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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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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清晨,門外忽地響起了一道痛呼聲,蘇雨疑惑地打開房門走出去,看見珀西正手忙腳亂地將擺在樓梯口的青釉刻花花瓶擺好,大概見花瓶沒事他咻地鬆了口氣,接着就微躬着身子按摩自己的膝蓋,估計是方才上樓時不小心撞到了花瓶。

蘇雨不由愣了愣,眼前的這一幕和當初珀西故意用一隻手生活,結果因為不習慣而狀況頻出的場景很像,當時她大概是因為沒有見過向來風度翩翩的他這麼狼狽的模樣,所以很不厚道地笑了,但是心裏卻藏着一份深深的動。

“你還好嗎?”蘇雨走過去問道,珀西聽見聲音趕緊扶着牆站起來,看來剛才那一下撞得並不輕。

珀西在蘇家受到的待遇並不好,這一點蘇雨一直都很清楚,她母親大概是代過她家的菲傭,因此他們對他幾乎是不聞不問,而對此,她那素來很有待客之道的爺爺竟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了她母親。

所以珀西這一路恐怕是“摸黑”走來的…

昨晚家庭醫生在珀西強烈的要求下,已經將他的眼睛拆掉了繃帶,但他的左眼周圍的皮膚還是有些紅腫,而且仍是會到刺痛,甚至眼睛稍微睜開久一點都會止不住地眼淚,因此醫生和他兩人各退一步,又在他的左眼貼上了紗布,右眼則可以在允許的範圍內使用。

不過很糟糕的是,他的視力下降了許多。

蘇雨猶記得當時珀西望着自己時雙目空無神,幾乎完全失去了往應有的光彩,看得她心一地疼。

珀西自是很緊張地問醫生他的眼睛能不能完全恢復,在他問出這個問題時,蘇雨發覺自己的心也跟着他提到了嗓子眼。幸好家庭醫生説再休息一陣子就會沒事,這令兩個人都不由鬆了口氣。

蘇雨想還算周越澤有點良心,否則珀西的眼睛若是真的就此落下了什麼終生隱疾,她一定不會原諒這小子,至於會不會取消婚約,她也不是很確定。沒有人知道珀西在她心中佔有一個多麼重要的位置,就連她自己也無法估量…

珀西強迫自己睜開右眼,蘇雨憂心忡忡地發現那雙本是十分清澈璀璨的眸子此刻卻佈滿血絲,就像一塊無暇的藍寶石憑空多了好幾道裂縫,生生破壞了美

“莎琳,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念書給我聽嗎?這幾天我實在憋壞了,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躺在牀上,電視裏放的又都是中文節目,我都聽不懂。”珀西愁眉苦臉地説道。

珀西的房間,無論是裝修還是擺設都和過去相差無幾,曾經蘇長銘非常重視珀西,特地將他的這間房間與隔壁客房打通,如今隔壁的客房靠牆擺着兩個大大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的書籍,就像一個小型圖書館。不過裏面的大部分書籍都是中文,珀西曾經信誓旦旦地説過要看完它們,但因為自己的中文委實差勁,所以最後都不了了之。

珀西從一排排的書籍中十分吃力地找到一本,蘇雨接過書看了一眼,是一本英國著名作者寫的犯罪心理學,她記得她曾經和珀西一起閲讀過這本書。

蘇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總覺得珀西似乎在有意無意地勾起兩人曾經的回憶,那些回憶對於她來説確實難以忘懷,即使她現在想起來會有種撕心裂肺的痛。

珀西躺到牀上,蘇雨在牀頭的沙發椅和靠牆的軟皮沙發之間躊躇了一小會兒,終是坐到了離牀比較遠的沙發上。

蘇雨的英語很好,和許多相當重視孩子外語的家庭一樣,她在兩歲中文還沒有講得很利時,家人就請了一名在英國土生土長的外語講師教她學習英語,而她的母親盧漫涓年輕時又一直在國外生活,因此兩人在常的談中也會時不時蹦出幾個英語單詞。所以,縱使這本書有非常多生僻難唸的專業術語,她也能相當利地念出來。

在唸完一小節內容之後,珀西突然打斷蘇雨,略帶哀求道:“莎琳,你能用美式發音嗎?英式的發音我聽得不是很習慣。”蘇雨愣住,停頓了若干秒後,終是在唸出下一句的時候換成了美式的發音。她本以為時隔多年自己的美式發音可能會生硬許多,但是在發出第一個音之後,她就發現原來自己仍舊很練,就好像美式發音早已深深融入她的骨髓…

這樣的時光對於蘇雨來説很美好,佈置簡約温馨的房間,清晨破曉的陽光透過窗户照進來,灑在她和珀西的臉上,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她在輕緩舒軟地念着書,而他在安靜專注地聽着。

或許是因為珀西正閉着眼睛,蘇雨這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注視他。其實珀西來到她家這麼久,直到這時她才開始仔細打量他。他的變化大的,或許由於之前經常在外奔波,曾經白皙的皮膚被曬成了健康的古銅,兩頰的顴骨也高了不少。

蘇雨心想只要能這麼默默地陪在珀西身邊,自己似乎就可以很滿足了,沒想到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道慵懶隨意的身影,令她心裏驀地一驚,並且意外地將一個很簡單的英文單詞給唸錯了。

周越澤鎮定自若地走進房間,十分自然地在蘇雨身邊的位置坐下,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珀西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看過來,他便從容地和他打了聲招呼,臉上全然沒有害珀西的眼睛發言的愧疚之

蘇雨不知道周越澤今天為什麼會那麼早來她家,一時間心裏一陣兵荒馬亂,尤其在周越澤的視線落在她那有些凌亂的頭髮上。

周越澤慢悠悠地掃了她一眼,那深不見底的目光令她心裏直打鼓。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雨發現周越澤的手竟然開始玩她的頭髮,像是在説明什麼,而她雖然不喜歡,卻怎麼也不敢拂開他。

是的,她雖然和珀西並沒有什麼不妥的行為,但直到現在,她的頭髮都還沒有梳理過。清晨珀西來找她的時候她才剛剛換好衣服,為了不讓他等自己,她就直接披頭散髮地去了他的房間。而這個細節,周越澤這明的傢伙顯然不僅注意到了,而且還猜到了。

這種行為發生在一般人家的女孩身上並不會很奇怪,但周越澤知道,恐怕這是蘇雨第一次這麼不顧形象。

蘇雨並沒有停止唸書,只是難免開始磕磕碰碰,周越澤至始至終都沒有打斷她,但看她的眼神卻像是帶着一股沉重的壓迫,令她有些心神不寧。她的頭髮在他的手指上纏了好幾個圈,然後又被他放開,十分“乖巧聽話”周越澤就宛如特別喜歡這個遊戲一般,相同的步驟不知循環重複了多少遍。

蘇雨用眼角的餘光可以看見自己那一小撮頭髮很沒骨氣地對周越澤“馬首是瞻”她忍不住預自己將來的子,恐怕也是會任由這小子圓。她想她的父母想錯了,出生不好以及年紀小的不一定就好駕馭,她其實對周越澤有些畏懼,是的,就是畏懼…

周越澤望着蘇雨發紅的耳,突然有些想笑。他原本在看到她很“熱心”地給珀西唸書聽時,尤其還發現她連頭髮都還沒整理後,心就陡然沉了下來,但在看見她這麼緊張心虛,還任他玩她的頭髮,氣又消了一大半。

周越澤將手撐在背後的沙發背上,手指纏繞着蘇雨的頭髮,這樣的姿勢和動作無不彰顯出他和蘇雨關係有多親密,以及他對她的佔有權。

周越澤神漫不經心,一雙黑眸卻是若有似無地盯着珀西。他在觀察珀西的反應,他看見珀西疊在腹部上的雙手正隱隱暴出青筋…

他冷笑。珀西這是因為蘇雨對他的順從而不悦嗎?

因為周越澤在場,蘇雨在唸完一個案例分析後就草草結束,而珀西也是毫無異議。

蘇雨起身,周越澤便跟着她一起去了她的房間。

蘇雨坐在梳妝鏡前,準備梳理頭髮。因為手不太方便,她的頭髮有時需要靠菲傭幫忙,有時則是她自己獨立梳成一個簡單的馬尾辮。這時候她自是不太想和周越澤獨處,遂決定叫菲傭進來,誰料周越澤忽然打斷她,拿起了一旁的頭梳。

周越澤發現蘇雨眼裏透着不滿,但還是沒有拒絕,就像一個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的小孩,十分的乖巧聽話。

他忽然心情大好。

蘇雨的頭髮摸起來很柔軟,這和她真正的格很像。周越澤特地注意了下,蘇雨的頭髮不算稀少,但也不夠濃密。他知道蘇雨從來沒有真正開心過,他不知道她會不會和他的母親一樣,經常大把大把地掉頭髮…

周越澤的手分外靈巧,不過曾經見過幾次菲傭給蘇雨梳頭髮,就按照記憶中的方法,很快為蘇雨挽好了一個漂亮的髮髻,還選了一個淡雅的髮簪將它固定好。

其實情人眼裏真的會出西施,他以前一直覺得蘇雨的五官是平淡乏味的,但這時候望着鏡中的她,卻覺得她的五官多了點江南特有的秀麗和細緻。

“我這陣子比較忙,你要乖乖的,你懂的。”周越澤笑眯眯地説着,語氣很温和,完全聽不出一點警告的味道,但在蘇雨看來,卻和笑面虎沒什麼區別。

蘇雨心裏憋着一團火。真的是反了天了,究竟是誰高攀了誰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