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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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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你確定這蛇花毒症狀與公主所中之毒完全相同?”藺常風扶着牆壁起身,眼神至此又恢復了往昔的晶亮有神。

“黃毒師説‘蛇花毒’發作時會臉慘白,口發痛,無法呼,且前會浮現淡淡蛇紋,這些描述與公主症狀相同。只是此毒若不能在一個時辰內服下毒藥,便會死去,而且通常會被當成心疾處理。若不幸身亡,死後十二個時辰,全身會漸漸浮現蛇紋一般的斑點…”

“宮中如何會有‘蛇花’解藥?”他仍然認為公主與這事不了干係。

“這‘蛇花’之毒雖然罕見,卻不難解,只要用治療蛇毒的解藥醫治即可。想來是公主命大,御醫使上了所有解毒劑,正巧用對了藥。”藺玉捂着口,一副仍然心有餘悸的模樣。

“多謝你們了。”藺常風對着九哥長長一揖,俊朗臉龐總算又有了光彩。

“我這就進宮去向父皇稟報無雙的清白,並下令再次盤查公主到秋豐國之後的可疑人物…”嗶——嗶——遠處傳來一聲哨身暗號,藺常風心頭當下一驚。

一名面貌平凡的青衣男子從高牆一躍而下,正是藺常風的貼身護衞郭虎。

藺常風令郭虎這幾暗中守在花城戚家外,就是怕戚家在此兵荒馬亂之際出了什麼差錯。

藺常風一個箭步向前,啞聲問道:“怎麼了?花城戚家那裏出了什麼問題?”郭虎附在藺常風耳邊説了些話。

藺常風怔怔站在原地,修長身軀如遭雷擊似的動彈不得,這兩過度使用的腦子竟沒法子再想出一點主意。

此時的他,只想縱聲大哭——老天爺為何要這般捉人!

皇宮內牢裏,空蕩蕩一排牢籠,只憑着走道上一盞燭花照明。

微弱燭光照入戚無雙所待的牢房,她正躺在冰涼地上,將身上一條毯子摟得死緊。

只是,這牢獄四周盡是石壁,毯子無法提供任何暖意,濕空氣的味道伴隨着一股未見天的黴味在鼻尖打着轉,罩得戚無雙連呼都快失去興致。

她的頭好疼,就像有人拿槌死命地捶打一般,身子也苦痛不已,如同有人拿刀颳着骨似的難受。

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她覺身體裏頭如今淌的像是火焰,灼得她連呼都痛。

戚無雙玉白臉孔染了灰泥,慘白間卻勾起一抹嘲諷笑意。

她這輩子好命至極,不曾有過一天苦子。以前以為自己對於貧苦人家算是極有善心,每個月總讓身邊的姊姊妹妹們撥出不少銀兩去幫助旁人。誰知道若沒有這幾同身受,她是當真不知道寒風不但會刺骨,還會刺得人睡也睡不着。

睡不着也好,正好讓她想想藺哥哥。這些時,他必定夜不分地想着她吧。

以前總巴不得不分夜地佔據他的腦子,誰知道來了這麼一樁倒黴事,讓他不記掛她都不成。

戚無雙躺得痠背痛,開始覺得身上有些冒汗,她扯去身上的毯,猜想或者是她已經習慣這樣的寒氣了吧。

她嚥了口口水,啞聲向外頭獄卒喊了一聲。

“給我一些水吧。”半天后,戴着黑頭帽的獄卒往地上擱過一碗水,又轉身離開。

戚無雙捧起皂陶婉,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牢房裏就這麼丁點大,吃喝拉撒都在裏頭,什麼味道的也跑不了。夜壺一才倒上一回,她怕那味道,能不喝水便不喝。

不知爹孃是否已知情她被關在牢裏的消息?

當時只一心想着若是皇上許婚之後,便能與藺哥哥一同向她爹稟報她女兒身的事實。爹愛面子,知道她嫁了王爺,怒氣鐵定也會消去泰半。

誰知道命運卻突然殺來這一記劫難。

她娘早已知情她是女兒身,或者早有心理準備,可她爹從頭到尾被矇在鼓裏,一直以為當年劫後餘生活下來的是他唯一的兒子“戚無雙”如今一切都遲了。她還沒好好跟爹報備女扮男裝一事,人就被關進牢裏,讓她爹沒面子也就罷了,只希望她那個叔叔不要上門耀武揚威啊。

戚無雙捧着疼痛不已的頭,覺得喉嚨裏那把火燒得更烈了。而後背筋骨則是痠痛到讓她坐也不是,躺也不對。

這地又乾又硬,薄薄一層稻草就權充為牀,怎能不痠背痛?

戚無雙勉強坐起身,一陣暈眩卻得她只能靠着冰冷的牆,她驀地打了個冷顫,抓着方才扔開的薄巾再度披上。

咯吱——牢房外遠遠地傳來門閂推動的聲音,一陣檜木幽香飄入牢裏混濁的空氣裏。戚無雙屏住呼,心臟咚咚咚地加快了起來。

她咬牙撐起身子走到那關人的木欄邊,緊抓住木條,木屑刺入肌膚裏,她瑟縮了下身子,卻仍睜大眼睛緊盯着來人。

“無雙。”一盞明亮油燈出現在走道盡頭,手執油燈者正是滿臉焦慮的藺常風。

“藺哥哥,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戚無雙勾一笑,突然間雙膝一軟,失去力氣地倒在地上。

“我馬上帶你離開。”藺常風看向獄卒。

獄卒從間一串沉重鐵鑰裏,找出正確鑰匙。

大鎖咯啦一聲被打開,纏在上頭的鐵鏈鬆開了。

戚無雙一聽那聲音,頭皮不由自主地發麻,想起她被扔進牢裏的那一夜。

鐵鏈才被取下,藺常風便搶先獄卒一步拉開牢門,直接將戚無雙攬進懷裏。

天!她身子凍得像冰。

藺常風解下披風蓋在她肩上,用盡力氣將她攬進懷裏恨不得把自己體温全傳到她身上。

“藺哥哥…”戚無雙的臉整個埋進他的頸窩裏。

“你好香,不像我幾天沒洗澡,身子油膩膩…”

“你在發燒!”她的額頭燙燒了藺常風的皮膚,藺常風眉頭鎖得死緊,使出輕功大步往外走,腳步不曾因為抱了她而有任何停歇。

“難怪我頭沉沉的…原來這就是發燒啊…以往我才有個不對勁,府裏的姊妹們便請來了大夫,再不就強押着我休息…”她把臉盡往他頸子裏鑽,偏偏再怎麼挨近,她都覺得不夠緊。

“別説了,你聲音都啞了。”他嘎聲説道。

“我得説話才能確定你是真的在我身邊,不是我累昏了幻想出來的人哪。”她揚眸望着他,連眼也捨不得眨。

“沒事了,公主的毒已解,你的清白也洗清了。”藺常風低頭看着她。想揚起角,可錐心的痛得他沒法子正視她。

幸好,獄卒正為他們打開內牢第一道外門,他順勢抬頭摟着她走入夜之間。

戚無雙貪婪地呼着夜涼的味道,瘦弱身子開心地不住顫抖着。

“冷嗎?內牢還有兩道大門要出,你忍一會兒。”藺常風下顎頂住她的發心。

“出了那牢房,還有什麼事需要忍?”戚無雙連掀眸的力氣都快沒有,可她不捨得閤眼,覺得月星光從不曾如此美好過。藺常風的身子劇烈震動了一下,只好緊咬着牙控制情緒。

“下毒的兇手找到了嗎?”她問。

“尚未找到,但已經知道公主所中的蛇花之毒需要十二個時辰以前吃下,方能生效。”

“所以,有人要謀害公主,我不過是倒黴,正巧着了你父皇加之罪的道,對嗎?”戚無雙在他耳邊小聲地説道。