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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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這一番話會把他氣得雷霆大發,但她就是忍不住要捋虎鬚,好似不藉此,就無法證實他依舊活得好好的。
不該是這樣的,她不該緊緊將他揣放在心口,不該在乎他在乎到耳聞父親暗中召集人馬沿路埋伏,意取他命時,連想都不想,便偷偷瞞着父親離莊,快馬加鞭趕來助練絕險,即使知道他不樂意見她出現,即使知道他會很樂於殺了她,她仍是沒有半點猶豫地趕了過來。
她見過太多比他俊美、瀟灑的武林俠客,可他卻是唯一教她記掛,始終縈繞在心頭的人。
也是她此生不能再碰觸的人…
“君若兮,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怒火高張,成拳的右掌用力重擊了下桌案,早已被白蟻蛀蝕的木桌哪堪重擊,應聲倒塌。
君若兮眼明手快、滴水未濺地捧起她的茶杯。
“我應該殺了你!”練絕氣憤到結實的膛不住劇烈起伏,經脈再次狂亂逆走,他以幾個深呼讓自己平靜下來。
理智告訴他,這個女人留不得,早點出手殺了她,積鬱在口的沉悶、仇恨、不平就能及早獲得解,他真不懂自己究竟在遲疑什麼,為何還會被君若兮的一顰一笑牽動,她對他已沒有利用價值,到底他還在眷戀什麼?
莫非是對她餘情未了?不!不可能!他早就看清她了,像她這種為達目的而用盡心機的女人,本就不值得他留戀,所以他要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馬上、立即、毫不猶豫直接動手!
霸刀再一次凌厲架在她脆弱的頸際,沉重的呼自鼻翼噴吐出,練絕忿忿地瞪着她。
君若兮捧着手中的茶杯,纖細的身形動也不動,連眼睫都未顫一下,果然欠下的終究是要償還,假如今天她註定要命喪於練絕之手,她,無話可説。
“為什麼不説話?”她動也不動,任人宰割的模樣讓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一點也沒有復仇的快gan。
“我沒什麼好説的。”她輕淡説道,苦澀地嚥下所有的痛。
水燦明眸不受控制地盯着練絕,他身上佈滿大大小小的傷痕,淌着鮮血,也不予以理會,黑髮如同他的人張狂凌亂,整個人看起來好狼狽,這樣的他哪裏值得她記掛在心上整整五個年頭?哪裏值得?
“什麼叫沒什麼好説的?難道你不打算求饒?”練絕一雙深邃的黑瞳牢牢盯着她,縱然她一身黑勁裝,但仍掩不去其絕倫美麗,只是…只是她身上淌着血的傷太過於礙眼,礙眼到令他到更加不愉快,而且那些傷絕大多數是由他造成的…
為何要到不舒坦?他傷她理所當然,為何要產生愧疚、憐惜之情?她不是他想要的女人,他恨她!那強烈的恨意已茁壯到無法拔除!所以他要狠下心,不理會心裏對她是否還存有除了恨以外的情緒。
避她了多少血、口受的內傷是否疼痛難耐,一概與他無關!
“求饒?”君若兮笑出聲,好似他正在同她説笑般。
“不論遭遇怎樣險境、窘況,我從不跟人求饒。”她的自尊絕不容許她為了活命,而向人低頭下跪。
“是啊!我怎麼會忘了你是高不可攀、柔情似水、容貌出塵聞名天下的君家莊大小姐,你爹又是名震天下的武林盟主,這樣的你,該是受眾人簇擁、奉承不是嗎?怎能卑微地向人求饒,不過很可惜的是,今你面對的是看穿你的我,為了命着想,你還是求饒吧!”他不信她真不看重自己的命,就是要等着看她聲淚俱下,對他屈膝下跪,哀求他的原諒。
“你説得對,若想要活命,我最好拋下自尊,抱住你的大腿,懇求你的原諒,但是,我、不、要!”她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的要求。
她的固執、她的驕傲、她的自尊,絕對不容許任何人踐踏,即便是纏繞在心頭整整五年的他,也不許!
她的斷然拒絕、刻意挑釁及尖牙利嘴,讓練絕有了她終於出狐狸尾巴的覺,就知道這女人絕對沒他想得那麼好,自己絕不能再受她蠱惑!
先前他會練功練到幾乎走火入魔,也全都是這個女人害的,都怪她在他練功之際,時不時浮現在心頭,使他無法凝定心神,導致練岔了氣,經脈受損,無法再回頭重新來過,原本一身純正,浩然正氣的功夫因此愈練愈、愈練愈怪,使他成了武林中人口中門的“刀狂”不管君若兮是視死如歸,或者早已看穿他的舉棋不定,他依然沒辦法真正對她下手,實在是對她存有太多疑問,在他尚未得到答案之前,她不能死。
“我問你,五年前你為何要殺我?”他深了口氣向她要答案,一個讓他可以對她徹底狠下心來的答案。
“…”君若兮愣了下,以為他就要動手了,沒想到他竟會追問五年前的事。
其實她早該料到不是嗎?平白無故被捅了一刀,連命都差點丟了,他怎會不想知道原因,可是真正的原因她不能説出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知道她會接近他、刺殺他全是出自父親的授意。
江湖中人只要聽到君傲天三個大字,無不豎起大拇指讚揚,説他高風亮節、説他俠義心腸、説他武功蓋世…君傲天是眾江湖人士打從心裏欽佩的真英雄,這樣的他豈能讓人知道,為了權位、為了名聲,他背地裏暗算多少人,而她,則是父親最得力的左右手,常神不知鬼不覺代替父親除去許多人,這些事是君家莊最隱晦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她説什麼都不能漏隻字片語。
“説啊!莫非你成了啞巴!”久久等不到答案,令練絕心浮氣躁,雖然她所説的話都尖鋭到教他發火,可一旦君若兮悶不吭聲,他心頭的火會燒得更旺。他知道自個兒這樣很矛盾,一下希望她什麼都別説,一下又要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