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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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甩開他的跟隨,她只是希望他知難而退,厭倦陪着一個瘋女人在深夜時分逛大街、壓馬路…
男人都很討厭陪女人逛街,與其説他們耐心不足,倒不如説是男女腦袋的構造不同,女人享受悠閒購物的快意,男人卻只認為那是費時間。
他説,再見後就會遇見更好的人,這理由冷靜温柔又直接;他痛我,終於放手;他説,分開後就能大膽自由的飛,還給我無限遼闊的世界;他真懂我,我該動…
(至理名言/詞:陳樂融曲:游鴻明)她細細唱歌曲中虛偽的甜言語,訴説着一方明明要分手,卻仍編造出冠冕堂皇的謊言,告訴着她:我仍是愛着你,但為了你好,我必須忍痛放棄這段愛情…告訴苦她:讓你傷心是我最捨不得的事,但實際上,卻又做着最傷人的舉動…
穿着高跟鞋的腿傳來了抗議的疼痛,抗議着她的不愛惜自己。
心裏雖然很疼,但腳底的痛漸漸凌駕其上,是誰説心痛是世問最難忍的事?還是她心底的痛楚還不到極限?
杜小月忍着不舒服,到便利商店蒐括了二十罐啤酒,掏盡了皮夾到後來還差三十五塊,她偏過頭,無聲瞟嚮應承關。
那眼神很明顯寫着…喂,付錢呀。
應承關上前遞給店員一百元,並收下零錢。
“我替你提。”他動手接過提袋,杜小月還是沒多説話,只是領着他走向最初那座小鮑園。
同樣的長椅,同樣淡黃的路燈,她同樣坐在椅上仰望月亮,他同樣站在離她不遠處的燈柱下,不同的是她與他手上都多了一罐啤酒。
一雙高跟鞋被踢到長椅前方的花圃中,懸掛在杜鵑花叢間搖搖擺擺。
膚絲襪包裹的小巧雙足一上一下地輕甩,拇指處的絲襪已經被一整夜的步行給磨出一個小,出纖白的腳趾。杜小月慵慵懶懶地斜靠在椅背上。
“…本來説好畢業各自工作一、兩年,存些錢後就要結婚…”她打了個酒嗝,臉上因醉意而泛起微紅,卻也瞧不出更多的傷心“他也給我承諾,婚後一年就生個小baby,然後很幸福快樂地享受三人世界…”仰着頸,手上的啤酒罐再也榨不出半點汁,她又打開另一罐,灌了好大一口“雪娟説,她男朋友告訴她,過一年就要和她結婚,移民到澳洲去開牧場,再生一打的孩子…我跟雪娟還打勾勾,以後我們要分別當對方小孩的乾媽,然後再讓我們的小孩親上加親,我們就能升格為丈母孃和婆婆…可是…好好笑噢,在我未來藍圖裏的丈夫竟然和雪娟的丈夫長得一模一樣…身高、體重、血型,甚至連名字都一模一樣…”她笑了,數滴酒濺花了白紗裙。
應承關從頭到尾都沒有應聲,只是淡淡地聆聽,輕垂的臉龐阻隔了光源的探訪,讓剛強稜線所勾勒出來的五官在暗夜中更加無法辨明。
“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前一刻才輕輕吻過我的臉頰,跟我説‘明天見’的愛人,在下一瞬間卻擁抱另一個女人入懷…”她打了個寒顫,是夜涼,是心寒,更是對那段愛情的崩塌到震盪。
“我本來還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個和我男朋友長得像的人,再不,就是我男朋友的雙胞胎兄弟,即使他身上穿着我買給他的衣,我依然很冷靜地告訴自己要相信他…但是,我還是很小人的打電話給雪娟,偷偷試探她的反應…雪娟跟我一樣被矇在鼓裏,她整個晚上都很高興的跟我説他們之間的甜點滴,説他們去吃了哪家餐廳好吃,下回要帶我去…好諷刺,那家餐廳是我先發現的,是我先帶我男朋友去吃的…”她扁扁嘴,像個憋氣的孩子“那男人好過分,我跟自己説,我不要愛他了,也準備跟雪娟説出那個男人的惡形惡狀,可是…雪娟卻先告訴我…她懷孕…”應承關捏扁鋁罐,發出脆響,好似在為她的故事到憤怒。
杜小月咯咯直笑,打了個酒嗝,繼續道:“我知道,雪娟那時的表情好幸福…沒發現真相,好幸福…我發現了事實,所以我失去了幸福…”本嚕數聲,她又猛灌完一罐啤酒,伸手探向塑膠袋正準備再摸來一罐,卻被應承關攔下,她抬起酣醉的眸子,先看了看那件驀然披在她肩頭、尺寸大得驚人的西裝外套,然後目光緩緩上栘,不解又渾噩地瞅着他。
“這種男人不值得你酗酒,更不配給你幸福”應承關輕淺道“你該慶幸你能及時收手,免除後更深更難堪的傷害。”杜小月似乎醉了,糊糊地搖頭晃腦,將自己發顫的身軀進温暖的大外套中,舒服地吁了口氣,身子一傾,蜷縮起兩條細瘦的腿,像個小漢似的躺在長條椅上,仰望佇立在旁的應承關。
“那個男人在結婚前一天打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再跟着他…”
“什麼意思!”應承關繃緊下顎。
“他説只要小心一點,我們三個人依然可以維持以前的幸福假象,他説,他愛我比愛雪娟還要多…”應承關出言低咒:“damnit!”
“我也是這樣回答他。”杜小月為兩人的默契到有趣,醉言醉語地直傻笑“不過我還加了一句話…你去死吧!”
“説得好。”換做是他,他會賞那男人一頓好打。
杜小月因他的誇獎而笑得更樂。
“你多高呀?”一個酒嗝伴隨她突來的問句,柔荑在半空中揮舞,召喚着他壓低高大的身形,靠近她一些。
“一九四。”
“那跟我一樣的身高數字,我是一四九,呵呵…”順序互換,天差地別。
“要吃什麼東西才會長得像你一樣高?”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應承關如她所願地彎下身,她的手馬上像只纏上獵物的八爪章魚攀在他頸上,他想退,她卻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