不過,小妹決不勉強諸位…”歐陽俊微微一笑,接道:“姑娘的意思是…”紅衣大鳳笑道:“等我打開錦盒之後,諸位見過這盒中之物,那時,諸位要走、要留,悉聽尊便。”馬鵬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你不覺得自己説話太多了嗎?”紅衣大風淡淡一笑,道:“諸位小心了。”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鑰匙,打開了錦盒的鎖。
紅衣大鳳並未立刻打開錦盒,右手按在盒蓋之上,緩緩説道:“諸位請看。”緩緩揭開了盒蓋。
凝目望去,只見那錦盒之中,放着一個全身混墨,拳頭大小之物。
全場中人,都瞪大了雙目,望着盒中的東西出神,楊晉張大了雙眼,竟然瞧不出那是什麼東西,心中大奇怪。
只聽譚雲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這是什麼東西?”紅衣大鳳微微一笑,道:“很意外,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譚二公子,竟然認不出這是什麼東西?”譚雲道:“天下萬物萬人,一兩件認不出來,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紅衣大鳳道:“這就難怪了,如是二公子認不出這是什麼東西,那就可以請便了。”譚雲一皺眉頭,道:“這麼説來,在下是可以走了。”紅衣大鳳道:“可以,如是你不認識這是何物,那就可以走了。”譚雲冷笑一聲,道:“在下倒要留此看個明白。”毒手郎中右手一探,向錦盒之中抓去。
紅衣大鳳右手一揮,斜裏拍出一掌,擋開了那毒手郎中的右手,道:“閣下,現在你不能動,這不是屬於你的。”毒手郎中馬鵬縮回了右手,緩緩説道:“在下只不過瞧看一下罷了,大姑娘這等氣度未免太過小家氣了。”紅衣大鳳道:“眼睛也不是長在手上,看一看,用不着摸啊!”楊晉心中暗道:“看情形,這似是一件很名貴的東西,但卻不知是什麼奇物,如嶽秀在此,定可認得出來。”但聞那長髯青衫中年文士,道:“果然是很名貴的東西,成了形的何首烏,只怕千年左右了吧!”紅衣大鳳道:“不錯,閣下的見識很廣,這是一枚千年何首烏,放眼人間,可遇不可求,任何人如得食此物,既可增加功力,又可延年益壽,如能食得此物一半,力能返老還童…”目光一掠馬鵬,笑道:“馬大夫早已瞧了出來,只是他不肯説出來罷了。”紅衣大風道:“諸位是否願參加這一場豪賭?”墨龍王召道:“怎麼一個賭法?”紅衣大鳳道:“三十二張骨牌,可容一十六個人賭…”歐陽俊接道:“姑娘作莊。”紅衣大風搖搖頭,道:“小妹很想作莊,可惜的是,我只有這一枚問首烏,如是把它分開了,那豈不是神效大失。”歐陽俊道:“沒人作莊,怎麼一個賭法?”大風道:“凡是參加之人,各取一副牌,最大的為勝,這枚何首烏就為他所有了。”紅衣大鳳笑一笑接道:“哪一位不參與這場豪賭的可以退出。”全場中人無一回答。
顯然,都被這千年何首烏所引。
紅衣大鳳輕輕嘆息一聲,道:“既然稱之為賭,一定要有輸贏是麼?”歐陽俊道:“理當如此?”紅衣大鳳道:“所以,諸位也該付些代價出來。”歐陽俊道:“什麼代價?”紅衣大鳳道:“酒,哪一位輸了,喝酒一杯。”舉手一招,道:“三妹開酒。”三鳳應聲抱來一個大瓷罐子,當場開封,分注了八個酒杯,道:“參與九人,有一個勝家,八個輸的人!輸的人每人喝一杯。”紅衣大鳳一揮手,三鳳放下酒罐,退了下去,笑一笑,接道:“諸位定然懷疑酒中有毒,小妹先喝兩杯給諸位瞧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又注滿酒杯。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紅衣大鳳的身上,看她把一杯酒,完全喝下。
紅衣大鳳微微一笑,道:“諸位,可以相信,這酒中沒有毒了吧…”楊晉心中暗暗忖道:看上去酒中確然不像有毒,不過,我既無取得那何首烏的用心,又何必冒險飲酒呢?
心中念轉,人卻疾快的向後退了一步,道:“老夫不願參與此事。”紅衣大鳳道:“為什麼呢?”楊晉道:“因為老夫沒有貪得之心。”紅衣大風道:“那你準備如何呢?”楊晉道:“老夫想作壁上觀。”紅衣大風道:“很對不住,你不參與,那就和此事無關,此物名貴異常,不論落於何人之手,咱們都要替他保密,閣下還是離去的好。”楊晉淡淡一笑道:“這麼説來,老夫只好參與了!”紅衣大鳳道:“老丈,既入寶山,怎可空手而回,還是賭賭運氣的好。”突然伸出玉手,撥動了三十二張牌九。
她手法並不練,顯然是不於此道的人。
大鳳擺好了牌,兩個一組,一列推去,道:“由小妹起數,咱們九個人,各取一對,先取先翻,牌不抓入手中,不許離開桌面,用右手食指按在牌上,以求公允。”楊晉心中暗道:果真如此,倒是純碰運氣了,不妨賭一下。
紅衣大鳳目光環掃了羣豪一眼,道:“現在咱們各出手來。”九個人一齊伸出手來,或多或少,各有總計是三十六數。
由大鳳數起,依序是江湖子歐陽俊、楊晉、墨龍王召,膽叟朱奇,頑童唐嘯、毒手郎中馬鵬、青衫人、和譚雲。
由大鳳起,三十六數,正好落在了譚二公子譚雲的身上。
譚雲神情冷峻的掃了全場一眼,緩緩取過第一副牌。
二鳳、三鳳、四鳳,全都站在四周,監視着場中的情形。
每人取走了一副牌後,二風立刻把餘下的骨牌,投入了一個木盒之中,加上盒蓋。
譚雲先取先翻,是一天牌配雜七的天字九。
下面是紅衣大鳳,翻開兩張牌,是一張虎頭十一點,配一個雜八,也是十九點,但以牌九的輸序,天地人蛾計算,天安吃短九。
紅衣大鳳一語未發,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